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朋友

  王美琳轉過頭來,看到身邊站著的黃毛青年,臉色立刻就嚇白了,顫抖著聲音道:「你幹嘛?我不認識你!」

  「媽的,當婊子還立牌坊!」

  黃毛青年獰笑兩聲,端起一杯洋酒潑向王美琳的臉。

  「幹什麼?!」

  季學長和吳鈞同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這個賤人和我的事,你們真要插一手?」

  黃毛青年臉上掛著冷笑,身後五名小弟立刻圍了上來。

  旁邊卡座上的客人見勢不妙,趕緊轉移了位置。

  季學長一下子就慫了,趕緊問向王美琳:「.學妹,這是怎麼回事?」

  王美琳恨道:「他就是地痞無賴,一直在追我來著,我沒答應。」

  「這樣啊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季學長一邊打著退堂鼓,一邊坐了下來,對方可有五個人,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出頭呢。

  「媽的,還說個屁!」

  黃毛青年一把抓住王美琳的胳膊,強行拽著,「給老子過來!」

  「放手!」

  王美琳掙扎兩下,頭髮都被扯亂了,只能尖聲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滾!」

  吳鈞一張臉氣成豬肝色,已經徹底忍不住了,只見他抓起酒瓶子,對著黃毛青年的額頭砸了下去。

  『啪』地一聲,黃毛青年的額頭留下滾燙的鮮血。

  「媽的,給我抓住他!」

  眾人一擁而上,瞬間就把吳鈞摁倒在桌子上,任他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坐著嗑瓜子的蕭白,轉頭看了過來。

  這一幕場景他在前世就聽說過,這個黃毛青年是王美琳的前男友,莫名其妙被甩了,專門過來討說法的。

  吳鈞看不過眼,就當了一回楞頭青,最後被打得進了醫院,整整躺了一個月。

  現在他當場,就絕對不會令悲劇重演。

  「住手。」

  黃毛青年聽到這一聲平靜的語調,稍微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蕭白,問道:「你想多管閒事?」

  蕭白淡淡地道:「他們兩個人無所謂,但這個是我朋友,你不能動他。」

  「哈,我就是要弄死這個姘頭,你能把我怎麼樣?」

  黃毛青年桀桀冷笑,拿起酒瓶往吳鈞腦袋上砸去,王美琳和季學長都嚇得閉上了眼睛。

  蕭白的兩眼微微一眯,屈指輕彈,手中的一粒瓜子飛馳過去,釘入黃毛青年的手腕,痛得他慘叫一聲,酒瓶也落在地上。

  隨即,蕭白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黃毛青年惱羞成怒:「草泥馬戈壁的!」

  話音一落,蕭白反手一巴掌抽了過去,黃毛青年整個人飛向三四米外的撞球桌,重重砸了上去。

  無名小弟看到這一幕,齊齊倒抽涼氣,趕緊把吳鈞鬆開。

  季學長下意識乾咽喉嚨,沒想到這個鄉下小孩這麼猛,還好自己當時克制下來了啊!

  一個小弟過去將黃毛青年扶起來,問道:「哥,現在咋辦?」

  黃毛青年吐了幾顆牙齒出來,叫道:「媽的,快打電話給高老大,就說地下酒吧有人鬧事!」

  「好、好。」

  小弟一愣,趕緊掏出手機。

  「高、高老大」

  聽到這個名字,季學長和王美琳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高老大?」

  蕭白微微皺眉,上周這裡的龍頭大哥不還是阿軍嗎,怎麼現在就換人了?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撫摸著許薰的柔順秀髮,很是愜意。

  吳鈞坐到蕭白身邊,半帶猶豫地說道:「老哥我們還是快走吧,一會高老大來了的.」

  雖然他知道臨陣脫逃很丟臉,但也沒辦法了,高老大一來,可是滅頂之災。

  蕭白奇道:「那是誰啊?」

  其他人聽到這一句問話,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蕭白。

  真是不知者無畏啊!

  「高老大是商業街的新大哥新官上任三把火,厲害著呢.」

  解釋完畢,吳鈞又看了看撞球桌那邊,黃毛青年已經放下了電話,「老哥,你身手那麼好,我們趕緊走人,他們不敢攔的。」

  季學長也開口說道:「是啊,高老大我們惹不起啊,還是快走吧!」

  這倆人本來是情敵,遇到這事,居然罕見地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走?為什麼要走?」

  蕭白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那個高老大教出這樣的小弟,怎麼也得給我親自致歉吧?」

  眾人:「.」

  季學長苦笑兩聲,怎麼也笑不下去了,只能說道:「你別開玩笑了!」

  甚至是對黃毛青年恨之入骨的王美琳,臉上也掛滿了恐懼,「你別胡說八道了,快帶我們走吧.」

  那邊黃毛青年一伙人,只是相視苦笑,搞了半天,原來是神經病啊!

