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池,是有一定鹽濃度梯度的鹽水池,並且兼作集熱器和蓄熱器的一種太陽能利用裝置。Google搜索
聽起來很高大上吧?
其實就是曬鹽的池子。
東台這裡的鹽池,是用土壩將鹽水分隔開來,加了給水和排水裝置。
鹽田深度一米五,據說隨著深度增加,鹽水濃度趨近飽和,溫度也會隨著升高,池底濃滷水的溫度遠遠高於池水表面的溫度。
在這種熱能的作用下,鹽池的水分會加快蒸發,也加速著鹽水的飽和度,當達到過飽和時,固體鹽就會析出。
按照吳石剛的說法,鹽水中含有多種成分時,不同的成分的鹽會分階段析出,控制好的話,就能夠在不同的鹽池分離出不同的鹽分。
據說這種太能池,池面液體溫度是周圍環境的溫度,而池底可能達到100度,利用好這種熱能,甚至可以用來發電。
「這裡的水怎麼是綠的?」孫婕看著眼前的鹽池問。
吳石剛說:「東台的鹽水含有較高的銅離子。」
陳立東聽完心中又是一喜。
吳石剛說:「為了提高太陽池的效率,底部應該採用深色材料,一方面吸收太陽能,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滲漏。」
陳立東問:「用什麼材料?」
吳石剛說:「用黑色的橡膠或者高密度聚乙烯都行。」
聚乙烯是塑料,高密度聚乙烯常被用來做塑料瓶子,低密度的則一般用來做保鮮膜、塑料膜。
這裡的鹽池有10萬平米,如果用厚實的深色橡膠和塑料全鋪過來,還真是一筆不小的投入。
鹽池是需要人工維護的,比如向鹽池注入湖水,從池底抽出鹽水轉到更高濃度鹽池,把不同組分的鹽取走等等。
東台這裡,顯然已經停產,沒有員工工作。
可能是由於鹽灘被施工改造成高濃度鹽田的緣故,這裡也沒有傳說中的鴨子。
吳石剛有些不舍的關上那間房子,一行人開始上車,繼續向西駛去。
車隊沿著湖岸而行,穿行在雅丹之中,有的土包甚至有的高達數十米,連綿起伏。
大約1小時後,到了一處景觀。
前車開始停住,陳立東拉著孫婕走下車,吳石剛喊著:「看左邊。」
孫婕扭臉一看,然後歡呼著:「啊真的有鴨子。」
離開國道之後,一路行來,沒遇到一個人影。
走在荒涼的荒灘戈壁,很容易生出寂寞的感覺。
現在,透過土包的縫隙能看到湖水,湖水裡是一群群鴨子,正在嘎嘎叫著覓食。
在此之前,除了湖水邊的蚊蚋,幾乎看不到別的動物,現在終於出現生機,振奮頓然而生。
眾人不由自主的穿過土包,向幾十米外的湖水走去。
野鴨和其它水鳥看到人過來,撲稜稜飛起,向遠方逃去。
吳石剛說:「這裡處在東台和西台之間,兩個湖是連通的,對面是台吉乃爾河,崑崙上的雪水從這裡分別注入東台和西台兩個鹽湖,所以這裡的湖水鹽度小一些,野鴨和水鳥就多了起來,我們稱呼這裡為鴨子湖。
這裡的地質地貌叫做水上雅丹。」
孫婕踩著細沙,已經向湖水中走去,眼前的景色美到了極點:
在一處荒漠中,忽然出現了一片汪/洋,水中是一座座土丘,它們在水中的倒影搖曳著神秘莫測的靈動。
天至藍,水至碧,土林至奇,水鳥又增添了生機。
蒼涼、渾厚、深邃,博大、空靈、脫俗,難以形容這裡的美,讓人只想化作一粒塵埃,融入這裡的山、溶進這裡的水,再也不必沾惹是非
一旁的陳雨墨不停的按著快門,把這些美景收攏過來。
孫婕在湖邊跑來跑去,一會兒又脫掉了鞋子,將腳泡進水裡。
一會兒又拉著陳立東去攀爬一座土包,站到上邊眺望遠處的景色。
土包上孫婕靠在陳立東的肩頭,問愛人:「這裡怎麼這麼美?」
「因為你的心美。」
「呸,你真會哄人。」
「心美,一切皆美。
