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站在安王身邊,整個人畏畏縮縮,不敢多話。
他本意是想拍安王馬屁,與安王父子交好,這才將宅子借於他們一家,可怎麼能想到,他借這宅子還惹出禍事來?
好端端的,這安王偏偏要偷偷出京,好死不死,這安王世子偏偏要選擇這緊要時候去玩女人享樂!
要不是顧忌著旁邊站著的安王,程立幾乎要氣的跺腳,狠狠的指著謝程罵上幾句。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東西!
在屋外足足站了半個時辰,屋子裡也沒聽出來半點動靜,程立雙腿發麻,可看安王還安安穩穩的站著,閉著眼,沉吟著臉,程立也不敢妄動,只敢小幅度的動腳。
砰!
毫無徵兆,陡然間,屋子裡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巨響,下一瞬,女子的尖叫和哭喊聲尖厲,聽著格外驚心。
程立被嚇得身上汗毛都立了起來,手上的雞皮疙瘩搓下來都夠炒一盤菜的。
屋子裡謝程的聲音帶著哭腔,似怒似哭。
「滾!都給我滾!」
很快,便有一個小丫鬟衣不蔽體哭著跑出來,頭上還帶著血,濕淋淋的,慘不忍睹。
程立不忍心去看一旁安王的表情,長嘆一聲,心裡一片悲憫,哎,想想安王,這一輩子就得了這一雙兒女,結果女兒早早的沒了,現在唯一的兒子又被嚇得不舉。
這安王府,以後就是真的後繼無人,斷了後了……
一旁的大夫更是瑟瑟發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安王一把提住了後脖頸子,整個人懸空在地面,脖子被卡住,臉色漲的通紅髮青。
可憐他一大把年紀了,臨了還要因為這位安王世子受這罪過。
「給本王想法子,若是再沒用,本王便殺了你給我兒陪葬!」安王抓著那白髮蒼蒼的大夫,就跟抓著小雞仔兒似的,臉色猙獰,帶了快要凝結成實質的戾氣。
「安王……息……息怒,小人實在是盡力了……」那大夫艱難出聲,整個人因為憋氣憋的太厲害,整個人眼球外凸,眼裡的紅血絲通通暴了出來。
他不想死,可是他真已經黔驢技窮,能用的法子都用了。
程立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眼看著安王眼裡的殺意毫無遮掩,生怕安王真要在他房子裡給弄的血濺三尺,程立不得不衝上去攔人。
「安王……您息怒,息怒,可使不得,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要是真出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被程立這麼一攔,安王鬆手的時候,那大夫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臉的劫後餘生,驚懼的盯著他們二人,生怕安王非得要他這一條命,連忙開口。
「世子這是心病,老朽實在沒有辦法,但有一人或許能治,便是雍王府的郎言郎神醫。」
郎言的名聲在外,就是因為他既能醫人,也能醫心。
程立聽到這大夫提到雍王府,一時也想起來一事,當下也附和:「安王,當年宋擷玉突然發瘋,聽說就是在雍王府住了一段日子,還是郎言經的手,這才治好的。」
心病這玩意兒,可是郎言最擅長的地兒,若謝程真是被嚇出來的毛病,倒是真可以去雍王府求上一求。
安王臉色越發黑的如炭,虎目陰沉的看向了謝程屋子方向,最終咬了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雍王府,書房。
「殿下,安王來了,要求見您。」楊謹站在書桌面前,黝黑的面色異常突兀。
謝俶臉色沉著,半分猶豫都不曾,冷冷的拋出兩字:「不見。」
自從那天因為梅雲的事與宋擷玉大吵一架,之後宋擷玉再不肯見他,別說見他,就是同他說話都不曾。
如今安王找上門來,他可擔心到時候一衝動,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楊謹正要回應,就聽到書房外,安王的聲音傳了進來。
「謝俶!本王知道你在裡面,避而不見,這就是你雍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安王,您不能闖……這是雍王府……」
砰的一聲,書房門從外面破開,安王站在門口,面沉如水,身後那些侍衛一看被他闖到自己主子面前,當即跪了下去。
楊謹瞬間掉了臉子,身子緊繃著,目光如炬:「安王,您這是為何?是要謀害雍王不成?」
話音才落,楊謹就將手裡的佩刀給拔了出來,橫刀相向。
安王不閃不退,就跟沒看見楊謹的劍一樣,只死死的瞪著坐在書桌後的謝俶。
「謝俶,本王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麼做晚輩的不成?」
聽得他這話,謝俶冷厲的面上閃過些嘲諷:「長輩?我可從未見過這等強闖他人府邸的長輩。」
闖的是他雍王府,還想倒打一耙,拿輩分搪塞過去?真當他雍王府是軟包子?任由他拿捏?
謝俶伸手,拿了桌上的墨硯,手腕翻轉,打量了片刻,聲音壓的低低的,帶了三分不善:「無長輩之德,卻想享長輩之便利?」
手腕一用力,突然發難,手裡的那方墨硯正正好砸在安王的膝蓋上。
安王毫無防備,膝蓋痛的一彎,整個人半跪在了地上,額頭上冷汗涔涔。
謝俶半垂眸,細長的指尖虛虛的耷拉在桌上,目光淡漠,冷酷絕情:「安王著實,有些自大了,」
安王狼狽的跪在地上,謝俶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給了他難堪?
楊謹在旁邊斜乜著安王,並無半分同情,只覺得他活該。
雍王殿下沒找他算帳,他反而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給殿下教訓,既然如此,他自己不要臉,那就別怪他們掃了他臉面。
「殿下,屬下將此等賊人打發出去?還是送官法辦?」
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民宅,哪怕是一般的百姓都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他主子還是雍王。
若是送官法辦,呵!必能讓這老賊再丟上一次臉,惹上一次大麻煩!
雖說要從長計議,但先給表姑娘的大仇收點利息也未嘗不可!
安王聽楊謹這話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終於慌了陣腳,硬挺著脖子:「你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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