  黃毛青年笑罵一句:「我看那傻子的馬子不錯,一會弄過來咱們玩玩!」

  不遠處的一桌客人聽到這話,也在小聲議論著。

  「就憑這句話,高老大要是聽到了,至少要教訓他一頓!」

  「何止啊,怎麼著也得卸掉他一條手臂才對!」

  吳鈞兩隻眼睛猶如燈泡一樣,當他看到蕭白懷中的許薰,心中的疑問忽然就得到了解答。

  對啊,老哥的女朋友是堂堂許家的小姐,高老大敢不給面子?

  「沒用的,高老大是跟著城南的歐陽老闆混的,他們這些黑道人物說翻臉就翻臉,要說官場上的人他們可能還敬畏三分,可許家是做生意的,他們會怕嗎?」

  那邊的季學長扶了扶眼鏡,不緊不慢地說著。

  這話看似是說給吳鈞聽的,實際上是想提醒蕭白,不要以為許家能幫你撐腰,還是趁著高老大沒來快走吧!

  吳鈞嚇得冷汗直冒,推了推蕭白,說道:「老哥,要我說咱們還是走吧」

  「不會有事的。」

  蕭白給了他一個令人放心的微笑,淡淡地道:「那個高老大能讓你們如此畏懼,但在我的眼裡,他與螻蟻沒什麼分別。」

  「你、你他媽是個腦殘吧?你就是一個上中學的窮屌絲,知道高老大是誰嗎,敢對他不敬?我告訴你,你會被打死的!」

  季學長徹底傻了眼,不知有多後悔來這間酒吧,怎麼遇到的儘是sb呢。

  「高、高老大來了!」

  伴隨著一聲呼喊,整間酒吧似乎都安靜了下來,眾人作鳥獸散,紛紛為魚貫而入的背心壯漢讓路。

  季學長絕望地直搖頭:「完了.完了」

  王美琳和吳鈞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但他們看到樓梯口出現一個臉帶刀疤的寸頭男人時,心中一片悽然。

  「高老大!」

  黃毛青年在兩名小弟的攙扶下走了過去,指了指這邊的卡座,「就是他們四個鬧事!」

  「哼!」

  高老大推開黃毛青年,大馬金刀地走了過來,季學長拉著王美琳趕緊站起身子。

  吳鈞也想站起來,但是被蕭白拉住了。

  「你是這夥人的老大?」

  高老大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蕭白的身上。

  蕭白沒有回答,掃了了一眼那邊的黃毛青年,問道:「那個是你的手下麼?」

  高老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答道:「是啊。」

  「你該約束約束手底下的人了。」

  蕭白把玩著玻璃酒杯,神情平靜地說:「向我朋友道歉,然後滾吧。」

  『嘶』

  季學長倒抽一大口涼氣,一張臉拉成了長白山。

  王美琳更是誇張,直接給嚇昏了過去。

  只有吳鈞強撐著,雙腿也是止不住地打顫。

  「道歉?好啊!」

  高老大怒目圓睜,霍然從腰間抽出一把開山刀,重重砸向玻璃桌,「就不知道我這一句道歉,你受得起不?!」

  蕭白抬頭注視著此人,雙眼古井無波。

  「連歐陽壬都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是何來的勇氣?」

  季學長就像瘋了一樣,怒吼道:「滾你媽的吧,你要去死就直接點,別他媽連累我們!」

  高老大陰惻惻地說了一句:「小崽子,話不要亂說,可是會死人的!」

  他的語速很慢,身邊的小弟們都捏了把冷汗,他們明白,高老大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高老大,高老大!」

  一個聲音從樓梯口傳了上來,只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他是這間酒吧的經理,姓王。

  「這是小弟的場子,您給個面子吧。」

  王經理滿臉大汗,顯然是給急的,「唉?你不是那個做兼職的學生嗎?」

  蕭白點了點頭,說:「我是來辭職的,把工資給我結了吧。」

  王經理一愣,隨即罵道:「你他媽給老子惹這麼大的麻煩,還有臉問我要工資?!」

  高老大壓低聲音道:「王經理,這是你的人啊。」

  「不是不是!他不是都說要辭職了嘛,哪裡是我的人哦!」

  王經理搖頭如潑浪鼓。

  高老大拿起開山刀虛晃一下,喝道:「那就滾開,別耽誤老子辦事!」

  王經理躲在後面有如鵪鶉一樣,再也不敢說話了。

  吳鈞抽了一下鼻子,渾身都被汗浸濕,雙手死死抓著坐墊,指尖幾乎都要斷裂。

  蕭白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裡,繼續磕著瓜子。許薰伏在他腿上,睡容嬌美。

  這時,一名背心壯漢從門口跑上二樓,貼在高老大耳邊說道:「高老大,大哥來了.」

  高老大不耐煩地問道:「哪個大哥?讓他過來找我!」

  背心壯漢的鼻子和臉幾乎擠成一團,十分為難地說道:「高老大,您還是去門口迎接一下吧是軍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