羅丹說,世界上並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
心靈美,才會在平凡中發現神奇,在枯燥中體會溫馨。
心思雜亂,即使身處人間仙境,也會索然無味。只有心美的人,才會懂得」
「停羅丹是誰?」
「沒聽說過?噢就是個捏泥人的。」
「呵呵,人家是大雕塑家,你嘲笑我沒見識?」
「雕塑不就是捏泥人嗎?」
「少貧嘴,你說,我們要不要在這裡建個紀念館?」
「建那幹啥?」
「南八仙啊,一群姑娘選擇地質勘探,跑到這裡來,有多不容易?她們才是最美的人。」
「行,我們在這裡建公園,建紀念館,再建地質博物館,讓路過的人都來瞻仰她們的風采,讓後世的人都記得先輩們艱苦奮鬥的不易。」
「可是我怕打擾她們安息。」
「我不說了嗎,都是傳說。沒準她們都還在世呢。」
「可那時候條件那麼艱苦,肯定死了不少人吧?」
「嗯。不過,他們信仰堅定,他們會認為為了後代,犧牲也值。
你不必擔心破壞這份安寧,古人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華夏提倡紀念先輩,這是文明傳承的方式。
我們可以找老人們回憶南八仙的故事,尋找她們的足跡,拍紀錄片或者拍成電影。
要讓後世那些網紅記住,南八仙不是傳說,而是一段真實的歷史。
讓人們在欣賞眼前雄渾蒼涼的時候,能夠記起先輩們的身姿,心靈受到洗禮,傳承他們的遺志」
孫婕打斷了陳立東滿嘴跑著的火車,問道:「網紅是啥?」
「網紅?網紅就是網絡紅人,你也看咱們東華網吧,知道誰發帖最多,跟帖最多嗎?」
「古建新?」
「難道不是我?」
「前些天我看網上發了一個排行榜,你好像排第五。
第一是古建新,他的股評現在最火,人們稱他為股神。
第二是孫愛麗,自從去年搞了《尋找英雄》的連續報導後,就火了起來,那丫頭整天進車間、下工地,專門拍員工的鏡頭,被大夥們奉為「麗神」。
第三是唐文亮,亮哥被你安排到監事會後,就成了挑刺專家,專門找領導的麻煩,比如看到工人的膠鞋絕緣性能不好,就懷疑公司採購是不是貪便宜啦。看到哪個廠子食堂伙食差,就追問是不是管理員撈了好處啦。工人不戴安全帽,他也不說是工人個人的原因,而是說監理躲在空調房裡偷懶,監管不到位。
最近亮哥和孫愛麗組了隊,孫愛麗負責誇讚工人,唐文亮負責諷刺領導,人們把唐文亮稱為「亮神」,把他發到網上,哪些帶照片的問責文章說成是東華的《實話實說》。
現在外邊網友都說東華才是工人階級的企業。」
陳立東心說:嘁這倆貨都是我安排的,外網那些但是嘴裡卻說:「那第四是誰?」
「第四是陳天一啊,你們這位技術總監可牛逼了,被大夥稱為教主。
還流行起一句順口溜,語文不行查字典,其它不行問天一。
陳天一好像啥方面的知識都懂,物理、化學、機械、工藝,樣樣精通。
有人有不同意見,想跟陳天一爭論,最後都是俯伏在地。
據說有些專家教授專門建了一個論壇,請天一幫助他們答疑釋惑。
昨天有人說要成立個教派,說是『信天一,得真理』。」
「臥槽,這幫人胡鬧啊。」
「嗯,那些留言很快就被刪了,國家現在打擊邪教組織,可不能沾上一點邊。」
「他們怎麼說我的?」
「你的稱號是『東邪』。」
「臥槽,前邊是股神、麗神、亮神、教主,到我怎麼成了『邪』了?」
孫婕呵呵笑著說:「有個帖子說,你是最善於跨界的大佬,最不務正業的老闆,最蠱惑人心的歌手,最不懂享受的富豪,最記不起來了。」
「最不花心的男人,誇誇我又怎麼的,難道我的痴情你永遠不懂?」
「你知道啊?」
「嘁,這些是我我我昨天也上網看了。」
「你看了還騙我說這麼多。不對,你昨天被人灌多了,我伺候你半宿,哪上網了?
