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上之前有一個瘸腿的老婦人,那個就是你的奶娘,她一直是你府上的大管家,你敢說不是?」溫旭寧已經料到陸清婉不會認,早已經把後續的話準備好。
「什麼瘸腿婦人?武安王府好歹也是陛下賜名的王府之地,這麼多健全的人不能去做大管家,我偏偏用她?你就算想推脫責任,也選一個好點的理由。」
陸清婉一口咬死,堅決不認。
當初她找到奶娘和方青陽,就已經重新給安排了身份。
所以即便溫旭寧去查,查到的也是奶娘之前的身份,早已經在漁村死去。
至於方青陽就更不用說。
他進入溫陌寒的死門之中,就已經是一個不存在於世上的人。
溫旭寧冷呵,「武安王妃還真是擅長睜著眼睛說瞎話。」
陸清婉怎麼可能讓步?
「倒是比不得侯爺您,瞎話倒是不說,沒長眼的噁心事做了不少。」
溫旭寧:「……」嘴皮子比不過這個女人,他只能看向梁棣。
「臣已經搜遍全城,都沒有親眼見過的那個老婦人的下落。臣敢保證,她和殺害趙家公子的兇手有關。」
嘴皮子鬥不過陸清婉,他只能向梁棣請示,再看後續是否繼續查。
梁棣聽著二人鬥了半晌的嘴,倒是慢條斯理地喝著王公公送來的茶。
「這是新調出來的茶?味道不錯。」
梁棣一改話風,根本不提之前的事。
陸清婉笑道:「臣妾如今有身孕,不能親自品嘗,所以特意請了母親品茶,特意為您選了三種。」
「不錯,的確不錯。」
梁棣看向陸清婉道:「你倒是有心了。」
陸清婉道:「給宮裡的茶,自然會格外用心,總不能被人挑剔,說陛下您袒護武安王府,這茶比之前的差出去十萬八千里。」
「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不讓朕難做。」梁棣話裡有話。
陸清婉故意裝作聽不懂,「這自是當然,臣妾絕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讓外人說嘴。」
梁棣點了點頭,看向王公公道:「人呢?怎麼還沒來?」
王公公連忙去門口看了看,「已經在往這邊走了,馬上就來。」
陸清婉有些好奇,陛下是在等什麼人?
只是過了眨眼的功夫,便看到陸靖遠和溫陌寒齊齊地進了御書房,看到陸清婉也在,陸靖遠倒很是驚詫。
給陛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陸靖遠則開始擔憂她怎麼還穿了正裝,「還是儘量要簡裝出行,畢竟你有著身子,萬一磕了碰了,這一頭的珠釵簪子很容易傷了你。」
陸清婉不等回話,溫陌寒直接把她髮髻上的王冠拿了下來。
梁棣最受不得溫陌寒這副噓寒問暖的模樣,和之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原本以為這小子對陸清婉是不是故意裝成恩愛無比,故意給外人看。
但這麼久的觀察,似乎他真是眼中只有這麼一個女人。
「陛下,不知召臣前來,是為了……」陸靖遠原本在太僕寺與眾人議事。
誰知御書房的小太監突然過去喊他來見。
走到門口才發現溫陌寒也朝此處走來,這才知道是陸清婉進了宮。
梁棣讓人坐下說話,更是讓小太監給他們上了茶。
「正與清婉說起她曾經的那個奶娘,當初就被你的繼室給攆出去了?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家事始終一團糟。」
梁棣開門見山就提奶娘。
陸靖遠的思路有些跳躍,怎麼陛下還管上過往的家裡事了?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麼還到陛下的面前告狀?」
陸靖遠很是埋怨陸清婉,也是看著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哪是我告狀,這不是有人提起奶娘,非說見到個瘸腿老婦人,就是我的奶娘。」
陸清婉嘴皮子一碰,只隨意嘲諷一句。
她刻意沒有多說,免得陛下以為她是在暗示陸靖遠。
畢竟把父親找過來,就證明陛下也在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了。
「唉,都是我的錯,當初也沒問清楚,就讓人把她母子攆走了。」陸靖遠臉色愧疚,內心卻很是警惕。
在陛下面前提到奶娘,顯然是證明奶娘有問題。
他這話回答得也模稜兩可,貌似說了,又好似什麼都沒說。
梁棣道:「你也沒幫清婉找一找,她心中一直惦記。」
陸靖遠偷看了一眼陸清婉,「這的確是我的疏忽,我本以為清婉會讓姑爺幫忙找尋一下?畢竟、畢竟王爺的身邊人更多,找起來方便。」
這話說得有些渣。
但也很符合陸靖遠的人設。
溫陌寒淡淡地道:「找過了,已經沒了。」
陸清婉抿了下唇,「這話原本不想說出來,畢竟是過往的傷心事。還是王爺給他們母子二人立了碑,算是圓了我一個心愿了。」
「啊?」
陸靖遠驚詫,翕動了幾下嘴唇,「改日我去上一炷香。」算做彌補愧疚。
溫陌寒也沒有阻止,倒是陸清婉眼圈有些紅潤,似是在憋著眼淚一般,「去什麼去?您還是別干擾人家的清靜了。」
訕訕無語。
陸靖遠只能在一旁低著頭。
此時倒是有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
湊在王公公耳邊回了幾句話。
王公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溫陌寒和陸清婉,才到陛下耳畔道:「前年就立了碑,寫了王妃的幼名……」
梁棣微微點了下頭,眼眸中的懷疑雖然少了一些,卻並沒有完全消失。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也沒必要再提起,傷了父女感情。」
他直接看向溫陌寒道:「清婉有著身孕,朕知道你疼愛髮妻,恨不能天天守著,原本也是不願意給你派什麼活的。」
「但你剛剛也去看了,那一處地方的劍痕可不是普通人動刀動槍能打造出來,而是鳳都城進了高人。」
梁棣貌似隨意在說,眼神卻沒離開溫陌寒,眨都不會多眨一下,生怕漏了什麼。
「你便去把這個人給找出來,另外那個趙方的死,朕也得給左布政使一個答覆。」
「這兩件事可能是同一件事,也可能毫無關聯,朕不想再為這種事情頭疼,就交給你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