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惡鬼纏身

  否則,這個東臨仙山為什麼佛和道在同個道場裡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稍等,貧尼幫你看看到底是什麼纏著你。」

  只見老尼挽起袖子,從台案上拿起一個黃色的符籙用燭火點燃,然後放進碗裡,又拿起旁邊的淨瓶,向碗裡倒了些許水。

  她用小手指將符水攪均勻,輕輕沾了一些,點到自己的眉心。

  幾秒鐘後,老尼突然睜大眼睛,驚訝地指著田成身後,「你這小姑娘,既然陽壽已盡,為什麼不去投胎,纏繞在生人身上所謂何故?」

  「什麼,什麼,大師你跟誰說話呢?」

  「閉嘴,自己被惡鬼纏身,尚不自知,若不是今日被貧尼勘破,你的精氣魂魄都要被身上的女鬼吸食殆盡。」

  老尼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威嚴,讓田成忍不住心生畏懼,他不敢多問,只好默默跪坐。

  只聽老尼又凌空說道:「不管你有什麼冤屈,都需立刻離開眼前生人,若是你願意倒還罷了,不然,你離不開這寶相之地,必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老尼怒目一瞪:「還不快快散去!」

  然後就陷入沉默。

  田成又等了幾分鐘,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他抬頭發現老尼竟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大師,大師……」

  連喊了很多聲,老尼這才睜開眼,目露疲憊,「你可認識一位善著綠衣的姑娘?」

  「什麼?!你說綠色衣服?」

  田成驚訝的差點跳起來,老尼真的能看到那個綠衣女子嘛?

  這簡直太離譜了。

  「想起什麼了嗎?」

  老尼看他表情複雜,連忙追問。

  田成猶豫會,咬咬牙,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老尼。

  自從那夜看到那位綠衣女子,就好像被頂上了,每天只要到傍晚,不管走到哪裡,似乎都能碰到那個女人。

  而且別人好像都看不到。

  他自認為雖然是生意人,但從來不做什麼太嚴重的虧心事,道德良心的基本盤還是沒問題的。

  更不會做傷天害理的勾當。

  可為什麼這個綠衣女人總是圍繞著他轉呢,他好像並不認識他啊。

  老尼聽田成詳細講完,閉上雙眼,口念決,掐指算了片刻,長舒口氣,神情慢慢舒展開來。

  「大師,可是有了解決之策?」

  田成看老尼神情舒緩,急忙追問。

  「貧尼已知個中緣由。」

  老尼睜開眼,淡淡地說:「這綠衣女子是意外慘死,因為怨氣過重無法轉世,一直想尋找至陰之人吸取陰氣投胎。你啊,剛好是至陰之人。恰好你又招惹了她,所以不把你的陰氣吸乾吸淨,她是絕對不會罷休。」

  田成不明白他一個男人,吸走陰氣對他有什麼影響。

  他這會腦子徹底秀逗,成為一個被牽著鼻子走的木偶,牽住線放在空中的風箏。

  「那到底該如何化解,請大師明示!」

  「化解嘛,倒也簡單。」

  「大師快請說。」

  老尼微笑道:「你之所以會被纏上,難道心裡沒想過原因嘛?至陰的人很多,為什麼這個女子專門尋找你呢?」

  「這……」

  田成想了想,不知所以:「確實不知。」

  「這是因為她是你喚醒的,本來她一直在沉睡,恰好你到了他慘死的地方,喚醒了她,剛好你又是至陰之人,所以被纏上也不是意外的事情。」

  「我喚醒的,怎麼可能是我喚醒的?」田成有些崩潰,「我連她是什麼來歷都不清楚。」

  「可憐啊,」老尼嘆息道:「看你心誠的份上,貧尼就直接點明吧。纏著你的這位女子,是死在一個工廠里。看你像是做生意的人,那你可以想想,是不是你的工廠以前發生過死亡事故?」

  「沒有啊,我在慶城的廠子開了不多幾年,一直很注重安全。莫說是死亡,就是普通的小傷也沒有發生幾起,怎麼會……工廠工廠……」田成忽然想到了什麼,「您是說工廠發生過死亡事故?」