等等,這些又是你用小號編出來的段子是吧?你這個人太壞了。」
「別打我,雨墨在錄像呢,你要樹立溫柔賢惠的形象。哎呦,我是最怕老婆的男人,行了吧別掐,哎呦,疼」
遠處,王玉順正在和吳石剛嘮叨:「你看,就是個孩子。人家是春暖花開到處遊玩,可憐我們倆都能做他爸爸的人了,還得當保姆陪著。
古時候講陪太子讀書,我們是陪土豪散心。」
吳石剛沒搭理他,王玉順過了會又說:「你就別猶豫了,早點來我這裡。
你看,我已經按你說的搞鎂廠了,馬上就要投產了,下步怎麼辦我都聽你的。行了吧?
以後你主內,我主外。生產的事情你說了算,行不行?」
吳石剛吐掉菸頭:「行了,你這人嘴上一套,心裡一套。
這些年你支持了我的研究,我也幫你賺了不少錢,咱們誰也別埋怨誰。
我記得跟你說過,國外的技術更新的很快,落後就得死。
可是你這兩年一直在和那些人勾心鬥角,窩裡鬥那麼有意思?
昨天聽說,你把人家路給堵了,這叫啥事?有這勁頭干點啥不行?」
王玉順壓著聲音說:「那能怨我?他張連剛有良心嗎?當年跟我哥長哥短,是我把他培養起來的。
現在你看,炒股賺了錢就挨著我建工廠,從我池子裡扒滷水,我要不收拾他,都得被他干趴下。」
吳石剛一邊站起來,拍打褲腿上的沙子,一邊說:「行了,反正都是窩裡鬥,我也不摻和,最好別出事,都給對方留條後路,也讓老呂省省心。
要不是你們斗的厲害,我估計老呂也不會把我們擠兌的往這一里坪跑。」
然後抬頭看向遠處土包上的小兩口,喊道:「小陳,咱們該出發了,時間有點晚了。」
到一里坪還有60公里路程,中間路過西台,沒有停車,就這樣顛顛簸簸又走了不到一個半小時。
一里坪這裡的鹽湖跟東台那裡不同的是顏色,東台呈現綠色,這邊則呈現藍色。
雖然吳石剛說這裡「鳥不拉屎」,但是似乎也有建設鹽田的痕跡。
果然,吳石剛說:「八六年我們所搞過兩塊鹽田,進行提取鋰的研究。我是八七年過來的,提取了幾批次的樣本進行實驗室分析。一晃就是十幾年了。」
王玉順揶揄了一句:「你不是每年都來嗎?」
吳石剛啐了一聲:「也只是來一次,看著一池子寶藏發呆,有啥用?」
見陳立東沒有言語,王玉順開始架秧子:「這不是小陳來了嗎?陳老闆,你可別辜負吳工的一片心啊。」
陳立東不說話不行了:「放心吧,只要順利,我們今年就能把項目落地。
王叔,您要不要參一股?」
王玉順擺擺手說:「我歲數大啦,已經不能衝動啦,今後看你們年輕人的啦。」
一里坪這裡沒啥值得看的,只是在東華實業集團的大事記上寫下:
1999年5月8日,集團董事長陳立東攜夫人赴噶爾穆考察鹽湖,一路向西,行程千里,足跡踏過察爾汗、小柴旦、東台吉乃爾、西台吉乃爾、一里坪五個鹽湖。
後世有人說,陳立東的這次行程,是東華跨界發展的又一個里程碑。
因為東華開始玩化肥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