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不曾飛劍取人頭

  就在這時,蕭白的兩眼微微一眯,停下了腳步。♢😎 ❻9s𝐇𝔲乂.ᶜσм 😲🐒

  司徒毅明湊在旁邊詢問:「蕭先生,怎麼了?」

  蕭白沒有說話。

  隨即,他轉身看向人群,在這道目光的逼視下,賓客們如潮水一般向兩側散開,最後就只剩下李澤與旁邊的李家人暴露在視野里。

  與此同時,烏黑色的槍膛炸裂出火花,裝滿火藥的子彈霍然突破音障,速度快得令人來不及思考。

  蕭白神色平靜,衣袖輕輕一抬,只見一道金虹飛出,有如璀璨的流星,划過在場所有人的眼際。

  『噌』,清亮的聲音傳入眾人的兩耳。

  下一刻,金虹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佛不曾出現過。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落下兩半彈片。

  「剛才那是什麼?」

  「我眼花了?」

  賓客們低聲議論著,他們雖然有著不俗的閱歷,但哪裡見過這等玄妙的景象啊,紛紛都在揣測,那道金光莫非是有著什麼寓意麼?

  整個會場,只有墨夜一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方向。

  李澤站在那裡,面部表情仿佛定格住了,在他的頸部,湧現出細小的環形血漬。

  她作為特殊部隊的成員,眼神最為銳利,也只有她看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臉色蒼白無比,對那名少年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想法。

  這樣殺人於無形的手法,別說是自己,連整個小組都沒有望其項背的資格啊!

  「銀刃隊員,你招惹的...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啊?...」

  蕭白輕拂衣袖,說:「走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剛才那道金虹的出現,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李氏兄弟二人只能看著蕭白離開,心底湧上來一股無力感。

  他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屹立在雲州之巔的李家,居然在自家地盤上被人給踩了下去!

  「從今往後,在雲州市怕是沒人能製得了他吧?」

  所有人皆盡默然。

  這時,李鍇走上前來,拍了一下李澤的肩膀,似乎要說些什麼。

  話音未落,只見一顆人頭『砰』地落在地上,鮮血如泉水一般湧現,甚至連天花板都被血漬濺紅。

  「死人啦,死人啦!」

  整個會場陷入惶恐,所有人都是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

  這可是李老的八十壽誕啊,喜事上見紅,意味著什麼?

  而且,死的不是別人,正是李老的長孫,李家太子!

  李遠行和李遠山,二人的面色鐵青無比。

  忽然,二人的手臂被人抓住,只見李老容顏蒼老,滿臉苦澀之意,嘆道:「罷了...是我們李家買櫝還珠,不識真人...遠山,看看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李遠山雙眼血紅,怒道:「爸,那個姓蕭的未免也太明目張胆了,真當國法不存麼?!」

  「唉,你想的太簡單啦...你只知道蕭先生殺人,但是說得清楚過程麼?有沒有物證?就算有,有司徒老將軍在後邊背書,你們還真能拿他怎麼樣?」

  這位曾經站在雲州之巔的老人,此時滿臉的疲憊與苦澀,只見他甩了甩枯瘦的手臂,仿佛要將這些喧譁聲驅逐出去似的。

  「你們控制一下場面,把事情壓下去吧...千萬別再做傻事...我很累,要休息了...」

  ......

  同一時間,蕭白在司徒毅明的邀請下,坐上了酒店門口的一輛白色轎車。

  這是一台老款的奧迪A6,放在諸多豪車裡,很是不起眼,但他掛著的卻是白色的軍區牌照,還有荊楚省軍區通行證。路上的交警就算敢攔法拉利蘭博基尼,也絕不敢攔這台車。

  路上二人又交談了十幾分鐘,車子就來到雲山小區外了。

  司徒毅明不斷重複著感謝之意,也沒有說起其他的事,看來他此次的目的確實如此。

  臨別的時候,司徒毅明誠懇地說:「蕭先生,下次來江城了,也找我這個糟老頭子下下棋啊。」

  「嗯。」

  蕭白背朝司徒毅明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隨後進入了小區大門。

  大概走了五六分鐘,這才來到一號別墅的門外。

  客廳的吊燈依舊亮著,如夜空中的月。

  燈光下映出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身影,她們坐在餐桌上,靜靜等待著。

  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那扇門慢慢被推開。

  「我回來了。」

  蕭白站在門口說了一句,然後換了雙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看來回來的還算及時,飯菜都沒冷,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蕭哥哥,事情...怎麼樣了啊?」

