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謠言
我們抓的就是名氣大的，名氣小的抓來有什麼用？
站在雅間門外偷聽的安江春暗自嘟囔著，烏沙鎮的隱士時啟青是王爺點名要的，也是世子這次出安州的目的之一，但世子抓了時啟青後沒有按計劃送往安州，這也是安江春此番被派來的原因。
雅間內，沈戈搖頭嘆息，「我們翻遍烏沙鎮也尋不到先生的下落，只能出來找。宣州這邊的人雖然聽過先生的大名，卻沒見過先生，所以小弟才來勞煩鄭大哥幫先生畫像，世人都知道鄭大哥的畫人物栩栩如生，有了畫像我們肯能找到先生。」
「醉墨，取筆墨！」和州神畫手鄭昌明當仁不讓，待小書童取來筆墨後，鄭昌明刷刷幾筆，東竹先生的容貌和神態便躍然紙上。
雖然「和州神畫手」這稱號是沈戈順嘴給鄭昌明戴的高帽，但此刻紅了眼圈的沈戈覺得，鄭昌明完全擔得起這個稱號。
鄭昌明被沈戈誇得熏熏然，一高興又為東竹先生畫了三幅側臉小像，「愚兄在洪昌客棧落腳，沈賢弟在何處？若有了先生的消息，咱們也好互通有無。」
沈戈立刻回道，「小弟在南城三街口開的茶館八月十四開張，以後鄭大哥有空就過去坐坐，嘗嘗店裡的茶是否合您的口。」
「好！八月十四愚兄必去捧場。」
送走鄭海明後，沈戈徑直去了坊刻鋪子，讓工匠按照畫像刻板。待他提著刻板出來，便聽到了不堪入耳的聲音。
「曉得林家為啥以前不讓貌若天仙的林大姑娘拋頭露面，洪水後卻不拘著她了不？」
「為啥？」眾人齊聲問。
猥瑣漢子左右瞧瞧，壓低聲音道，「某也是聽人說的，林大姑娘在烏沙鎮時被山匪給糟蹋了！」
「啊？！」聽閒話的幾人齊聲驚呼，沈戈眉頭皺起，面色凌厲。
「人家這麼一聽，咱也就這麼一聽。」猥瑣漢子衝著眾人擠眉弄眼，「那山匪還真是好福氣……」
「可不是麼……」眾人心領神會，笑聲淫蕩。
沈戈把刻板往胳膊下一夾，走過去蹲在猥瑣漢子身邊，掏出一把南瓜籽，一臉八卦地問道，「大叔，這事兒您聽誰說的？」
兩日後，宣州最大的商賈趙家三姑娘趙錦歡及笄之禮，賓客雲集。
趙家後院花園水上六角亭內，林如玉發現坐在她對面的，綢緞於家姑娘於淑棋與藥商趙家的姑娘趙秀英一邊說悄悄話，一邊用異樣眼光偷瞄自己。
這場景當真是，好生熟悉。
自己這一世救回了母親和阿衡，沒上假安自遠的當，但有些事還是無法改變的，譬如眼前這一幕。
作為主人的趙錦歡見於淑棋兩人這副做派，哼道，「你倆小小年紀，怎就學會了長舌婦的做派？」
哪個小姑娘受得了被人罵長舌婦，宋秀英挺直腰杆，聲音立刻大了，「錦歡妹妹這是什麼話，我們今日是來賀你及笄的，你若不歡迎我們這就走。」
「我下帖子請你了？你自己上趕著來的，當我稀罕？」趙錦歡也瞪了眼，乾脆利落頂回去，「慢走不送。」
「誰願意在這沾惹晦氣！」宋秀英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林如玉，轉身就走。
常與林如玉一塊玩耍的於淑棋挪動身子遠離林如玉，小聲向趙錦歡道歉，「錦歡姐，你別生氣……」
「跟她生氣？犯不著的。」趙錦歡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林如玉，笑道，「這是你喜歡的桂花糕，多吃兩塊。」
「好。」林如玉接過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兒。