  「正是,以貧尼的推算,應該是這樣。」

  「難道是副食廠?」

  他聲音很小,卻還是被老尼聽進耳朵,她臉色微變,沉聲道:「你說得副食廠,莫非是鎮西邊的那家廠子?」

  「大師也知道?」

  老尼嘆息道:「如何能不知呢。當年那裡面死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然後就開始鬧鬼,不斷有人生病,甚至病入膏肓。但只要離開廠子,在家裡修養一段時間就會立刻痊癒。

  時間久了,人們終於發現這個工廠有點邪門。慢慢地也就沒人願意到工廠上班,再然後工廠的東西也開始因為傳說無法銷售。這些事情,前些年鬧得還大,幾乎是家喻戶曉,但你是外地人,估計沒怎麼聽過吧?」

  「原來還有這個過往!」

  田成下意識就相信了這個說法,因為他剛來黃橋,對這個工廠的存在也很奇怪。

  不管怎麼看,工廠都是個不錯的生產企業,有先進的機器,人力成本很低,水電費便宜,而且附近也沒有競爭對手。

  可為什麼就沒人願意承包呢!

  如今看起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麼說的話,本地的人早就知道這個工廠有點邪門,知道進去肯定會虧得血本無歸。

  而自己從外地來,所以搞不清楚狀況,要成為這個破廠子的接盤俠。

  他忽然也明白為什麼這個廠子先前沒人承包,自己剛提出承包不久,就突然多了兩家也要承包。

  更誇張的是,這兩家似乎是同時冒出來,而且還都有點政府關係。

  奇哉怪也。

  這顯然就是給他上套子。

  真正要競標承包的或許自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人,其他兩家不過是哄抬價格,讓自己用更多錢承包而已。

  也怪不得那個徐書記說話一直模稜兩可,除了跟自己要高價格,好像別的風一點點都不願意透露,感情從頭開始,自己就是個罪羊。

  感情是從頭開始,就沒打算好好讓自己接手,要薅羊毛薅到盡興估計才滿意。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老尼笑笑,卻不給準確答覆,而是春秋說道:「這個答案,其實貧尼已經說過了,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再多的話貧尼也不適合說太多。施主一看就是個聰明人,回去且好好思忖思忖,想必肯定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田成面色微變,連忙說:「還請大師直接指條明路吧。」

  「不可說,不可說啊!」

  老尼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田成又追問幾次,老尼依然是不理不睬,真就什麼話都不再說。

  他無奈地退出房間。

  站在溝邊,看著對面的半山溝一層層的墚,滿臉的苦澀。雖然他問老尼,老尼沒有給出最直接的答案,但話里行間卻已經透露出她表達的意思。

  要平安,就離開那個工廠。

  也就是說,他和那個工廠是沒有緣分的。

  辛苦布局這麼久,前前後後耽擱的時間和金錢也不少,如今要這麼倉皇退出,他肯定捨不得。

  這次扯出去,就說明他短時間內再也找不到進入黃橋鎮的契機。

  他預想的以黃橋鎮為基礎,逐漸將生意拓展到周圍鄉鎮,縣市的宏偉目標將再也沒有希望實現。

  好不甘心。

  或許,那個女子只是巧合呢?

  他長舒口氣,準備轉身上山,可就在轉身的瞬間,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個綠色衣服的女人,就站在對面山樑上盯著他看。

  兩人中間只相隔一條幾十米寬的溝壑,他能清楚看到對方的面部表情。

  木訥,直白,甚至還帶著幾分刻板。

  沒有半分感情。

  他怔怔盯著看了會,正在想著大半天怎麼會有鬼出現,那女子卻突然對他笑笑,做出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啊!」

  他再也忍不住,轉身就朝山上飛馳而去。

  這裡,真的沒辦法待了。

  做生意重要,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人都嗚呼哀哉了,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呢。

  還是……

  離開黃橋吧!

  .

