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京谷經過了連續一周的陰雨天氣,終於放晴出了太陽。
陽光透過復古的窗扇,照在這間簡單的屋子裡,顯得這屋內更加靜謐。
司徒軒站在窗扇前,望著門前還掛著水珠的芭蕉葉逕自出神。
已經半個月時間了,安沐再也沒有了消息。
她不單是沒有回過明誠集團,也沒有回應石諾或者慕容逸的尋人消息。
沒有第二次重生的奇蹟,也沒有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安沐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的世界從此變得孤寂。
愛情來過司徒軒的世界,卻走的那樣匆忙……
「司徒先生,請您看下這身禮服可以嗎?」
設計師打理好了司徒軒領口的最後一顆紐扣,示意他照照屋內的穿衣鏡。
簡單的屋子一側放著一個一架,上面掛著十幾件待定的西服和禮服。
這都是為了三天後的婚禮準備的服裝。
司徒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身上誇張繁複的皇。家制。式的禮服,在陽光的映襯下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的璀璨,合適的剪裁顯得他身材格外偉岸。
當然,若是沒有那張可怖的臉就可以稱的上完美。
「我對你們島國的服飾並不清楚,如果您看著可以那就好了。」司徒軒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昔日那張俊美的容顏早就不復存在,他現在連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那張帶著疤痕的臉。
如果不是為了安沐,為了給她一個交代,他現在更想做的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避開一切在公眾面前露面的可能。
設計師不敢怠慢,恭敬說道:「長谷川社長親自交代,這次的婚宴我們的天。成。陛下也會到場,所以一定要力求完美。」
「完美?」
「呃?額……司徒先生說的話太深奧了,我太愚鈍聽不明白。」設計師低頭回道。
「你的時裝發布會會邀請面容醜陋,身材臃腫的模特展示你的衣服嗎?」
設計師:「……」
「這裡的衣服也好,還是婚宴的來賓或者場地也好,布置的再完美又如何。本就是不完美,非要打造成完美才會顯得更加可笑和愚蠢。」
司徒軒也不管設計師什麼反應,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剩下的禮服都按照這件衣服的尺寸就好,不用再試穿了。」
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來試穿禮服才是可笑的事情。
脫了身上的禮服,司徒軒不管設計師再如何挽留,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坐上電梯直奔天台,他知道外公丁澤一定會在那裡。
電梯門一打開,司徒軒就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坐在天台的矮桌前喝著茶的外公。
「阿軒,衣服這麼快就試完了?」丁澤親和的笑著問道。
司徒軒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他朝著四周掃了一眼,問道:「最近那位紅葉似乎沒有出現過?」
「哦,紅葉去了澀谷的一個茶藝社,你知道她的身份,來請她講課的人多的數不勝數。」丁澤端著茶碗隨意的回答道。
「那麼我母親呢?這麼巧,這些天我也沒有見過她?」司徒軒又問道。
上次他和司徒丁利華分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我昨天已經聯繫過奶奶,我母親沒有回去過。」司徒軒眼神冰冷的看著對面坐著的這個「外公」,他那被溝壑填滿的臉上寫滿了詭。詐和陰鬱。
哪怕他笑得如此親和,說話如此雲淡風輕,還是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固。
司徒軒心裡恨極了丁澤,如果不是他的原因,他又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偏偏他是自己的外公,從血緣上他沒有辦法去抹殺丁澤和自己千絲萬縷的聯繫。
血緣關係真是讓人痛恨又無奈的維繫!
「阿軒,Z。國有句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你母親冠上夫姓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算是我丁家的人了。你認為我能管到她去哪嗎?」
丁澤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只希望你的婚禮可以順順利利,從今以後你可以過的幸福就好了。」
「呵?幸福?外公怕是忘記了,我是怎麼同意娶長谷玲的?」
若不是紅葉拿著安沐的死訊來找到他,如果不是他為了離開丁澤的控制,他根本不會答應和長谷玲結婚。
「阿軒啊,經過這麼多事情,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任何事的過程都不重要,大家關心的都只是一個結果。」
丁澤眼中露出一抹玩味又得意的神色,說道:「就像是我邀請你參加都港之夜,雖然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是最後你還是成為了我們的一員。不是嗎?」
「所以,在外公看來,我以毀容為代價的結局也是好事嘍?」司徒軒捏著拳頭問道。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說什麼顏值,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可笑。」
聽到司徒軒的質問,丁澤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站起身背手昂頭說道:「知道什麼人才講究容貌嗎?只有藝。姬!那種下九流的行當里,才是靠這所謂顏值吃飯論地位的!你看看哪個成功的人會講究顏值?」
「外公的意思,我臉上留下這疤無所謂了?」司徒軒壓抑著憤怒問道。
從他出事到他從醫院醒來,再到後來他被軟禁在丁澤的別墅中,他一直都在想丁澤對於他的車禍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
那車禍很明顯是那個Y先生做的事情,而丁澤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沒有任何的追究,也沒有任何的質問和憤怒。
司徒軒以為丁澤總歸應該有一份愧疚吧?
他一直等著丁澤的道歉,哪怕是委婉的歉意。
原來他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更別說愧疚了。
「當然沒所謂了!有什麼關係?當你站在最榮耀的頂端時,誰會在意你臉上區區一道疤?」
丁澤的臉上露出瘋狂和傲慢,說道:「那些螻蟻只會匍匐在你的腳下,他們甚至連抬頭看到你面容的機會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