於淑棋又往旁邊挪了挪，欲言又止地望著趙錦歡，一副不願跟林如玉同桌吃茶的模樣。上一世林如玉被她這動作傷得不輕，質問她為何如此。但這次林如玉不給她機會開口，大大方方道，「淑棋姐姐說了半日渴了吧，吃杯茶緩緩。」
「好。」於淑棋端起茶杯，連唇都沒沾又放下，卻也錯過了開口的機會。
看，這不就與記憶中不一樣了麼，林如玉覺得桂花糕更好吃了。
趙錦歡遞給好姐妹一杯茶，關心問道，「嬸母身體可好些了？」
林如玉點頭，「好多了，過幾日就能出來了。」
看林如玉的臉色，便知林家主母的病沒有外邊傳得邪乎，趙錦歡這才放心，「福禍相依。你們過了上月的坎兒，接下來定會一路亨通。等忙過這兩日，我再過去探望嬸母。」
林如玉笑得促狹，「我娘來為姐姐添妝時就能見著了，姐姐還是聽伯母的話，先把嫁衣繡好吧。」
趙錦歡今日及笄，下月就要嫁去蘇州寧家了。因兩地隔得遠，送嫁的隊伍須提前數日出發。所以趙家今日忙完女兒的及笄禮後，就要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嫁女了。
上一世，林如玉被宋秀英等人當眾奚落侮辱，哭著從趙家後就病倒了，沒能為好姐妹送嫁，至死兩姐妹也未再得機會相見。這一次，她定要好好為她送嫁。
趙錦歡摟住林如玉哀嚎，「嬌嬌，我不想嫁……」
於淑棋捂嘴笑著，「姐姐若不嫁，我表哥就要哭了。」
蘇州寧家是於淑棋的外祖家，趙寧兩家這門親事，就是於淑棋的母親寧氏做的媒。
聽於淑棋提起未婚夫，趙錦歡羞紅了臉，逗得林如玉和於淑棋笑聲不斷。
雨鶯快步進了亭子，在林如玉身後低聲道，「姑娘，二姑娘與宋大姑娘在紫薇林那邊吵起來了。」
「什麼？」趙錦歡聞言立刻站了起來，怒沖沖道，「還以為她走了呢，沒想到又換地方惹事去了，嬌嬌隨我來！」
於淑棋快走兩步跟在林如玉身邊，小聲道，「如玉妹妹可聽說外邊傳的閒話了……」
「非禮勿聽。既是閒話我為何要聽？」林如玉就是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憋死她。
於淑棋……
盛開的紫薇樹下，矮了趙秀英一截的林如梅踮起了腳尖與趙秀英比拼眼神，氣勢上一點也沒輸。
這是上一世沒有發生的事，林如玉因二妹的維護而心生暖意時，便見張語珍上前一把拽好懸沒把二妹拽倒，惹得圍觀的姑娘們發出嗤笑。
成了眾人關注焦點的張語珍扶住林如梅，撇嘴嫌棄道，「表妹快別鬧了，再鬧下去就要被人說咱們林家的姑娘都沒教養了。」
「表姐跟誰咱們？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姓張了吧？」林如玉推開張語珍，扶住二妹，「可崴著腳了？」
林如梅見姐姐來了，好懸沒哭出來，「姐，趙秀英編排你的壞話！」
「呵，自己做下的醜事還不讓人說了？」宋秀英冷嗤，看著面前這張自己嫉妒了十年的臉，此刻真是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呸，破爛貨！
趙錦歡沉下臉，「宋秀英，你有完沒完？」
「又不是我說的，你們出去聽聽，滿大街的人都在傳。」宋秀英幸災樂禍。
感謝麗麗的打賞，感謝大家的訂閱支持，諸位書友今天上班不？早起搬磚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