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你當真不去?」李瑢特意來了一趟太傅府,太子大婚,是舉國歡慶的大事,王侯將相,都得去宮裡赴宴。
宋擷玉搖了搖頭:「阿娘,你就和爹爹想個法子給女兒告個假吧,如今這天兒,女兒實在不想去宮裡坐上那么半晌……」
她苦著臉,一臉為難的看著李瑢:「坐在那裡吃吃不好,還要跟人寒暄,女兒著實沒什麼興致。」
宋擷玉哪裡敢跑去宮裡參加謝央的大婚,但沒想出下一步該如何走之前,能儘量碰不到謝央就儘量碰不到為好!
李瑢哪裡捨得真為難她?看她這副模樣,只能夠順著她了:「你呀,越發的沒個規矩,日後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旁邊李陸冬一聽連忙插話:「姑母,這您大可不必擔心,長樂嫁的是我哥哥,規矩什麼的有祖母護著,哥哥哪裡敢說半句不好?這些可不是她該操心的事。」
李瑢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但還是不肯露了情緒,雖然是嫁的是自己娘家,但是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但是現在是在太傅府,也不好多加教訓,只能夠戳了戳她的腦門以示懲戒。
李陸冬在旁邊聽了半晌了,見李瑢態度鬆動,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哪裡肯自己一個人去宮裡坐著?
當下賴在了李瑢旁邊,拖長了調子開始撒嬌:「姑母,您跟祖母說說,長樂不去,我也不稀罕去那什麼大婚典禮,您就跟祖母求求情,讓我留下來陪長樂吧……」
李瑢被她纏的沒有辦法,不由得有些後悔來太傅府這一趟。
「你們啊,一個兩個就瞧著我心軟!」
聽了李瑢這話,李陸冬心裡明白,這事恐怕成了,當下脆生生的道了謝,不給李瑢半點反悔機會。
李瑢起身,並不打包票,整理了衣裳的褶皺:「這事我只答應幫陸冬你去跟母親商量商量,成不成可就得看天意了。」
李陸冬爽快的應聲:「姑母,祖母最是疼您,您出馬的話哪有不成的?陸冬就等您好消息了!」
這話說的,李瑢又是好笑又是窩心:「這孩子!」
如李陸冬所說,李瑢出馬,就沒有不成的,魏柔那邊果真同意了她跟宋擷玉兩人留在府中。
平陽三十九年,正月初十,太子謝央迎娶左相嫡女沈昭昭為太子妃。
謝央在外應酬賓客,視線轉到淮陰王府的坐席,並沒有看見宋擷玉的影子,他嗤笑一聲,不再關注那邊。
終於到了洞房花燭的環節,謝央已經被灌了個半醉,坐在婚房之中,看著坐在榻上蒙著紅蓋頭的沈昭昭,只覺得滿心不悅。
只是不高興歸不高興,該走的流程自然要走,他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走到床邊,揭開了沈昭昭的蓋頭。
紅布一拿開,沈昭昭兩個腫如核桃的眼睛映入眼帘,哪怕是蓋了層層的白粉也擋不住。
「看來沈小姐對這樁婚事也多有不滿。」
他索性將那兩杯子丟了出去,隨意的往旁邊一坐,臉上儘是嘲諷。
沈昭昭自然知道自己這雙眼睛今日定會露餡,她連說辭都想好了,奈何謝央根本就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本來的心虛瞬間變成了怨恨,就算她沈昭昭有錯,但是他這態度未免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些。
「彼此彼此,太子殿下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沈昭昭冷笑一聲,一想就明白謝央這態度從何而來:「沒想到太子殿下對宋擷玉還有幾分真心,昭昭一直以為不過是逢場作戲呢……」
她說的這般陰陽怪氣,謝央身子繃直,不甘示弱:「沈小姐不也一般無二?聽說你還去找了王叔?怎麼?王叔不肯娶了你?你就將就了孤?」
「果然,不愧是沈相之女,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沈昭昭被他說的惱羞成怒,但看到身上的喜服,很快又冷靜下來,將心裡的不滿壓了回去。
不管她願不願意,不管太子願不願意,如今他們倆已經拜了堂成了親,是夫妻了,她若是再跟他這般犟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日後她還得在太子府的後院待上一輩子,惹怒了太子,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太子殿下,您這話可是說錯了,雖然昭昭之前確實心悅雍王,但那也只是不懂事而已,嫁給您絕對不是將就,而是昭昭高攀了。」
沈昭昭說完還朝他行了個禮。
謝央心頭的火氣降了下來,不得不說,沈昭昭確實識時務,更懂得如何取悅一個男人。
「沈小姐嚴重了,既然已經是夫妻,就沒有高攀不高攀一說,自當相互扶持。」
沈昭昭重新拿了杯子倒了酒,親自遞給謝央:「太子所言極是,咱們二人自當相互扶持,更可以相互合作,昭昭可以幫太子得到宋擷玉,而太子,也可以幫昭昭報了被雍王羞辱之仇。」
謝央聽了這話有些意外,但反應過來之後卻是大笑出聲:「沈小姐確實是個妙人,孤喜歡!」
沈昭昭也附和著笑:「殿下,既然已經成親。那就不能再叫沈小姐了,該叫昭昭了。」
「春宵苦短,咱們還是早些安置吧。」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她也嫁進了東宮,那麼當務之急,就得先給自己生下個子嗣,穩定地位。
只要把這太子妃的位子坐穩了,到時候宋擷玉進了太子府,還不是只有任由她拿捏的份!
至於謝俶,只要謝央成了皇帝,他就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讓謝俶受罪更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定會讓他後悔他的所作所為!
宋擷玉,謝俶,她沈昭昭在他們身上受到過的羞辱,日後都會在他們身上一點一滴的還回來!她要淮陰王府和雍王府,都沒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