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令牌

  「娘,您找我?」宋擷玉來到世安苑,李瑢正坐在美人榻上,手裡還拿著一個繡花樣子。

  「我跟你父親商量過了,讓你去你外祖家的莊子上呆幾天。」

  宋擷玉有些反應不過來,捏著團扇的手頓了頓,軟聲開口:「娘,怎麼這麼突然,而且我病還沒好呢,您怎麼就急著把我往外趕啊?」

  李瑢看著自家剔透的女兒,只覺得心裡水火兩重天,心裡更對淑妃和太子生了幾分怨懟。

  她的長樂無拘無束,自小沒吃過苦頭,雖然性子嬌縱了些,多了些女兒家的嬌氣,但是從來沒想過害人。

  偏偏有人為了權勢和利益,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玉兒!

  「圍獵快要結束了,明日陛下回宮,太子剛剛又讓人給你送了東西來,你爹的書信也讓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回來。」

  「爹爹給了信回來?什麼信?」宋擷玉心裡湧出不詳的預感,讓她語速忍不住急促了些。

  「太子殿下跟陛下說起你的病情,他實在擔憂,又無意中在圍獵的山林發現幾株三葉青,所以特意跟陛下提出想要來淮陰王府探望。」

  宋擷玉身子僵了僵,怎麼也沒想到謝央居然膽子大到這種地步,直接就在陛下面前開口,他也不怕陛下猜忌?

  難道是她讓他虧損的太多,肉疼了,所以才這麼不管不顧?

  想到之前坑他的那些金子,以她對他的了解,日積月累,恐怕已經掏空了他半數的家底。

  李瑢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氣的臉色通紅:「早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我就不該瞞下他送你白狐皮的事,或許那時候給他去個口信也不至於讓他這麼鋌而走險。」

  看李瑢自責,宋擷玉連忙上前安慰,謝央向來謹慎,單憑娘親的隱瞞並不足以讓他亂了陣腳,這裡面恐怕更多的還是她之前坑他銀錢的原因。

  砸那麼多錢進來沒聽見個響聲,這才是逼謝央狗急跳牆的真正根由。

  只是這些自然不能跟娘親說,宋擷玉只能找別的話題引來李瑢注意力。

  「那陛下是怎麼表態的?」想來應該還有別的轉折,否則要是陛下同意了,有金科玉律下來,爹爹怎麼可能會傳信回來讓她去莊子上躲躲?

  提到這一茬,李瑢情緒才好些,定了定神:「沒看出陛下情緒,只說了你病沒好,還是少叨擾你的清淨。」

  宋擷玉這下也看不明白陛下的態度:「既然陛下回絕,那為何還要女兒躲避?」

  當著眾位大臣的面,按理來說怎麼也會給太子幾分薄面,當眾拒絕,想必是對太子的話相當不喜。

  李瑢也摸不清情況,只將自己知道的如數說了出來:「偏偏事後陛下又賞賜了太子好些炙肉,且都是陛下親自烤的,不止你父親,連其他大臣都有些看不明白陛下對太子殿下親近淮陰王府的態度。」

  宋擷玉仔細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情況,只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上一世也有圍獵,她也確實在王府,謝央自以為已經把她控制在手心之中,所以並不怎麼上心,別說什麼三葉青,連白狐皮都是沒有的。

  偏偏她以為謝央對她用心,孰不知有了這一世謝央的殷勤,宋擷玉這才明白他上一世那些哪叫什麼用心,分明就是敷衍罷了。

  「女兒明天就起身去外祖莊子。」宋擷玉自然明白這其中厲害。

  狗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謝央投入了這麼多,要是真豁出去了,再加上他後面還有個淑妃,她討不著好。

  李瑢雖然不舍,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隻眼睛紅了一圈,握著宋擷玉不肯松:「玉兒,幸好你爹爹反應快,用你外祖家做幌子,才能讓我們有所準備,太子殿下冷冷他,終歸或許能消停些。」

  好不容易將李瑢哄得安心,宋擷玉從世安苑出來,往望月閣走,想到謝央恨得牙痒痒。

  她現在對謝央全無半點愛慕,只覺得他太噁心人,上一世她怎麼就沒發現謝央有這黏人功夫,甩也甩不掉,轟也轟不走,想來她確實眼瞎,怪不得落得個那樣的悲涼下場。

  是真不冤枉!

  玉嫻從宋擷玉口裡得知要收拾一些常用的物件和一些衣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看她臉色也大概預料到恐怕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沒多問,跟著玉淑下去收拾東西。

  杜錦一直等著宋擷玉回來繼續未下完的棋局,自是留在望月閣沒走,聽到要去莊子的事,他盤腿端端正正坐在榻上,一張小臉頗有幾分認真:「漂亮姐姐,包子要跟你一起去。」

  宋擷玉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小包子聽話,呆在王府安全,三哥哥明日就回來了,到時候他定會來王府接你。」

  杜錦年紀雖小,但心智出事都比同歲的孩童要成熟聰明,宋擷玉本以為他聽了她的話便會放下和她一起去莊子的念頭,但是沒想到杜錦這次異常固執,拽著宋擷玉的袖子不肯撒手。

  「漂亮姐姐,那個冰塊臉大叔給了我一塊令牌,會有人保護我的,到時候讓他來莊子接我就行。」

  宋擷玉愕然了一秒,還從來沒想到謝俶居然給小包子留了東西。

  「令牌?」

  杜錦從懷裡掏了掏,好半天才掏出個物件,隨意的放在了桌上。

  宋擷玉伸手拿了過來看了兩眼,等看清上面的紋路和字時,嚇得差點令牌脫手丟了出去。

  「三哥哥怎麼把這令牌給了你?他……」他怎麼能放心?

  玉嫻站的離宋擷玉近,看的也清楚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令牌,但是上面大大的熙字和自家小姐的反應,也猜出來這令牌恐怕是什麼重要的物件。

  杜錦不以為然:「我也不想要,這令牌沉甸甸的,揣在懷裡怪不舒服,我好一陣不習慣。」

  要不是冰塊臉非要他拿著,他才不會要這破玩意兒!

  宋擷玉被杜錦的話驚的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謝俶的暗衛令牌居然有一天會被人嫌棄成這樣?要是朝堂上那些大臣們知道,估計又得捶胸頓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