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觀主已經一百一十八歲了,即便擁有混元歸虛級別的修為,可體魄也是老化嚴重。
若論身體機能的話,他連一名大宗師都比不上。
只不過以前修為高深,有元氣護體,所以將體魄的缺陷很好地掩蓋過去了。
但是現在,他深受重傷,根本提不起元氣,更不要說氣勁護體了。
於是陳遇的兩腳,讓他吃足了苦頭。
鼻樑被踹歪,已是劇痛。
再加上胸骨斷裂,更是令他痛苦不堪。
但他畢竟是混元歸虛級別的武者,意志堅韌。
疼痛無法讓他屈服,反而更加刺激他的狂性與殺意。
黃庭觀主雙目通紅地低吼道:「陳遇!老道不信你真敢殺了老道?」
陳遇冷笑道:「你信不信,與我何干?」
說著,加大腳上的力度。
「咔嚓。」
胸骨再次斷裂。
黃庭觀主再次哀嚎,同時,面目猙獰地地低吼道:「你殺了老道,拿什麼跟武管會交代?」
陳遇冷哼一聲:「我殺你,個人恩怨,何須向他人交代?」
「哦,老道忘記了,你也是被武管會叛以死刑的人啊。」
黃庭觀主無視劇痛,大聲嘲笑起來。
陳遇眼睛一眯,還想繼續動手。
溫正鴻過來攔住。
「夠了,你再打下去,他真的要死了。」
「我就是想讓他死。」
陳遇毫不猶豫地說道。
溫正鴻苦笑道:「如果讓你殺了他,我不好交差。」
陳遇冷哼一聲:「與我何干?」
「嘖嘖,你又傲嬌了。」
「……」
陳遇扭頭瞪了他一眼。
溫正鴻哈哈一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總之,他還不能死。」
語氣很堅定。
態度很認真。
溫正鴻擺明了是要保下黃庭觀主的性命。
至少,現在保住。
黃庭觀主大聲嘲諷道:「怎麼了陳遇?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你不是說要殺掉老道嗎?怎麼,現在武管會的人攔在面前,你就不敢啦?還說自己不是孬種?呸!」
黃庭觀主大聲啐罵。
囂張至極。
就連溫正鴻也有點看不過去了。
但沒有辦法。
黃庭觀主暫時還不能
死。
溫正鴻只能苦笑著對陳遇說道:「忍一忍吧。」
陳遇眯起了眼睛,忽然說道:「我不殺他可以,但我要送他一樣東西。」
溫正鴻一愣:「什麼東西?」
黃庭觀主冷然道:「想給老道送禮嗎?老道不要!」
陳遇冷笑一聲:「你不要,也得要。」
說著,一步邁出,貼近到黃庭觀主身前。
黃庭觀主悚然一驚:「你想做什麼?」
「呵呵。」
陳遇直接咬破了右手的食指部位。
鮮血滲出
陳遇又把食指按在他的眉心處。
按出一個猩紅鮮艷的血印。
頓時,黃庭觀主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這些東西仿佛能束縛住他的靈魂,令他震驚不已。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對老道做了什麼?」
黃庭觀主又驚又怒,可又無可奈何。
現在的他,只是一頭被人按在砧板上的羔羊而已。
溫正鴻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陳遇淡淡道:「沒什麼,只是我的血印而已。」
「血印?」
「沒錯,令人痛不欲生的血印。」
陳遇的嘴角輕輕翹起,然後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噠——」
細微的聲音擴散開來。
好像是啟動了什麼開關一樣。
霎時,黃庭觀主眉心的血印發出朦朧紅光。
黃庭觀主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爆開了一樣,連靈魂都要撕裂。
「啊啊啊啊——」
難以忍受的疼痛,侵蝕身心,令他放肆哀嚎起來。
語調無比悽厲。
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噗通」一聲。
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停翻滾,不停蠕動。
哀嚎聲更加悽厲刺耳。
黃庭觀主感覺有一千一萬隻螞蟻在體內瘋狂啃食著他的內臟。
更仿佛有一雙大手,在玩弄他的靈魂,將他的靈魂一點又一點地撕開。
那種感覺,真是太糟糕,太恐怖了。
即便他是混元歸虛級別的武者,也無法承受這種痛苦,恨不得當場死去。
如果能昏迷就最好了
。
可是在是太痛苦了。
偏偏在這種痛苦下,頭腦很清晰,完全無法昏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堂堂黃庭觀主,也痛得狂叫。
模樣無比狼狽。
溫正鴻看到這一幕,有些驚悸,又有些擔憂,輕聲問道:「他不會活活痛死吧?」
陳遇冷笑道:「放心吧,我有注意分寸,他死不了。」
溫正鴻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只要沒死就行。
管他痛苦成什麼樣子呢。
越痛苦越好!
「對了。」
溫正鴻忽然扭頭看向陳遇。
「什麼?」
「我們這次前來江南,最主要的任務是為了剷除黃庭山這個禍害。但同時,還有一個算是順手的任務。」
「什麼任務?」
「殺你。」
這兩個字一出,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旁邊的王奕可悚然一驚,身體瞬間繃緊。
老混球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嘀咕道:「又要打嗎?真無趣。」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它的手已經抓緊了玄明爐,並且悄悄往溫正鴻的身後飄去。
一旦衝突爆發,它就想掄起玄明爐砸過去,搶一波頭功。
如此一來的話,自己的假期或許可以延長一下吧。
老混球眉開眼笑。
陳遇這邊也皺起了眉頭。
「殺我?」
「沒錯,這就是我所接到的任務。」
陳遇冷笑道:「就因為我不願意接受武管會的收編,就要殺我?」
溫正鴻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這樣。不接受收編,頂多是被驅逐出神州境內而已。」
陳遇說道:「不是這樣,又是怎樣?」
溫正鴻很嚴肅地說道:「且不論在兩江區域內發生的事情,光論你前往河西的那一次,你數數,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禍端?」
陳遇淡淡道:「抱歉,我數學不好,你能幫我數一下嗎?」
溫正鴻沉聲道:「河西省武道協會的正會長與兩位副會長,皆是死在你的手裡?」
「兩個副會長是,會長不是。」
「嗯?」
溫正鴻皺起了眉頭。
這和情報上說的不一樣啊。
是陳遇在說謊?
還是情報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