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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姐兒很快就與剛剛回家的爹爹親近了起來。
衡哥兒小時候也不認生, 反倒是中間的循哥兒,有那麼一點點害羞,不過循哥兒很會察言觀色, 他看哥哥這麼喜歡爹爹,循哥兒也就喜歡了, 乖乖地坐在爹爹左邊,聽哥哥與爹爹說話, 聊到他感興趣的東西,循哥兒就跟著插一嘴。
大家都在次間的榻上坐著,魏曕與三個孩子占據了東頭, 殷蕙就與婆婆坐在西邊。
婆媳倆都知道魏曕的性子, 也不想拿問題煩魏曕, 孩子們沒顧忌,問東問西, 屋子裡竟沒靜下來過。
寧姐兒會說的話有限,她也聽不懂爹爹與哥哥們在說什麼, 就在中間爬來轉去,一會兒趴到大哥的背上,一會兒扯扯二哥的頭髮,一會兒再撲到爹爹懷裡, 將爹爹當成了新來的玩伴。
魏曕也是厲害,哪個孩子都沒忽略。
溫順妃悄悄對殷蕙道:「若是沒有孩子們,就咱們娘倆,叔夜說出來的話都能數得清有多少字。」
殷蕙莞爾,輕聲回道:「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剛說完, 就見魏曕朝這邊看來,不過沒等夫妻倆對視多久, 魏曕就又被孩子們分走了注意力。
不知不覺上午就過去了,溫順妃讓廚房多做幾個菜,殷蕙一家五口晌午就在這邊吃了。
飯後,溫順妃再也不肯留了,對魏曕道:「你奔波這一路夠累的,快回去歇晌吧。」
魏曕並不累,這一路大多數時間都在船上度過,反倒是閒得慌。
但他並沒有解釋什麼,抱著女兒同母親辭別,再與殷蕙娘仨一起往回走。
這會兒各院的主子們都在用飯或休息,外面也沒什麼下人,深秋的午後陽光正暖。
寧姐兒開始犯困,趴在爹爹肩頭,眼皮越來越重了。
衡哥兒看著地上爹爹的影子,再看看娘的,嘴角的笑容就沒斷過。
循哥兒打了個哈欠,剛把嘴巴閉上,爹爹忽然俯身,用另一隻手將他也抱了起來。
循哥兒還是有點緊張。
魏曕道:「睡吧。」
循哥兒看向哥哥。
衡哥兒朝弟弟點點頭。
循哥兒就放心地趴到爹爹的肩膀上。
弟弟妹妹都被抱起來了,殷蕙笑著握住衡哥兒的小手,打趣道:「要不要娘也抱你走回去?」
衡哥兒臉一紅:「我大了,可以自己走。」說著還想把手從娘親那邊掙脫。
殷蕙抓著兒子的小手不放:「再大也是娘的兒子,只要你累了,只要娘還抱得動,娘就喜歡抱你。」
衡哥兒真的不累,也不需要娘親牽著,不過,他喜歡來自娘親的關心。
到了東六所,魏曕瞥眼頤志堂、暢遠堂的方向,微微加快腳步。
回到澄心堂時,循哥兒、寧姐兒都睡得很熟了,魏曕先把孩子們送回各自的房間。
「你也睡吧,醒了爹爹再檢查你的功課。」離開前,魏曕對衡哥兒道。
衡哥兒懂事地將爹娘送出門,見爹爹娘親一左一右地往上房走,離得那麼近,衡哥兒忽然好奇爹爹會不會牽娘親的手。
忽然,爹爹回頭看來。
衡哥兒趕緊跑進去了。
魏曕將小傢伙閃進去的一幕看在眼裡,認為兒子只是太想他了,決定今晚多陪陪孩子們再睡。
等他確定衡哥兒不會再偷窺,視線才落到一旁的妻子身上。
秋光融融,她穿了一件竹綠緞面繡白色玉蘭花的對襟褙子,領邊袖口的一圈紅色鑲邊又讓這一身的端莊中透出幾分嬌艷來。
烏黑濃密的髮髻上插了支鑲紅寶石的金釵,耳垂上戴著一對兒白玉墜子,貴氣又清雅。
然而無論衣裙上精緻的刺繡還是雕工精美的首飾,在她偏頭看過來時都淪為了陪襯,魏曕的眼中,只剩她白皙姣好的臉龐,盈盈似水的清眸。
目光相對,殷蕙笑了笑,垂下眸來,只管靜靜地往前走。
魏曕默默地跟著她進了內室。
「喝口茶吧。」殷蕙走到桌子旁,替他倒茶。
魏曕坐下,一邊端起茶碗,一邊打量這間闊別一年多的屋子,外面傳來腳步聲,是丫鬟們在往西邊的浴室里送水。
魏曕喝茶的時候,殷蕙走到衣櫥前,替他拿換洗的中衣。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魏曕的眼裡,包括她抬手時露出的纖細腰線。
魏曕忽然想起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十五歲,還很青澀,八年時光流水般過去,她也從那個青澀拘謹的小美人,出落成了一個艷色更熾、身段也越發妖嬈曼妙的美婦人。
八年前,他只是拉住她的手,她都驚得一哆嗦,臉也迅速漲紅。
殷蕙抱著一套中衣走過來。
魏曕放下茶碗,在她靠近時,忽然握住她的手。
殷蕙心跳漏了一拍,對上他灼熱的視線,她嗔了他一眼,微微別開的臉還是因為即將發生的事浮上醉酒般的酡紅。
魏曕就想,她的性子還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嫵媚的風情更勝從前。
