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人情

  處理完李陸冬那邊的事,宋擷玉回了落梅軒,玉嫻手裡抱著一隻信鴿回來,一瞬間,宋擷玉幾乎不敢拆信鴿帶回來的信紙。

  楊瑾幾乎從不離開謝俶身邊,此事十有八九估計應該是壞消息。

  定了定神,宋擷玉接過玉嫻遞過來的信紙,攤開看了看,是說雍王並沒回京,詢問是不是出了意外。

  宋擷玉握著信紙,凝神想了想,隨後招呼玉嫻拿了紙筆,寫了一封回信。

  玉嫻在旁邊侯著,久久沒有看到宋擷玉下一步動作,不由得出聲提醒她:「郡主?」

  要是雍王真出了事,那這信自然要迅速給雍王府,好讓雍王府去救人。

  宋擷玉一張白玉般的小臉被暖黃色的燭光照著,明暗交替,更是艷麗的驚心動魄。

  玉嫻眼睜睜看著宋擷玉將寫好的紙條放在燭火上方燒了,火舌哧啦一下舔上紙條,將那張小小的紙條燒的只剩下黑色灰燼。

  「郡主!仔細傷了手!」玉嫻驚了一下,連忙上前用帕子仔仔細細將宋擷玉的手擦乾淨,眼裡滿是驚疑,顯然沒明白宋擷玉的用意。

  「這信紙是雍王府何人所寫?為何沒有落章?」

  玉嫻往桌上雍王府傳回來的信紙上一看,確實沒有落名款,當即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或許是忘了也不一定。」玉嫻試探性的猜測。

  宋擷玉輕拈了那張信紙,看著上面從未見過的字跡,一雙好看的桃花目在光下泛著盈盈水光,良久才平靜下來,將信紙丟開:「把這信紙收好,京城那邊,暫時不理會。」

  玉嫻聽話的將信紙拿了下去妥善藏好,正在這時,被派出去的玉淑回來,臉色急匆匆的,待看到沒外人,這才行了一禮:「郡主,奴婢帶人到處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雍王殿下,但是一路上有發現爭鬥的痕跡。」

  宋擷玉狠狠的一拍桌子,居然有人膽大包天謀害謝俶,只是謝俶臨時來莊子這邊並沒有任何徵兆,這幕後之人究竟是怎麼有這通天本事謀劃的?

  想來想去,宋擷玉將重點放在了杜錦身上,謝俶來莊子是臨時起意,要是為了謝俶,幕後之人根本不可能這麼及時的來堵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群害謝俶的人,跟之前刺殺杜錦的人,恐怕是一夥的!

  將就著玉嫻先前拿來的紙筆,宋擷玉重新寫了一封信:「找個可靠機靈的,把我這信送到淮陰王府,親自交給父親。」

  玉淑接過信,不敢耽擱,連忙快步出了門。

  她這邊心急如焚,謝俶帶著杜錦埋伏在破廟好半天,久久沒等到想要等的人過來,不由得有了幾分心焦。

  杜錦蹲在謝俶旁邊,並不做多餘的動作,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他幾乎有些站不住,額頭有大顆大顆的汗冒出。

  謝俶皺眉看了他一眼,目露沉思,隨後抱著杜錦一個輕躍上了樹,借著茂密的樹葉遮擋,不仔細看,並不會察覺到任何不對。

  杜錦也鬆了口氣,雖然這樹幹凹凸不平,但比蹲著還是好了百倍。

  就在謝俶等不及要另找別的辦法時,遠處終於傳來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嘎吱聲。

  杜錦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看向謝俶,他機靈,又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猜出冰塊臉大叔在等人,而等的這人能改變他們現在的處境。

  相比較杜錦的喜形於色,謝俶要更加沉穩,伸手對杜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撥開樹葉朝聲音發源地看了過去。

  等看到熟悉的標誌,這才鬆了口氣,帶著杜錦一個跳躍下了樹,擋在了馬車的必經之路。

  「什麼人?」護衛馬車的侍衛最先發覺謝俶,當即戒備的拔刀呵斥。

  因為有人擋路,馬車突兀的停了下來,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謝央皺了皺眉睜開了眼,掀開馬車的帘子。

  等看到遠處站著的高大身影時,瞳孔一縮,連忙下了馬車面上掛起笑意道::「王叔為何一人在此?」

  謝央目光在謝俶牽著的孩子身上一掃而過,隨後漫不經心移開,換上一副疑惑憂慮的模樣。

  謝俶像是沒察覺到謝央的視線,牽著杜錦朝他走近了一步:「不知太子可否捎本王一程,這次出門不宜太過張揚,尤其是這孩子,更是不宜被皇兄皇嫂知曉。」

  謝央神色怔仲,眼神不受自己控制再次在杜錦身上溜了一圈,瞳孔因為受了刺激變成了深色。

  不能被父皇母后知道?這孩子……莫不是謝俶的私生子?

  因著這個猜測,謝央停留在杜錦身上的眼神更加古怪,這孩子跟雍王長得並不相像,但是這麼難得的相貌,除了謝俶的種,世上應該少有吧?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而這孩子跟謝俶長得不像,大概率是因為子肖母,這麼一解釋也就能解釋的通了,能讓謝俶心動的女子,想必是極為美貌的,再加上謝俶的血脈,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孩子也不奇怪。

  「王叔放心,孤一定會幫王叔保守秘密,必定不會透露給父皇母后知道。」

  謝央朝謝俶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懂了他的意思。

  謝俶沒有正妃,按理來說有了私生子大可以把生母帶回王府,給個名分,再讓孩子認祖歸宗,父皇也是通情達理之人,看見謝俶有後,不僅不會生氣,恐怕還會龍顏大悅。

  雖說正妃還沒進門,侍妾先生了長子,於禮不合,但是奈何謝俶是個命硬的,都克了好幾任未婚妻子。

  雍王殿下名聲已經到了這地步,這些禮法對於謝俶便沒有什麼約束了。

  能讓謝俶這麼謹慎,連自己王府的馬車都不敢坐,還得蹭太子的馬車,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孩子的生母出身賤籍,很有可能是煙花之地的女子。

  孩子血脈不純,偏偏謝俶好不容易有了血脈,捨不得,這才造成現在這般場景。

  他這位王叔,手握重權,在父皇那裡說得上話,他索性送個順水人情,將來想必能起到大用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