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處理好了!」陸姍想到方才,心有餘悸。當看到一輛馬車跌落崖底時,心中隱約明白什麼。嘴角翕動的說道:「世子妃,日後可不能以身試險了。」
讓自己為餌,若是對方實力強悍,又怎麼能逃過?若當真有個好歹,世子爺與小小姐、小小少爺該怎麼辦?
太冒險了!
沈青嵐心中冷笑,從她將睿王引來找她時,她便開始準備,誤導榮貴妃相信她投靠了睿王。而後與睿王聯手剷除了舟山王遂養的兵馬。舟山王定然會對她恨之入骨,除之後快。榮貴妃一番敲打未果,自是會容不下她。而她也一直在等著榮貴妃的出手,在拿到信件的時候,便知道,來了!
所以,她將原本舟山王救走士兵的路線,換成了她要逃亡的路線。讓睿王從另外一邊到這條路上來,而後她便從其他的道上離開。幸而,這地勢有彎道,車夫馬術好,將人甩出了一截。待刺殺她的人轉進山道里來,看見的便只有睿王過來的馬車。
而睿王帶來的人馬,全都是她的人,早已讓暗一在進入山道的時候,將人手調離,劫殺了睿王的人。因此,睿王成了她的替死鬼!
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望了眼天際。裳兒,你看到了麼?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放心,即墨璞……他很快就來陪你!
「暗一,那邊如何了?」沈青嵐經過方才的一番顛簸,臉上發白,倚靠在引枕上,淺抿著花茶,壓下胃裡的翻湧。嘴裡餘留一抹微苦,皺了皺眉,擱下了茶杯。
「回世子妃,舟山王那一百多人全都讓鳳公子圍困了起來,押進了死牢。」暗一將他們抓捕時,鳳鳴突然出現,將人帶走,已經找到舟山王的證據,呈遞給皇上。隨後,面色冷沉的說道:「舟山王其他的兩個據點,全都被鳳公子給搗毀了!」
沈青嵐一怔,望著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傾灑進馬車中。似乎能看到飛揚翻滾的灰塵,拿著帕子微微揮散,道:「你去攔截住,讓鳳鳴將證據交給皇后。」看了眼天色,大約皇后該收到了睿王的死訊!
暗一領命。
「將衣裳換了。」沈青嵐淡淡的提醒,若是這樣出去,豈不是露陷了?
暗一望著自己身上舟山王府標誌的衣裳,立即扒了下來,露出一身簡單的黑衣。出了馬車,直接跨上快馬,朝宮中而去。
刻意放走的一條漏網之魚,捂著受傷的手臂,整個人俯身趴在馬背上,眨了眨越來愈重的眼皮子,朝薄府而去。
一到薄府門口,便滾落下馬,跌跌撞撞的敲響了鉚釘朱門。
門仆將門一打開,侍衛急切的說道:「皇……皇后娘娘,睿……睿王遇險!」說完後,整個向前栽去。
門仆一聽,面色大變,不敢耽擱,立即攙扶著侍衛去了前廳。
薄宗石正為了皇后進宮的之事煩憂,當初為了將皇后帶出崇陽殿奔喪,便是為了薄夫人下葬後,皇上下旨宣皇后進宮,好商議著將皇后搬回中宮。
可皇后出來好些時日,宮裡頭一丁點的動靜也無,好似根本就不記得還有個皇后不曾歸宮!
薄宗石便急了,皇上最近有了立太子的想法。若是皇后坐鎮中宮,睿王當上太子,便十拿九穩了。皇上徹底放棄了皇后,那麼最後最有機會的便只有舟山王!
不等他問出口,侍衛撲通跪在地上:「侯爺,睿……睿王落……落崖了!」
「轟——」
薄宗石猶如五雷轟頂!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睿王落崖,意味著殞了。皇后沒有了睿王,便更加入主中宮無望,薄家的至高榮耀,便落了空。
「噗——」想到此,薄宗石氣血翻湧,吐出一口血。
「侯爺——」長隨立即攙扶著搖搖欲墜的薄宗石,將他安妥在太師椅中,連忙吩咐人去請府醫。
薄宗石卻制止了,這些時日來,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又因鬱結其心,急躁難安,一時聽聞噩耗,便承受不住打擊吐血。
皇后為了入宮的事,也急白了發。憔悴不已,若是得知睿王墜崖……
狠狠的閉上眼,咽下喉中再次湧出的一股腥甜,厲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侍衛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睿王剿匪有功,那些土匪其實全都是舟山王的人。借皇上的手,搗毀了舟山王的據點,活捉了一百來人,今日問斬。可是途中睿王發現破綻,舟山王是用死囚充數,他的人已經偷換了出去。睿王便帶著屬下一同追緝,卻在山道上遭遇偷襲。屬下詐死,待人走了,便來找救兵救睿王,方才爬上馬匹,便聽到馬匹嘶鳴還有王爺身旁伺候婢女的慘叫聲,不敢耽擱,來稟告皇后娘娘,派人去崖底搜救。」
薄宗石只覺得一股血氣從心底直踹向頭頂!臉色鐵青的說道:「是誰?」
「舟……舟山王!」侍衛偷偷覷了一眼,緊張的說道:「屬下懷疑舟山王故布疑陣,故意設伏,將王爺引過去誅殺。」
薄宗石心中也是如此認為,睿王殺了他的人,壞了他的大事,斷然是會報復的。
「此事……」暫且瞞著皇后。
後面半句話沒有說完,便瞧見皇后面色灰白,髮髻傾斜散亂的走來。腳步有些踉蹌,雙手扶著丫鬟嬤嬤,適才沒有摔倒。兩眼深沉如血的盯著侍衛:「你說什麼?」眼底的猙獰,似乎侍衛說睿王生死不明,便要將他生吞活剝。
侍衛嚇得渾身一顫,本就受到驚嚇,又因失血過多,被皇后無聲的威脅,兩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皇后面目扭曲:「這該死的狗奴才,關鍵時刻沒有保護睿王,貪生怕死的逃命,給本宮扔出去餵狗!」
火焰高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皇后心煩意亂,沒有想到她的睿兒死了!
她的睿兒是真龍天子,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怎麼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