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捉弄

  第850章 捉弄

  「所以,這就是昨日,楊侍衛打了一天傘的由頭?」

  顧安寧左手靠在石桌邊緣,右手正端著一碗酒釀圓子,笑的前俯後仰。

  看著這主僕三人,顧安寧笑的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昨日她在府上就聽說了,大街上出現了一件奇事,日頭底下,一位黑臉壯漢舉著一把小紙傘招搖過市,眾人皆嘖嘖稱奇,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整個京都口口相傳,被當成了樂子。

  顧安寧心思都在漠北身上,八卦本來就聽得晚,等想起來想打聽一二的時候,這話傳的已然是面目全非,說什麼的都有,有傳是洪家家主的,還有傳說王府世子的,更離譜的是,還有傳魑魅魍魎鬼神一說的……

  她聽的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只覺得荒唐,便沒當一回事,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如今竟然在宋擷玉這得到了答案。

  「這可真是夠損的,楊侍衛這回可是丟了大人,若是真相大白,你就不怕他怨上你們?」

  顧安寧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緊緊的扶著石桌,一雙眼睛笑出了眼淚,看向宋擷玉,好整以暇地等她的回覆。

  宋擷玉素手執著一盞青瓷茶杯,慢條斯理地品著,嘴角兒抿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眉目淡然。

  旁邊的玉淑提了茶爐給主子們添茶,一邊忍不住開口:「誰讓楊侍衛針對我們主子,不過是小懲大誡,楊世衛大度,定不會同我等計較。」

  顧安寧來了興致,身子前傾,將手裡端著的那碗酒釀圓子放在了石桌上,笑盈盈的看向玉淑逗她:「玉淑倒是對楊侍衛了解頗深,可若是看走了眼,又待如何。」

  她說完又支起身子,掃視了一圈旁人,語氣意味深長:「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畫虎難畫骨。」

  玉淑被她這麼一問,一時侷促,起來憋了半天沒能憋出話來,瞥了宋擷玉一眼,見宋擷玉也在一旁看熱鬧,這才漲紅了臉,跺了跺腳。

  「若是奴婢當真看錯了楊侍衛,那便……那便……」她支支吾吾的半天,咬了咬牙,拍了拍胸脯豪氣干雲地開口:「那便怨上了就怨上了,衝著奴婢來便是!奴婢可不怕他!」

  她這番豪言壯語將眾人逗得哈哈大笑,忍俊不禁,宋擷玉看不過去,開始護短:「安寧,你可別再逗這丫頭了,待會你要是把人給我惹哭了,我可不依。」

  宋擷玉話說完,顧安寧就立馬。

  牙尖嘴利的接上,笑著開玩笑調侃:「好了好了,我閉嘴還不成嗎?

  不過是個玩笑,倒把我給弄成惡人了。」

  刑繡芸在旁邊。

  看熱鬧看得正起勁,聽了顧安寧這怨氣十足的話,將面前剝好的花生瓜子堅果一類推了過去,一邊幫她說話:「她們主僕二人自然是一條心,安寧姐姐又何苦跟他倆貧嘴!」

  顧安寧伸手抓了一把剝好的瓜子兒放在手上,一邊笑著懟回去:「就是就是,還是繡芸妹妹說話公道,我可不跟你們鬥嘴了!」

  玉淑倒好了茶便退了下去,不再插足主子們的話。

  宋鶴軒正在旁邊逗著小漠北玩,看她們的話頭停了下來,這才起身坐了下去,憂心忡忡的開口:「當日殿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刑繡芸看著自己丈夫,眼底的不安方才消散了些,緊緊捏著帕子咬了咬唇,方才低聲開口:「那日從宮裡回來,回到淮陰王府,仍舊覺得驚心動魄。」

  顧安寧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些,直直得看向宋擷玉:「聽說長樂你與安王和祁王當眾在殿上對峙,舌戰群雄,也算得上是一戰成名了,將那些別有用心的亂臣賊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時,恰好司晉宇和宋鶴軒二人輪休,並不在朝上,這些傳聞也是從旁人口中聽來的,具體事宜並不知曉,但光是聽這些傳言便也覺得驚險。

  刑繡芸更是惱恨,看向宋擷玉的眼神越發欽佩:「當時,若不是有宋姐姐在,只怕……」

  她話只說一半便吞了回去,但剩下未說出來的話,在座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如果當時沒有宋擷玉站出來,只怕此時淮陰王府和雍王府便不是如今的境遇。

  宋擷玉捏著手中杯盞的手緊了緊,指尖瑩白,失了血色,面上一片譏誚。

  「不過是幾個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安王和祁王二人不軌之心早已有之,如今才出來挑撥離間,還算他們長了出息。

  要不是抓住了謝俶的心病,這兩個嘍羅還不配她親自出手。

  她話說的風輕雲淡,宋鶴軒卻並不怎麼相信。

  事情真如她說的這麼簡單。

  安王和祁王二人雖然不能成什麼氣候,但也不是什麼廢柴,他們蟄伏多年,終於發作,絕對是準備充足,算得上是打了宋擷玉和雍王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宋擷玉不肯說,他哪怕是宋擷玉的親哥,也不方便細問。

  他這位夫人雖然在場,是知情者,但顯然是站在他這妹妹那一邊的,被交代過說的話半真半假,遮遮掩掩,只說了五成。

  滿眼無奈,他這夫君的話還沒有宋擷玉這小姑子的話頂用,若是宋擷玉提前交代刑繡芸不要將其中的細枝末節說的過於清楚,他便是再怎麼問也不可能從他這位夫人嘴裡問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宋鶴軒拂了拂袖子,一時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該生氣好,旁人都是擔心自家夫人和小姑子勾心鬥角,他家這位可倒好。

  他若是和宋擷玉站在一塊,若不是宋擷玉是女兒身,只怕刑繡芸想要嫁的是誰尚且還是未知數。

  顧安寧也知道宋擷玉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而刑繡芸又一項聽宋擷玉的話,將她的話奉為至理名言。

  這兩人要是提前商量好了,無論是多驚險的決裂,到他們耳里,也只剩風平浪靜。

  「那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伸手將旁邊的漠北給扒拉一下,免得他蹭到旁邊的泥地,顧安寧語氣帶寒,眼裡殺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