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強強聯手

  第833章 強強聯手

  「不知祁王最近可有聽到什麼傳聞?」

  謝程意味深長開口,手拿了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謝安冷笑一聲:「傳聞什麼傳聞?

  不就是我們兩家散布的謠言嗎?」

  祭天大典之上,洪美人當場落胎,再加上前些日子皇后肚子裡面的嫡子毫無徵兆的落了紅,延慶宮的敏太貴妃莫名其妙暴斃。

  種種跡象被他們放到民間,再雇幾個人煽動人心,一時之間,關於新帝謝靈的謠言滿天飛。

  如今坊間都傳,謝靈這帝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乃是從自己親哥哥手裡奪過來的,為了帝位,甚至不惜要了親哥的性命。

  如今於祭天大典前後,不斷傳出噩耗,乃是老天降下天譴的徵兆。

  難得他們倆家默契一把,將這謠言傳的似真似假,有板有眼。

  謝程輕笑了笑:「我不如我父親刻板,只要謝靈一天還坐在帝位上,我們兩家便有的是合作的時候,至於最後鹿死誰手,全憑本事,但不妨礙我們如今的合作。」

  他話說的透徹,謝安也不再懷疑他的動機,收起了臉上的隨意。

  「安王世子到底要什麼,不妨直說。」

  世上可沒有免費的餡餅,哪怕謝程現在說的再天花亂墜,可毫無目的的助益,謝安一個字都不會信。

  謝程也明白他的多疑,頓了頓,卸下臉上的假面,眼神陡然陰沉下來:「不知祁王可還記得我那苦命的妹妹謝韻然?」

  被他這麼一提醒,謝安反應過來,對謝程的話信了八分,身子後仰,靠著椅背:「自然記得,聽說令妹的死跟雍王妃有些關係,牽扯甚深。」

  謝程眼神陰鷙:「我父親對我妹妹的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大局為重,我卻不能!」

  他手捏著腕上的蜜蠟珠,一下一下的轉著,良久閉了閉眼,眉間滿是痛苦之色:「這些年來,我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便是我妹妹慘死的場景。」

  「一報還一報,宋擷玉是如何害了韻然的,我就要在宋擷燕身上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謝程說這話時,面上的恨意異常醒目刺眼,真情實意,打消了謝安的最後一絲顧慮。

  既然謝程願意助他一臂之力,又何樂而不為?

  左右對他沒什麼損失,成了,他得了淮陰王府,更是如虎添翼,不成,自己的兒子背地裡跟自己不一心,幫他這個敵人,若是讓安王知道,只怕能讓安王活活氣死吧?

  越想越覺得有趣,謝安將桌上那一堆的宣紙卷好放進袖子,起身,斜肆的丹鳳眸帶了三分戾氣,看著極為危險:「那就,等安王世子的好消息。」

  京郊十里亭外。

  林木蒼翠,人跡罕至。

  而在亭子的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

  宋擷玉手裡鄭重其事的抱了個布包,布包裡面似乎方方正正的躺著什麼東西。

  「王妃,要麼奴婢來抱吧。」

  玉嫻在旁邊看的擔心,連忙幫把手。

  宋擷玉雙手將木盒抱在懷裡,面色莊穆:「不必。」

  知道她懷裡抱著的是何物,玉嫻也不勉強,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玉淑在前邊探路。

  才下雨,青石板濕滑,還沾了些京郊的泥,玉淑在前邊小心翼翼的走著,手裡拿了一把竹掃帚,將路上的黃泥草葉都給清掃開。

  可哪怕如此,她的繡花鞋還是很快髒的不成模樣。

  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宋擷玉走在後頭,腳上的繡花鞋已經看得出濡濕,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沁到鞋底子裡。

  重新將頭偏向原位,玉淑在心裡默默的籌劃著名,等回去一定要給王妃熬上一大碗的薑湯才行,否則穿著濕透的鞋子這麼長時間,定會著涼。

  這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看的出來有人專門過來處理過,可還是不怎麼幹淨,恐怕一年到頭也就有人來過一回,少有人至。

  沿著幽長的小徑過去,拐過幾個彎,很快便看到路的盡頭豎立著一座墓碑。

  不像是平頭百姓那般隨意,只在墳頭放上一根柳枝或是幾叢草芥,卻也不像是高門大族,處處是排場,修建的富麗堂皇。

  這墓上只佇立著一座石碑,石碑上也並無刻字,看著平平無奇,可又處處透著陳朴大氣。

  宋擷玉站在遠處看了幾眼,玉嫻玉淑放了蒲團就退了下去,在她身後三步遠處守著。

  這土墓周遭乾乾淨淨,並不曾有雜草一應,跟旁邊格格不入,而在墓碑的三米開外,長著一棵碩大的芙蓉樹,枝繁葉茂,枝椏生長開,正好長在了墓碑頂上,為其遮風擋雨。

  宋擷玉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近前,提著裙子跪在了蒲團上,將手裡的木盒放進了方才玉淑和玉嫻挖好的坑上。

  隨後自己拿著鐵鍬埋了起來,一邊埋一邊輕聲開口:「姑母,長樂答應你的事辦好了,您的屍身運送皇陵的路上,姑祖母想辦法調了包,如今那皇陵里躺著的,是別人的屍首。」

  「您被禁錮在宮裡大半輩子,如今,算是徹底自由了。」

  將木盒給埋好,宋擷玉在旁邊撿了一朵落下來的芙蓉花,放在了上面。

  姑母臨終前,曾囑咐她,若是她死了,不想與先帝和先帝的眾多妃子葬在冷冰冰的皇陵之中。

  她已經與太皇太后通過氣,太皇太后已經答應幫她,屆時宋擷玉只要去太皇太后那去拿她的骨灰,葬在京郊的十里亭外。

  而宋擷玉知道,十里亭外葬著一人,正是那位從小與姑母訂了娃娃親的男人。

  那時的敏太貴妃垂垂老矣,可一雙眸子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亮堂,盯著虛空某處,像是看見了什麼,恍惚間帶了熱淚,她笑了笑,帶了些年少的豁達,幽幽開口。

  「我大半輩子都被困在這牢籠里,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從未後悔過,此生只愧對過一個人,這皇宮困著我,我困著他,糾纏了小半輩子……」

  她說著說著,竟是哀哀的哭了出來,臉上神色破碎,一雙眸子極哀婉,似笑似哭:「如今我要死了,我該為自己活一回了,長樂……原諒姑母把你牽扯進來,我也就能自私自利一回……人之將死,規矩體統,家族大義,我統統都不想再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