  看著對面平台上田成逃跑的身影,錢小棠再也繃不住,笑得合不攏嘴,腰差點彎成蝦米。

  趙鵬從側面的土堆後面走出來,也是忍俊不止。

  自從知道田成這個南方生意人特別迷信,尤其是特別怕鬼神的習慣,趙鵬就立刻幫他量身定做一個驚嚇的局。

  其實這是個很簡單的局,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因為田成是個生活很規律,甚至可以說是單一的人。

  就以晚飯來說,假如他在晚上18點之前吃飯,一般都會去吃炒菜之類的飯菜,但若是到19點之後,他就因為懶得排隊等候,改為吃麵。

  而吃麵,他只吃蘭城拉麵。

  所以,當那日探查到他工作超過19點,趙鵬就立刻安排一個局,作為邀請田成進入套子的口袋。

  首先她讓錢小棠站在店鋪的窗前,一直盯著田成離開。

  然後又讓她也來到拉麵館坐在田成對面。

  拉麵館的人之所以都仿佛沒看到錢小棠,是因為趙鵬公司定的工作餐,就有這個拉麵館。

  趙鵬和老闆非常熟悉。

  他找了個理由讓老闆看到錢小棠進來不要理睬就好。

  至於店裡的其他人,都是趙鵬安排的員工,所以他們都裝作看不到錢小棠。

  而讓這些人做事很簡單,因為他們只需要布置19點之後的事情,只要坐滿桌子,外面的人基本不會進來。

  即使有個別人進來,也會選擇帶走,那他會站在櫃檯前,也就注意不到錢小棠的存在。

  趙鵬之所以從一群人中選錢小棠,就是因為她不是很漂亮,但也不難看,這種人最容易讓人聯想到鬼神,而且也不會在路上太顯眼,防止被更多人注意到。

  綸霜卅她們都太漂亮,回頭率太高,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坐在某個地方,都很容易吸引人關注。

  顯然就不合理。

  當然,所有的鋪墊都是基礎,真正讓田成恐懼,最後一錘定音的是老尼。

  可這位老尼,她是趙鵬的外公的姐姐,趙鵬叫她姨奶奶。

  她自然不是什麼純正的老尼姑,而是農村特有的一種神婆,叫做陰陽師。

  姨奶奶家一家人都是陰陽師,她老公專門行走鄉里,幫人家白事上超度念經,以及看新莊院的風水,或者哪家覺得家裡進了不乾淨的東西,他就會上門做法事。

  姨奶奶則是長期蹲守東臨仙山,之所以她對每個地方的人都很熟悉,就是因為她老公去過這些地方,基本的信息有個大致了解。

  而求迷信的人,本就喜歡將事情套到不可知的地方,加上她本來也八九十歲的人,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事,相當於半個心理學家,所以漸漸地,她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師。

  至於為什麼叫老尼而不是道姑,完全是因為她沒什麼頭髮,不方便插道簪。

  田成以前就來過東臨仙山,而且還兩三次,證明他對這個地方還是很信任,趙鵬根據這種情況,提前和姨奶奶定了個小局。

  姨奶奶本不願意做這種事情,但趙鵬用搬出母親,姨奶奶心疼外甥女,所以勉為其難應了。

  至於要的費用,姨奶奶本身也是不願意,但趙鵬勸說她要的錢少,反而會讓田成不夠重視。

  人就是這樣,對於自己付出越多的東西,越不願意相信白白付出。

  就是在這種一系列的布局下,田成漸漸被趙鵬帶到溝里,尤其是今日看到山樑對面身著綠衣的錢小棠,終是再也忍不住,當場奔潰。

  要是以前的趙鵬自然做不出這種陰招,但現在他思維逐漸發生變化,商場如戰場,其實大家都彼此在尋找對方的弱點。

  弱肉強食而已。

  如果自己只是一隻小白兔,那根本不適合在商場廝殺。

  商場這個戰場,最強硬的武器並不是誠心和善良,而是思維和格局。

  蛋糕就是這麼點大,你吃的多,別人就會吃得少。

  你若是矜持,那蛋糕就會很輕鬆被別人搶走,最後你就只能餓肚子,嚴重的話會直接餓死。

  他這會並不知道,這個田成並沒有立刻下線,後面他還會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而他們的羈絆,也並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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