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求之不得

  司晉宇和顧安寧曖昧不清,宋擷玉放手成全,如今細細想來,克夫的名聲來的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這……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莫不是太子壓根沒想娶宋擷玉當太子妃,就是欺負人家小姑娘年紀小,想哄騙她嫁給他當側妃,這樣既可以得到淮陰王府的支持,太子妃的位置還能給自己心儀之人……

  聽說太子當時跟宋擷玉示好,就與一個嚴氏牽扯不清,那嚴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乖順聽話,溫柔小意,跟宋擷玉的性子天差地別……

  這樣看來,這克夫的名頭分明就是太子刻意傳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淮陰王府捏著鼻子把自己女兒低嫁了,只是淮陰王府哪裡是這麼容易哄騙的?宋青山更是愛女如命,這才沒受了騙。

  不得不說,宋青山本是想賣個慘,順便給謝央潑髒水,這克夫的流言他當時查了,只是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是誰傳的。

  萬萬沒想到,眾人被他的話一引導,某種程度上,猜到的跟真相還真八九不離十……

  謝央被他這麼一詐,還真以為自己做的事全被宋青山查的清清楚楚,連反駁都沒能反駁,只抿緊了唇不開口。

  景安帝確實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並沒有覺得謝央做的有任何不對,長樂這丫頭,做太子妃著實有些太任性太嬌氣,左相嫡女沈昭昭就比她更沉穩。

  只是心裡怎麼想是一回事,面上自然不能表露出來。

  宋青山說完,語氣決絕,再次跪倒:「淮陰王府的嫡女,若不為正妻,臣寧願她剃了頭做姑子去。」

  這話一出,四座皆驚,大殿裡安靜的出奇,只能聽見景安帝手裡夜明珠研磨帶出來的聲響,壓抑的很。

  「這些陳年舊事,今日就不提了,孩子們的婚事,自然是得問孩子們的意見。」

  景安帝笑著開口,轉向宋擷玉:「長樂。」

  宋擷玉起身,跪在了宋青山旁邊:「陛下。」

  景安帝和藹的看著她:「你意下如何?朕這太子可能入得了你的眼?總比那什麼七品小官要好些吧?」

  他調侃著,像是說了個笑話,下面的人附和著一起笑,還真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滋味。

  只淮陰王府的人笑不出來,李瑢捏緊了帕子,本以為景安帝看著宋擷玉長大,會主持公道,沒曾想最後還是向著自己親兒子!

  宋擷玉面色冷靜,抬了抬眼:「陛下,太子德才兼備,登高能賦,實為良配。」

  宋青山一聽這話,當下冷汗都快出來了,她這是……鬆口了?

  糊塗!糊塗啊!

  他和她母親拼了命就是為了不讓她進這個牢籠,沒曾想她這麼快就鬆了口!那他所做的一切,淮陰王府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全白費了?

  景安帝聽了這話,滿意的點頭,剛想開口,定下這婚事,就聽到宋擷玉又開了口:「玉兒知道,太子殿下仁慈,不想看玉兒低嫁了,玉兒承蒙太子厚愛,只是,玉兒心裡早有心儀之人,所以,恐怕只能辜負太子一片心意,還望太子莫要怪罪。」

  景安帝聽了這話,總算是多了幾分興趣,俯身,看向宋擷玉:「哦?玉兒有心儀之人了?快說說,這人是誰?」他頓了頓,不辨喜怒:「竟是連朕的太子都比下去了。」

  景安帝這話一出來,下首家有適齡兒郎的重臣們一個個都緊張起來,生怕自己家的孩子被宋擷玉看中。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把太子比下去,這是誰都能和太子比的嗎?

  眾人一邊人心惶惶一邊在心裡幸災樂禍,想知道究竟是哪家好兒郎這麼好運氣,被長樂郡主盯上,被景安帝盯上。

  宋青山在一旁也捏了把冷汗,景安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然不是一個浦俊成能敷衍過去的,畢竟一個七品小官把太子比下去,景安帝定會大怒。

  宋擷玉頓了頓,心知這回逃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拖人過來頂缸,心裡給這人道了無數歉,她也是走到絕路了……

  下定決心,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宋擷玉字正腔圓開口:「回陛下,玉兒心悅雍王殿下謝俶,還望陛下成全。」

  雍王?

  宋擷玉這話猶如往人群中投擲了一串鞭炮,瞬間炸開來,長樂郡主和雍王這輩分差距,她竟是真敢想!雍王殿下謫仙一樣的人物,這滿京城裡就沒看見過他給哪個貴女一個正眼,她何德何能,竟然看上雍王?

  簡直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謝央本以為她會拉康國公府的公子或者旁人過來充數,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雍王!

  呵,若是旁人,他可能還真會頭疼,若是雍王,問問這大殿,有幾個人會不覺得這是個笑話?

  景安帝又是驚奇又是好笑,他跟謝央不愧是親父子,想的一模一樣,若是旁的公子,恐怕他還會遷怒,可若是雍王,還別說,謝俶還真能把謝央給比下去,而且謝央望塵莫及,哪怕他是謝央親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只是,看上謝俶?謝俶能看上她?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此,他便讓宋擷玉撞撞南牆也好。

  看向坐在一旁垂眸的謝央,景安帝揶揄的掃了他一眼,還別說,這兩人雖然性子天差地別,不像是能過到一起的,但是從外貌來看,滿京城,沒有比這兩人更賞眼更登對的了。

  若是這兩人能成,站到一塊,別出聲,還真稱得上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在腦子裡意淫了幾瞬,景安帝才揚聲開口。

  「三弟,長樂郡主看上你了,你什麼意見?」

  景安帝換了個坐姿,讓自己能看戲看的更舒服,只是還沒等他整理好袍擺,就聽到他的三弟,大雍朝有名的謫仙,半個和尚,雍王殿下,帶著笑音一字一頓沉聲開口,尾音略微上揚,聽在耳里,像是被人用羽毛輕撓了耳廓,一直癢到心尖。

  「臣,求之不得。」

  哄得一下,宋擷玉臉色不由得紅了個徹底。

  造孽!謝俶這口嗓子,天生就是用來說情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