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護院看見宋擷玉時還驚了一下,連忙行了一禮:「您怎麼過來了?」
前些日子,宮裡敏貴妃突然賜給王府一個教導規矩的嬤嬤,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李瑢和宋青山究竟是怎麼了,一反平日的溫和模樣,態度秋風掃落葉似的冷酷。
今日宋鶴軒當值,她好不容易能溜出來放放風,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一直沒動,看著古怪。
「那是康國公府的馬車吧?」玉淑眼尖,認出了馬車上的標誌。
護衛也點頭:「看著像是邢二小姐的馬車,但是裡邊一直沒有動靜,屬下正打算稍後去查看一二。」
宋擷玉正無聊,擺了擺手:「既然是繡芸妹妹的馬車,我去看看便是。」
她還沒走近,就聽到馬車廂裡面似乎有爭吵聲,馬車夫正在擔憂的關注那邊動靜,並沒有發現身後宋擷玉靠了過去。
「邢二姑娘,我知道我只是一個侍女,您看不起我,但是如今我已經是太子的良娣,您是藐視太子嗎?」
「我不過是不想丟臉,才想讓你幫我一把,可你百般推辭,是故意想要把我的臉踩在腳下,日後你嫁進來好能夠踩著我提高聲望?沒想到邢二姑娘平日裡看著老實,背地裡卻如此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宋如瑛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邢繡芸,想要給她施壓,身後馬車的門帘突然一把被掀開。
這動靜來的又急又快,將她嚇了個一激靈,轉頭就看見宋擷玉那張粉白的面,泛著冷光,眼神像刀子一樣射過來。
宋如瑛下意識瑟瑟發抖起來,但還是強撐著叫了她一聲:「三姐。」
宋擷玉冷笑一聲,並沒有理她,笑著看向邢繡芸,將她扶了下來:「你今日怎麼得空來了?」
邢繡芸剛剛被宋如瑛的話給氣的現在臉色都不大好,宋擷玉將她扶了下來,她才勉強回了個笑模樣。
宋如瑛被晾在一旁有些尷尬,但還是旁若無人的跟著一起下來,她雖然討厭宋擷玉,但這時候既然被她撞上了,那就繞不過去她這關。
「三姐,先前是我不懂事,我已經知道錯了。」
不管她如何不服氣,宋擷玉的話對父親的決定始終是起決定性的作用。
宋擷玉挽著邢繡芸的手,小聲調侃著她:「繡芸妹妹,你這次來,是為了我哥哥吧?要不要我讓玉淑去把哥哥帶過來?」
果不其然,這話的作用是爆炸性的,邢繡芸剛剛還有些灰敗的臉頓時紅潤起來:「誰來找他!宋姐姐,你再這般,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雖然是打算來看看宋鶴軒是否安好,但是這話被宋擷玉戳穿,便是打死她都不可能承認的了。
宋擷玉壞壞的笑起來,故意問她:「當真不要我讓哥哥過來?」
邢繡芸心裡猶豫,硬撐著搖頭:「我……我又不是來找大公子的,我就是來看看你。」
宋擷玉笑容更大,雙手背在身後,斜乜了她一眼:「不是最好,反正我哥哥也不在府上,他去當值了。」
宋如瑛盯著前面說說笑笑將她完全當成了透明人的宋擷玉邢繡芸,哪怕極力克制著,牙齒仍舊把下唇給咬出了血色印記。
罷了……她忍,宋擷玉以為這點小招數就能把她逼退嗎?
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她已經過了被孤立會受不了的年紀。
宋擷玉和邢繡芸往府里走,宋如瑛跨門抬腳的一瞬間,護衛忽然攔住了她:「宋良娣,您沒遞拜帖,該回太子府。」
宋如瑛不可思議的瞪著那護衛:「沒看我是跟三姐一起的?你居然敢攔我?你不過就是我淮陰王府上養的一條狗,信不信爹爹讓你滾蛋!」
聽了這話,宋擷玉臉色終於變了,轉身冷冰冰開口:「誰和你一起的?」
宋如瑛被攔在府外,宋擷玉站在府門內,冷嘲熱諷的看著她,越發的讓宋如瑛覺得自己是一條喪家之犬。
「三姐,你憑什麼不讓我回來?我也姓宋,你就算排擠我,你能把我的宋姓給奪走嗎?」
宋如瑛這回是真的氣的發抖,她怎麼也想不到宋擷玉竟然能真的狠到不讓她進門的地步!
如瑩在一旁扶著她,怕她就這麼被氣的背過去。
邢繡芸在旁邊看的抿緊唇,眼裡的光閃爍不定,良久才黯淡下來,偏向一旁。
宋擷玉視線定在宋如瑛身上,但注意力卻分了一部分給邢繡芸,見她雖然性子軟,但是還算有是非觀,心裡還是欣慰比惱怒多一些。
「是沒人能剝奪你的姓氏,但是是你自己拋棄了宋姓,以未嫁身委身給太子,失了身,毀了你自己的清譽,淮陰王府的清譽!」
「你現在可不是宋如瑛,你現在是冠的夫家的姓,你姓謝。」
宋如瑛被她幾句話給說的啞口無言,良久之後,才啞聲開口:「難道我就沒有後悔的機會嗎?」
宋擷玉扯了扯嘴角:「滿府女眷被你連累之時,你給了我們改過的機會?人種什麼因就會結什麼果,這是你自己找的。」
「是你自己說的,嫁去太子府,便跟淮陰王府再沒有關係,沒人逼你。」
宋擷玉冷笑一聲,這話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巴掌,將宋如瑛臉打的高高腫起,還不能打回去。
宋如瑛看著周邊人的眼神,有嘲諷,有諷刺,就是沒有同情和憐憫,呵!他們都覺得如今是宋如瑛自己自找的,是她活該,如今像個喪家之犬一般跑回來搖尾乞憐,還被拒絕。
不留情面。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真的!
看宋如瑛這幅模樣,宋擷玉笑出聲,手一揮:「關門。」
這是她自己選的,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逼她。
「不!不准關門!我要見爹爹!我要見爹爹,你們去通報!」
宋如瑛忽然癲狂起來,整個人往府里沖,連護衛都差點攔不住。
宋擷玉被她的無賴行徑給氣到,笑出聲:「你以為見到爹爹又能怎麼樣?這是全府的決定,你委身給太子,婚前失身就該想得到這些!如今還怪我們薄情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