「你也過來。」魏曕鬆開她的手,朝外走去。
殷蕙定了定神,抱著中衣跟在他後面。
金盞、銀盞早識趣地退到院子裡去了,還將廳堂的門也從外面帶上了。
昨晚魏曕在客棧里就仔細洗過,這會兒簡單沖一衝,他就把殷蕙提了過來。
如果殷蕙是岸邊的一朵花,魏曕就是上游奔騰而來的激洪,沖刷著她,淹沒了她,然而水下亦是連續不斷的暗流。
每次小別後的重逢,殷蕙都要經歷這一遭,然而兩輩子來了那麼多次,她還是招架不住這樣的魏曕。
他大概也沒想她在這時候還保持澄心堂女主人的端莊,殷蕙越哭,他就越重。
回到內室的床上,他倒是更方便了,將他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力氣全部用在她身上。
等魏家三爺、蜀王殿下終於盡了興,殷蕙真是連彎彎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魏曕坐起來,看著他簡單收拾一番,看著他躺下來,將她摟到懷裡。
「渴。」殷蕙啞著聲音道。
魏曕便又坐起來,披上中衣,掀開帳子去外面給她倒茶。
回來後,他一手扶起殷蕙,一手將茶碗遞到她嘴邊。
殷蕙慢慢地喝了一碗茶,才一口氣喘了過來,感覺這條命又是自己的了。
魏曕將茶碗放到一邊,殷蕙趁機攏攏被子,將自己裹嚴實了。畢竟是深秋了,剛剛又出了一身的汗,容易著涼。
魏曕重新趟過來,還是將她摟到懷裡,大手有意無意地在她身上逡巡,仿佛歸來的狼王在巡視領地。
「看出來了,您可真想我。」殷蕙咬牙切齒地道。
頭頂傳來他加重的鼻息,應該是笑了一下。
殷蕙哼了一聲,捏著他的胳膊道:「換個身子差點的,能被您弄死。」
腦海里浮現溫如月那蒲柳般的柔弱身姿,殷蕙話里的諷刺意味更濃了。
魏曕只當她在埋怨他的放縱,便捻了捻她的耳珠,解釋般地道:「沒有別人,只能你辛苦些。」
再說他也不是每次都這樣,這次實在是隔了太久。
殷蕙輕嗤道:「跨院裡不是還養了兩個美貌丫鬟,買進來都好幾年了,您一直都不過去,說不定都在心裡怨我霸占著您。」
魏曕被她提醒,才想起來這回事,當初好像是徐皇后誤會殷氏容不下人特意提點了,他才同意她買兩個敷衍一下,免得明明是他自己不願碰別人,卻讓長輩們誤會她善妒。
「那二人,是不是都滿二十了?」魏曕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隨口問道。
殷蕙不懂他什麼意思,嗯了聲:「不是要去京城了嗎?丫鬟們也要帶過去一些,我才整理過名單,她們倆一個與我一般大,一個小一歲。」
魏曕:「趁這次一起遣散出府吧,這個年紀還好嫁人。」
殷蕙頓了頓,問:「您的意思是,到了京城再買兩個年輕的?」
魏曕:「不必,你知道我不需要通房,何必白養閒人。」
在燕王府,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徐皇后身為嫡母,很容易注意到每個兒子院子裡的事,她認為不妥的,自然會提點一番。可到了京城就不一樣了,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庶子,他已經封王,會帶著妻兒住進自己的王府,生母順妃或許還會關心他身邊有沒有妾室的問題,徐皇后沒那麼閒,她也懂得把握嫡母與庶子之間的分寸。
殷蕙默默地靠在他懷裡。
她知道的,他確實不需要通房,否則這麼多年了,那兩個丫鬟也近在眼前,但凡魏曕有一點點興致,都可以過去收用了。
可越是如此,越證明溫如月在他心裡的特殊。
忽然,魏曕捧起了她的臉。
殷蕙迅速收起眼底的複雜,朝他笑了笑。
魏曕探究地看著她:「你真想替我置辦通房丫鬟,還是不喜剛剛我那樣對你?」
如果是後者,那就是她一時嬌氣,埋怨他太過火。
如果是前者……
魏曕等著她回答。
前一刻鐘他還是那個壓著她恣意而為的重欲夫君,這會兒,他已經又變成了冷漠威嚴的蜀王。
殷蕙覺得這個問題是個坑,選哪個都容易落下把柄。
譬如說,她若承認自己想給他置辦通房丫鬟,魏曕可能會誇讚她賢惠,亦有可能認為她心裡沒有他。
至於後面那個,她說喜歡他那樣瘋,魏曕天天瘋怎麼辦?她若說不喜歡,魏曕也能責怪她不夠柔順。
短暫的權衡後,殷蕙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懷裡道:「您想我,我也想您,怎會不喜歡,就是,動靜太大,怪難為情的。」
罷了,還是揀他肯定愛聽的說吧。
魏曕笑了笑,摸著她的頭道:「喜歡就好,你自己的丫鬟,怕什麼。」
殷蕙撇撇嘴,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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