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邵天……娘娘?他們口中的娘娘是暗指肖盈,還是魏太妃?
龔青嵐細細的回憶,突然發現,有一個共同點。自從她嫁給齊景楓,去了一趟燕王府。身邊便有人開始動手,慕思雨是燕王府的人,雖然是燕王妃的侄女,卻是寄養在太妃的名下。
而安插在身邊的細作,都是通過魏國侯府做幌子,最後喬裝,避人耳目的去燕王府。而魏國侯府是魏太妃的娘家……難道這一切都是魏太妃動的手腳?
這是為什麼?
既然她要扶持鳳鳴,而她與鳳鳴是表兄妹,手中有一定的勢力支持鳳鳴。她為何要暗下殺手?
紅玉也是打探消息回來說道:「世子妃,小廚房將您的膳食和太妃一起做的。」
龔青嵐冷冷一笑,果然是魏太妃!
倘若不是她,為何她的吃食有毒?魏太妃卻毫無動靜!
倘若不是心存了懷疑,便會忽略掉許多的細節。疾步到箱籠,將堆壓在箱底的碧玉美人鐲搜出來,龔青嵐親自拿著去了納蘭卿的院落。
納蘭卿正在院落里整理藥材,一身青衫松松系在身上,越發顯得清秀。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眉眼帶著幾分笑意道:「世子妃有何事?」
龔青嵐面帶三分笑顏,將手中的玉鐲遞給他道:「還真的有事相求,你看看這鐲子可有問題?」
納蘭卿接過玉鐲,面色凝重的說道:「世子妃日後莫要碰觸這鐲子,觸手冰涼,並不是純正的寒玉,而是動了手腳。常久帶在手腕上,寒涼氣息入體,便是會導致不孕。」
終於還是印證了心中所想,龔青嵐心底發寒。魏太妃算準了她的身份與她年紀喜歡的物件,碧玉美人鐲,若她沒有重生,她這個年紀,斷然是會極喜歡,愛不釋手。
原來,她從第一次見面,便開始了布局。
這是為什麼?
「世子妃,你怨氣太重了。」納蘭卿面上含笑,清秀乾淨的讓人無法直視。
龔青嵐扯了扯嘴角,眼底有著一抹哀愁道:「納蘭,正如你所說,人天性本善,誰又生下來,便是這麼多的恩怨痴纏?不過是身在那個位置,便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也想向善,可總有某些人、某些事誘你入魔。」若塵世間之人,都如他這般,她又何嘗這麼累?背負這麼多的罪孽!
納蘭卿愣住,不曾想她是透徹的人。看著她緩緩的走出院子,長裙拖過青磚地面,發過沙沙的響聲。
每一聲,都似敲在他的心頭。
緩緩的搖頭,驅散了這詭異的異樣,繼續埋頭整理藥草。
對著她伸出手,玉白的手修長,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圓潤乾淨。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觸手的冰涼。
「騎馬回來的?夜間你日後做馬車。」龔青嵐空著的一隻手,替他整理了散亂的衣袍。
齊景楓似乎很高興,伸手將龔青嵐攬進懷中,嗓音清潤溫和:「好幾日沒見你了。」手中的力道緊了幾分:「事情我都聽說了,這是我給你整理好的資料。」說罷,齊景楓將一疊訂成冊的本子放在她的手心。
龔青嵐心神一動,隨意的翻開,卻整個人定住一般,怔怔的看著那一頁的記載。霍然抬頭:「你早已知曉是她,對麼?」
齊景楓語氣里透著疲憊道:「先前只是猜測,後來你搗毀的那個據點,讓我加重了疑心,便命人進京都去調查。畢竟過了幾十年,許多事情,都很難還原。如今,能找到這麼多,已是不錯。」
龔青嵐看著手中裝訂的冊子,裡面記載著魏太妃十四歲到嫁入燕北王府的事跡。
她沒有想到,一切都是上兩輩的恩怨,牽扯到她身上。
魏太妃當年與姐姐前朝的皇后,是京都雙姝,眼界極高。一個勢必入宮,一個要嫁給青年才俊獻親王。
那時候,前朝皇后順利的進宮,魏太妃卻是沒有這麼順遂。她心性極為好強,看準了獻親王,便是非他不嫁了。此後迎合獻親王的喜好,終於得到獻親王的側目,皇后讓皇上下旨賜婚。卻在婚禮上,獻親王並沒有穿上喜服,而是帶著她的外祖母出現在喜堂,並且宣布終此一生,只娶她一人為妻。
魏太妃受辱,當即便要尋死。被救活後,消失在了京都,再度出現,是嫁給先燕王做繼室。
愛得如此轟轟烈烈,如飛蛾撲火的魏太妃,是個剛烈的女子,她豈會不恨?
龔青嵐伸手撫上那一條記載,魏太妃曾對著皇后立誓,獻親王如此羞辱她,此生僅此一妻,她便要他此生妻妾成群,荒淫無度!
似乎為了印證魏太妃的話,不久後,獻親王夜宿花街柳巷,府中美妾成堆,日日醉生夢死。
誰都說獻親王得到了報應,可誰知,他是中了情毒?
雖然他一夜間變了,外祖母依舊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
魏太妃的恨,依舊沒有消散,一直到如今,都是憎恨著外祖父。否則,為何對她趕盡殺絕?
這件事說不清楚誰對誰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悲劇收場。
「你日後見她,小心一點。」齊景楓眸光變幻,不知多少人因『情』之一字,結下許多的孽緣。
又有幾個人,能像他一般得償所願?適才要倍加珍惜,上天對他的厚愛。
知道背後之人是魏太妃,龔青嵐也猜測出指使肖盈的恐怕也是魏太妃。一個側妃,在府中無所依,未來的燕王,也是過繼來的子嗣,恐怕沒有她的立足地。除掉自己,選一個與她可心的人未來王妃,肖盈在府中又稍好過些。
過了兩日,燕王府風平浪靜。肖盈忙於替弟弟求解毒的解藥,沒有心思想其他。燕王燕王妃依舊和藹可親,每日都免了龔青嵐的請安。
可,儘管如此,龔青嵐還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