  見蕭白悠閒地吃著飯,許薰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哦,忘了給你們說。」

  蕭白停頓了一下,續道:「沒事了。」

  李茹一臉擔心地問:「小白,沒事了是什麼意思?」

  蕭白聳了聳肩,說:「沒事了就是沒事了啊,你們怎麼不吃飯?都在減肥嗎?」

  李茹和許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她們倆的眼中,這本該是生死攸關、嚴峻到極點的巨大事件。

  不論如何,它的退場白,不該只是這麼一句平淡的『沒事了』。

  見這二人難以置信的表情,蕭白苦笑著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就信我一次吧。」

  說完,端著一杯淡茶,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漸漸陷入了思考。

  「以這點修為強行鑄劍,還是太傷了...幸好我先發制人,否則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單靠還神丹的功效還是不行,我得找個安靜的所在,閉關靜養一兩個月...」

  「還有哪些事沒處理完呢?...」

  思維逐漸散漫,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別墅外忽然想起了門鈴聲,蕭白開門一開,門外站著三個熟悉的人影。

  李遠山、李老,還有李雨微。

  「孽子,還不跪下!」

  李老拄著拐杖,重重敲了一下李遠山的左腿。

  李遠山狠狠一咬牙,直接在門口跪了下來。

  隨後,李老顫巍巍地嘆了一口氣,說:「蕭先生,老朽都一大把年紀了,如果有什麼事還請讓老朽一身擔之,這些小輩們不懂事....您就當是一隻不起眼的螞蟻吧。」

  李雨微扶著李老,輕抿嘴唇,說道:「小白,爺爺和三叔...他們都知道錯了,到了這一步,能不再計較了嗎?」

  「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以儘管提出來,我們李家會竭盡全力,作出補償。」

  這一番話說得很正式,顯然是早早就準備好了的。

  聽罷,蕭白只是一笑,笑得雲淡風輕,完全不像是昨夜那個人。

  「行吧,這件事翻篇了,從今往後,我與李家再無瓜葛。」

  得到答覆,李老終於能長舒半口氣,雙手緊緊抱拳,躬身一揖。

  「蕭先生如此寬宏大量,李某...銘感五內!」

  李雨微的眼神楚楚,聲音有些乾澀無力:「小白,謝謝你...」

  「那...我們就不躁擾了。」

  李老低聲下氣地說了一句,拉著跪在地上的李遠山,告辭離開。

  蕭白站在門口,目送李家祖孫三代的背影,若有所思。

  午飯後,蕭白打包了一些東西,精神狀態實在是不好,於是拜託了李茹開車送他上北平山。

  保時捷飛快地行駛在郊區高速上,李茹忽然問他:「小白,現在做生意是不是利潤很高啊?」

  「啊?」

  蕭白不禁疑惑,這種事他可完全不懂。

  「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歐陽老闆找我,說他最近要投資一個項目,缺點股金,問我入不入股,還說利潤很豐厚。」

  「當時我想了想,就把卡里的五百多萬給他了,今天上午我卡里多了一百萬的利潤分紅,他還說以後每個月至少都是這個數。」

  李茹一邊說著,一邊絞盡腦汁地思考,究竟是什麼項目,利潤來得這麼快?

  蕭白只是笑了一下,說:「可能是房地產或者股票之類的項目吧。」

  歐陽壬作為城南的大佬,資產數十億,怎麼也不會缺這區區的幾百萬。

  想出這個方法來獻殷勤,他也是有心了。

  李茹想了想,點頭說:「嗯,我也這麼覺得。」

  蕭白笑著沒有說話,忽然想到一件事,說:「對了,媽媽,下次你見到歐陽老闆,讓他來北屏樓找我,有樣東西要給他。」

  李茹正在開車,也沒去仔細思考是什麼東西,只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

  聊著聊著,車子已經開上了山,很快就來到了北屏樓外。

  「哇哦...小白,這棟洋樓真是氣派,你平時都一個人住這裡啊?」

  蕭白背著東西下車,笑著說:「是啊,媽媽。再過一個星期學校就考試了,我準備在這裡好好複習。」

  這時,北屏樓的大院門自行打開,屋檐的陰影下,現出一抹白色旗袍的倩影,小腿的曲線十分優美,盡顯風情。

  李茹坐在車上,透過大院門也看到這個身影,『哈』地笑了一聲,連嘴都合不攏了。

  臭小子,怪不得神秘兮兮的,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小白,你一個人好好複習吧,媽媽先走了!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和薰薰說的!」

  說完,伴隨著油門的轟鳴聲,整台車躥出了蕭白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