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這孩子若是平安生下來了,一定得讓他認你做乾娘,若不是有你,我這會兒恐怕真撐不住……」
聽了顧安寧這話,宋擷玉也笑了:「那敢情好,你可不許蒙我,這乾娘的位置我了坐定了。」
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顧安寧的小腹,宋擷玉心情複雜,上一世她一直都想要有個自己的孩子,只是總不得償願,這一世,居然這麼早就當了乾娘了。
「快看,前面是不是繡芸?」顧安寧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邢繡芸的貼身婢女。
終於看到了人,宋擷玉和顧安寧往那邊走,拐過拐角,才發現她不是一個人,旁邊居然還站著宋鶴軒。
兩人似乎在說話,顧安寧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看到宋鶴軒:「繡芸這丫頭倒是巧,居然碰到了你哥哥,」
宋擷玉看著,總覺得邢繡芸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想要細究,又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哪裡怪異。
還沒等她想出個大概,顧安寧就已經招呼出聲:「繡芸妹妹,宋家哥哥。」
宋擷玉和顧安寧過去,宋鶴軒看到宋擷玉時,嘴角帶了幾分笑,微微皺眉開口:「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宋擷玉:「……」
有一種冷,叫做你哥覺得你冷。
為了防止宋鶴軒逼著她回去加衣,宋擷玉火速轉移話題:「哥哥,你今日怎麼得閒?沒去宮裡?」
這個點,宋鶴軒居然還在家,著實罕見。
宋鶴軒假意生氣:「你哥我就不能休沐一日?」
只是這臉還沒繃住幾瞬,便又自己鬆懈下來,重新恢復了平日溫潤模樣:「今日難得得空,便想著去見見雍王,沒想到居然碰見了邢家姑娘。」
邢繡芸也微微紅了臉,只笑了笑沒開口。
顧安寧聽到「雍王」這兩個字,頓時來了興致,微微用手肘撞了撞宋擷玉:「長樂,你不是要添置一些首飾藥材什麼的?不如跟宋家哥哥一同出府?」
宋擷玉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又在起鬨了,無奈的開口:「我走了,你怎麼辦?」
顧安寧現在這身子,宋擷玉也不敢讓她跟著一起出去閒逛,就她這運氣,哪次出門不出點么蛾子都算是稀罕的了,為了以防萬一,她也不可能讓顧安寧挺著肚子陪她出門。
一看有戲,顧安寧眼珠子轉了一圈,笑著開口:「有陸冬姐在,你不用操心我,再說繡芸妹妹今日不也要回府?就順便一起,有宋家哥哥護著,我們也放心。」
顧安寧說完看向邢繡芸,沖她擠眉弄眼:「繡芸妹妹,你說我方才的話,可有道理?」
邢繡芸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方向,又做賊心虛般收回視線,心跳微微加速:「我……我也覺得安寧姐姐說的對。」
宋擷玉看顧安寧和邢繡芸兩人一唱一和,自家哥哥也站在一旁,一副唱戲的模樣,不由得無奈了幾分。
「行,咱們司夫人說的都對!」
正好,有些事還是要跟謝俶說明白,這一趟門出的還是有必要的。
見商量好了,邢繡芸和宋擷玉就上了馬車,跟著宋鶴軒一同出了門。
等將邢繡芸送回康國公府,宋鶴軒這才上了馬車:「玉兒,你這首飾是要去錦繡閣買還是何地?」
宋擷玉報了個地兒,她這首飾早就定製好,過去不用一刻鐘,便已經取好。
既然已經出了門,宋鶴軒索性帶著宋擷玉一同赴會,哪怕兩人耽擱的時間不多,等到了茶樓時,還是來的最晚的。
宋擷玉一抬眼就看到謝俶,他正端正坐著,罕見穿了一身白色常服,減了三分平日的肅殺氣。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今日的著裝不同,還是因為陛下賜婚,宋擷玉一撞進他眸子,突然心如擂鼓起來。
看宋擷玉眼神躲閃,難得多了幾分姑娘家的羞怯,謝俶嘴角微不可察上揚了兩分,墨色的眸顏色更沉。
為了讓自己自在些,宋擷玉將視線放在旁邊,結果這麼一看,發現屋裡還真不止謝俶一人,司晉宇竟然也在!
這下好了,剛剛心裡的異樣全化成了怒氣,讓她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一瞬間冷了下來,渾身上下就寫著三個大字。
別!惹!我!
她這情緒轉變的太明顯太生硬,不光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謝俶察覺到,連宋鶴軒看過來的視線都多了幾分疑惑。
宋擷玉自然知道自己一個半路插進來的客人這般做派會讓所有人不自在,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只要一想到顧安寧現在挺著肚子受罪,她就怎麼看司晉宇覺得怎麼不順眼。
被宋擷玉這麼瞪著,司晉宇怎麼可能半點察覺不到,不用多想,他也明白是因為什麼緣故,不由得苦笑一下,隨後只做視而不見。
宋鶴軒也不好直接問,只能先談公事,給宋擷玉點了些茶點讓她不至於無聊。
謝俶跟宋鶴軒司晉宇說著話,只是這注意力始終忍不住往坐在一旁的宋擷玉身上跑,他十次看過去,宋擷玉有九次是在瞪司晉宇的。
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知道不好受,連帶著看司晉宇的眼神也冷了起來。
他這個正經的未來夫婿就坐在她面前,她總盯著別人的夫君做什麼?不是說她已經放下了這段恩怨,還去參加了司晉宇和顧安寧的大婚?如今這幅模樣,又是為何?
難道……宋擷玉對司晉宇還余情未了?
司晉宇正在跟宋鶴軒討論治水的細節,結果就感覺身上突然冷嗖嗖的,像是大冬天的被澆了一桶冰水,凍得他一個冷顫。
正不知為何,結果一抬頭就對上雍王冷的跟冰有的一拼的眼神,當下就哽住。
「雍王殿下,可是我剛剛說的有何不妥當的?」
雍王殿下絲毫沒有任何被抓包的異樣,淡淡的丟下兩個字,眼神還是跟刀子一樣:「並無。」
司晉宇被看的實在是有些發冷,再次開口:「那您這般瞪著我是……」
雍王殿下冷冰冰看著他,極其自然的甩下兩個字:「有嗎?」
司晉宇:「……」
強有力的反駁……如果雍王殿下這幅看死囚一樣看著他的眼神能變化一二,恐怕更有說服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