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間,蔥蔥鬱郁。
到處都是象徵生機盎然的青綠色。
唯有一座山峰,呈現詭異的白色。
那就是寒山!
陳遇眯著眼睛,若有所思。
甄安靜則是張大嘴巴,感到驚奇。
車子越來越接近。
周圍的氣溫也不斷下降。
漸漸的,連甄安靜都感受到一絲寒冷。
"這……明明是夏天,而且天上有那麼大的太陽,為什麼會變冷呢?"
她感到震驚。
郝日解釋道:"寒山附近都是這樣,等下車後你就明白了。"
距離不斷縮短。
氣溫不斷下降。
終於,到達山腳之下。
氣溫也到了呼氣成霜的地步。
甄安靜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陳遇隨口說道:"運轉靈力。"
甄安靜立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靈力在體內運轉,流淌到四肢百骸。
所過之處,寒意驅除一空。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炯炯有神。
陳遇想了想,對郝日說道:"你在這裡等我。"
郝日點頭。
陳遇和甄安靜下車。
外面,已是一片蒼茫白色。
甄安靜抬頭,打量眼前的奇異山峰。
山上,竟然飄著雪花。
甄安靜張大嘴巴:"靠,這是六月飛霜啊。"
陳遇默然不語。
甄安靜則抓住他的手臂,變得很興奮。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已經違背自然規律了吧?"
陳遇淡淡道:"只要在天道之內,就沒辦法違背規律。"
甄安靜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稀疏平常。"
"夏天下雪,六月飛霜誒,這還叫稀疏平常?"
"那只是你眼界不夠,眼界夠了,自然就不敢感到驚訝。"
"切,吹牛。"
甄安靜撇了撇嘴。
陳遇也沒有辯解的意思,說道:"走吧。"
然後找到上山的階梯。
兩人拾階登山而上。
越接近山頂,溫度越低。
不過陳遇完全沒有感覺。
甄安靜在稍微運轉靈力後,也不將這種嚴寒放在眼裡。
很快,即將到達山頂。
階梯盡頭,有兩道身影站立。
居高臨下,冷眼俯瞰。
是兩個白衣女人,冷若冰霜。
其中一個,正是在河門市見過面的寒如雪。
另外一個,和寒如雪有七成相似。
甄安靜壓低聲音:"來者不善啊。"
陳遇瞥了她一眼:"你怕?"
"我怕?"甄安靜笑了一聲,說道,"我怕我不小心打死她們哦。"
"那不就得咯。"
陳遇不以為然,繼續走上去。
來到近前。
雙方相距不過十米。
和寒如雪相似的女子拱手彎腰,高聲道:"寒山老人座下,冷如霜。"
然後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寒如雪。
寒如雪不情不願地拱手,但不彎腰,敷衍性地說道:"寒山老人座下,寒如雪。"
最後由冷如霜結尾:"歡迎二位大駕光臨。"
聲音清脆、悅耳,在風雪間悠悠迴蕩。
甄安靜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下意識地看向陳遇。
這種情況下,應該要回禮吧?
她是這麼想的。
可陳遇竟然只是微微一點頭,鼻腔里擠出一個音調:"嗯。"
姿態高傲到不得了。
還有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甄安靜稍微有點無語。
對面的兩人也是神態各異。
冷如霜眼神奇異,但神色如常。
寒如雪則氣得直磨牙,一副想衝過來狠狠揍陳遇一頓的樣子。
不過被姐姐冷如霜制止了。
冷如霜繼續拱手道:"二位,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請跟我來吧。"
說著,轉身在前面帶路。
陳遇表情冷淡地跟上。
甄安靜跟在旁邊,小聲道:"你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陳遇說道:"我為什麼要有禮貌?"
"……"
甄安靜無語。
因為陳遇的聲音太大了,連風雪都掩蓋不住。
前面的姐妹倆能很清晰地聽到。
可以明顯看到,寒如雪的身體微微一顫,腳步也停頓了下來。
但旁邊的冷如霜伸手一拉,把她拉著繼續走了。
甄安靜鬆了口氣,然後惱怒地瞪了陳遇一眼:"你小聲點會死?"
陳遇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小聲?"
"這樣很沒有禮貌誒。"
"那麼問題又來了——我為什麼要禮貌?"
"我們好歹是客人,這樣挑釁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好?"
陳遇又問。
甄安靜氣得給了他一腳。
陳遇笑了笑,不打馬虎眼了,直接說道:"我就是要激將呀。"
"激什麼將?"
"激他們翻臉,不然我怎麼找到理由大鬧一場?"
"……"
甄安靜很無語。
陳遇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我對那位寒山老人特別有興趣。"
甄安靜無奈道:"人家又沒有惹你。"
陳遇指了指天空:"看到沒有?"
甄安靜抬頭,只見天空灰濛濛,除了飄蕩雪花外,什麼也看不到。
"看到什麼?"
"雪。"
"廢話!瞎子都能看到!你到底想說什麼?"
甄安靜惱怒。
陳遇的表情稍微有些凝重,沉聲道:"這副景象,完全是人為影響的。"
"人為?"甄安靜詫異道,"難道是造雪機?"
陳遇翻起白眼:"什麼造雪機啊?你家造雪機能造出這樣的場景?"
"那是什麼?"
"那是習武之人到達一定境界後,以自身修為影響到了現實。我推測那位寒山老人,修煉了嚴寒屬性的功法。"
甄安靜張大嘴巴,忍不住驚呼道:"你是說——那個寒山老人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天氣?"
陳遇點頭。
"靠!那他的修為到底有多恐怖?"
甄安靜目瞪口呆。
即便她繼承了陳遇的一半根基,達到了先天境界。
可眼前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簡直是崩壞掉她的世界觀。
她第一想法是——這是唬人的。
但轉念一想,陳遇完全沒有理由騙她啊。
也就是說——真的是那樣?
那也太恐怖了吧?
她內心震撼不已。
陳遇輕聲說道:"境界到達一定程度後,的確可以做到這一步,沒什麼好稀奇的。"
這種事情,他在前世見多了。
甄安靜"咕"一聲咽下唾沫,說道:"這還不夠稀奇嗎?那位寒山老人的境界到底高到什麼程度啊?"
陳遇說道:"先天之上,混元歸虛吧。"
"郝大叔說,這裡已經存在了幾十年。"
"嗯,也就是說——他幾十年前就達到了混元歸虛境界。"
甄安靜更加震驚。
看著滿天風雪,有種看著滿天刀子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