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央得那些齷齪心思她知道也就算了,定不能說給小妹聽!
宋擷玉輕輕環抱住自家小妹:「小七,爹爹和娘親是世界上最愛我們兄妹的人,這點小七不需要懷疑。」
宋擷燕還是心情低落,但或許是長姐的懷抱給了她勇氣,她終於鼓起勇氣,委屈的開口:「可是爹爹和娘親更喜歡兄長和長姐……」
宋擷玉嘆了一口氣,果然,小妹心裡一直藏著這些心思,難得她長大後還心性純良,並沒有對淮陰王府生出怨懟。
想來是祖母教的好,比她這個沒腦子的長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拍了拍她的背,宋擷玉慢悠悠的開口:「小七想錯了,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更喜歡,只有喜歡和不喜歡。」
宋擷燕似乎有些不理解長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從宋擷玉懷裡抬起頭,一臉懵懂的看向她。
宋擷玉耐心的解釋,光潔的鵝蛋臉因著水光粼粼,更是讓人移不開眼:「如果一個人喜歡,自然會偏愛你,哪怕不會時時偏愛,但總會有偏愛的時候,可一個人如若不喜歡你,他或許可以對你裝出喜歡,但裝不出偏愛。」
「小七想想,爹爹是不是也有對你偏心的時候,但是府里的四姐姐和五姐姐,還有六姐姐,她們或許會對小七示好……」
宋擷燕一點就透,若有所思的開口:「但是對別人卻是跟對小七一樣好,沒什麼真心實意。」
宋擷玉對自己妹子聰穎程度驚喜的不行,讚賞的往她嘴裡塞了一口糕點:「所以小七不要質疑爹爹對小七的心意,再說不止爹爹喜歡小七,姐姐和哥哥都是真心偏愛小七的。」
被宋擷玉安慰到,宋擷燕嚼著嘴裡的糕點,終於露了像笑模樣:「小七明白了!」
宋擷玉跟宋擷燕兩姐妹說貼心話,加上李陸冬在旁邊插科打諢,以至於李祁汐落在宋擷玉身上的複雜視線並沒有讓宋擷玉察覺。
「群主,人來了,就在外面等著。」
陳嬤嬤終於回來,畢恭畢敬的開口。
「讓大廚進來吧。」宋擷玉嘗過那碗荷花羹,自然明白陳嬤嬤的誇獎之詞並不算誇張。
陳嬤嬤高高興興的應了,沒多久,從下面上來一個中年人,穿著簡單的黑灰色短褐,白白胖胖的,臉色恭敬,進來之後不敢亂看,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聲音洪亮。
「請各位主子安,奴才鮑英。」
宋擷玉暗自點頭,把人給叫了起來:「看你這氣派和規矩,不像是從小待在莊子上的。」
鮑英眼神變了變,猶豫了兩秒,咬了咬牙,決定說實話,又跪了下去:「郡主明鑑,小人確實是三年前來到莊子的,而在三年之前,奴才在京城的醉露軒做學徒。」
醉露軒?
宋擷玉眼裡閃過意外之色,仔仔細細的將下面跪著的鮑英看了一圈,醉露軒那可是京城頂尖的酒樓,去了裡面當學徒,若無意外,日後那是妥妥的大廚,多少當官的做宴席請客爭相送請帖的人物,怎麼會到了這麼偏僻的莊子來當廚子?
「在那裡當學徒。你是犯了什麼事才被逐出酒樓,逃到這來的?」
鮑英一聽在地上磕三個響頭,這才開口:「小人從小奉公守法,並沒有做半點壞事,更別提做那些罪過大到要被逐出酒樓的傷天害人之事。」
他說的言之鑿鑿言辭懇切,宋擷玉也不由得信了幾分,再次嘗了那荷花羹。
一旁的李祁汐卻突然開口,說出來的話帶了些威嚴壓迫:「要是說不出其中的隱情,這莊子你也不必待了,手藝再好,品性不好也留不得。」
他年少考官,如今已經有了實職,鮑英這些心思雖然不容易被察覺,而且用計深遠,不是一天兩天能謀劃成功的。
但細枝末節仍舊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你想要出頭?那就必須得說實話,否則給自己招惹的便是殺身之禍。」
陳嬤嬤被嚇得也跟著跪了下來:「公子,奴婢對這些真的毫不知情!」
李祁汐並沒有要牽連陳嬤嬤的想法,鮑英自然也看了出來,主動開口:「公子,陳嬤嬤確實並沒有與我合謀,只是陳嬤嬤心軟,知道奴才志不在此,所以才好心好意想要讓小人有出頭之日。」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瞞的了,他並不抬頭,將幾年前的事說了出來:「奴才自小就不是讀書的料,但是對做菜一事還算有些天分,家父於是將我送到了醉露軒,希望奴才能夠在這裡謀生。」
宋擷玉看著面前的荷花羹,對他的本事有些敬佩:「你有這手藝,哪怕是在醉露軒裡面當學徒,不用一年定會出頭。」
鮑英痛苦的閉了閉眼,平復心裡的怨恨,這才開口:「郡主所說極是,奴才在裡面確實過得很好,學菜也是所有學徒裡面學的最快的。」
「可奴才錯就錯在不懂得人心,帶我的人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久而久之,我的天賦露了幾分,惹得旁人眼紅,帶我的師傅聯合旁人,毀了我的舌頭。」
宋擷玉震驚。廚子的舌頭有多重要?無異於畫師的手!沒了舌頭,基本算是把他的路給斷了。
「奴才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被趕了出來,一個廚子沒了舌頭,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價值。」
「這麼多年,奴才一直想要復仇,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郡主來了,便是奴才唯一的機會,只有緊緊抓住,方才能夠對得起這麽些年奴才吃的苦頭。」
鮑英說完之後,便靜靜的等待著宋擷玉的審判,他說的這些話並不討喜,但卻是他自己的真心話,從他見到這位郡主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喜歡聽那些虛的。
如果這次沒抓住機會,那他這莊子,恐怕也呆不下去了。
到時候別說復仇,他連活下去,恐怕都成了困難。
李陸冬看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野心極其不滿:「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心性,野心這種東西,多了無用。」
宋擷玉良久笑了笑:「我倒是覺得,野心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