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乞巧節,他已然有了我,自然就不來湊這個熱鬧,免得讓眾位拘束。」沈昭昭淡笑著回淑妃,隨後將視線放在了宋擷玉的方向。
「至於長樂妹妹,她現在可算是有了好歸宿,哪裡還需要太子交代什麼?長樂妹妹的婚事一波三折,聽說前些日子,長樂郡主似乎和雍王鬧了些矛盾,浦公子那段日子對長樂郡主似乎頗為關懷備至……」
她說完,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眾人一時看向宋擷玉的眼神越發的古怪,沈昭昭說的那日子,不就是謝俶被幽禁,淮陰王府的大公子觸怒聖顏被下入大獄的日子?
怎麼早不吵晚不吵,偏偏雍王被陛下猜忌時忽然有了矛盾?
宋擷玉在一旁聽的冷笑連連,沈昭昭這話,不就是明里暗裡跟其他人暗示,是她宋擷玉水性楊花,見利忘義,見謝俶出事,就急著跟他劃清界限,趕緊找下家浦俊成接盤?生怕嫁不出去?
不等宋擷玉開口,忽然從下側傳來一道女聲:「太子妃還真是關心我表哥,連我表哥和未來小表嫂置氣,打情罵俏的小情趣都知道。」
梅雲在一旁看了一場好戲,終於忍不住,出聲懟她。
這話一出,旁邊人都忍不住笑了,梅雲這話可損,就差指著沈昭昭的鼻子罵她,說她比雍王府的老鼠還要消息更靈通。
淑妃在一旁見事情有收拾不住的苗頭,這才停了看熱鬧的心思,出聲調停:「行了行了,既然是過節,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不要傷了和氣。」
謝俶正跟景安帝一塊,陪同的還有其他大臣們的兒孫輩,淑妃每年乞巧節辦的小宴,之所以每次都有這麼多人捧場,景安帝占最大的一部分原因。
那些還沒有功勳的伯爵子弟,只要來了淑妃的小宴,捧個場,哪怕沒有相中的姑娘,能在景安帝面前露個臉,那也是大賺!
朝宋擷玉那邊看了一眼,謝俶目光微凝,他不在,也不知道長樂那丫頭會不會被人為難。
景安帝說完話,見謝俶沒有反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老三,怪不得朕跟你說話,你連搭理都不帶搭理,原來心思早就飛到了長樂丫頭那邊。」
「怪朕!怪朕!乞巧節,還拖著老三你聊公事,該自罰一杯。」
有景安帝開口,身旁也有人跟著湊趣,實在是雍王這幅為心上人神思不屬的模樣跟平日不近人情的架勢簡直大相庭徑,實在是讓人不由得會心含笑,忍俊不禁。
淑妃那邊已經開始行飛花令,看著熱鬧的很,謝俶被景安帝調侃也不放在心上,將視線收了回來。
有梅雲在,總歸不會讓長樂吃虧。
一直到淑妃的小宴結束,謝俶都被景安帝拎著聊那些瑣碎的,如同裹腳布一般又臭又長的公事,沒能跟宋擷玉說上一字半句。
「陛下,元邢想起了一些忽略了的細節,說是想要親自見您一趟。」何程湊到景安帝身邊,小聲開口。
景安帝本來還慈眉善目的臉色陡然間變了一變,眉間一凝,轉向謝俶:「老三,你跟朕來一趟福安殿。」
謝俶跟在景安帝身後,往福安殿去的路上,心裡思索著,自從元邢醒後,景安帝細細問了他好幾天,按理來說,定謝央罪的證據恐怕早就有了,偏偏到了如今還在盤問元邢……
等到了福安殿,元邢已經等在了那邊,看到景安帝過來,遞了一封證詞給何程。
「陛下,小民能想起來的就這些,再也沒了,全寫在了這證詞裡面。」
他苦著臉,只覺得日日被盤問著那些舊事,還不如當初被刀傷給害死了事,總好過現在這般受折磨。
明明他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也不知道那些大官們到底還要問出什麼……
景安帝拿了那證詞看了看,越看到後面,眉間的陰鬱越深,到最後,甚至印堂呈現一股子黑紫色。
何程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緩聲開口:「剛剛下面人來報,當初去攔截來送血書的願民,就是沈相的心腹,元邢身上的傷,也是沈相的人傷的。」
謝俶在一旁聽出了苗頭,怪不得謝央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原來後手在這留著,早就想好了要把沈相拉來做替罪羊。
「老三,你去左相府,將沈相帶來,朕想聽聽,沈相會如何解釋。」
等沈昭昭知道沈顯入獄之後,已然是鐵板釘釘,東珍哭著跑過來:「小姐,您快去求求太子,給相爺求情吧,剛剛府上那邊的張先生派人傳話,說陛下將相爺的爵位給褫奪了去,已經被下監了。」
沈昭昭被打擊到,怎麼也不敢想像這事怎麼會發生在沈顯身上,慌亂起身,她竭力穩住紊亂的思緒:「去找太子!」
她爹是一國之相,又是太子的岳父,無論如何,太子一定會出手幫忙!
「太子人呢?他現在在哪?」
東珍擦乾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奴婢過來時,看見劉公公在宋良娣院外,太子應該在宋良娣那。」
沈昭昭隨便梳了妝便往宋如瑛的院子趕,如瑩正在外面守著,最近宋如瑛又重新復寵,連帶著她這個貼身丫鬟地位也水漲船高,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看見沈昭昭過來,她雖然心裡有些犯怵,但還是上前攔人:「太子妃,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沈昭昭如今心裡正焦灼萬分,哪裡有空跟如瑩一個丫鬟說話,徑直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一雙丹鳳眼惡狠狠的:「賤婢安敢擋我路?」
這一巴掌的力道是實打實的,半點沒留情,如瑩隱約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一時也有了脾氣,臉上的笑僵住。
「太子妃,主子和太子正在裡面休息,吩咐了不讓任何人打擾,若是驚擾了太子,奴婢可負責不了,您若有事,奴婢會告知劉公公,待太子醒後,再由劉公公向太子轉述。」
「還請太子妃回吧,免得屆時受了涼,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