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鴻門宴

  對於趙鵬來說,唯一薄弱點就是公司內的生產人員,需要慢慢培養。Google搜索

  總之,從4月份初到現在,接近5個月的苦心經營,他逐漸開始在這個時代紮下根基,剩下的就是細心呵護, 讓事業繼續蓬勃發展。

  而他終於有時間再將前世的仇怨推進一步。

  .

  慶城市。

  慶城大酒店。

  這是慶城最豪華,檔次最高的酒店之一。

  趙鵬將車停在酒店門口,將鑰匙丟給過來停車的小哥,順便塞給他10元錢的小費。

  趙正直和張亞妮分別從左右出來。

  趙鵬見過的五星級酒店無數,所以對慶城這種三星級的酒店並沒有太多感覺,但趙正直夫婦卻是第一次來這麼好的酒店,下車後有點手足失措。

  金碧輝煌的裝修,衣著光鮮亮麗的侍者, 以及隔著旋轉玻璃門,看到酒店大廳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擺設,無一不警示著他們倆:你們就是農村來的土豹子,沒見過世面的人。

  趙正直雖然以前在隔壁縣的林業局,但更多是在下屬的林區,從來沒有機會進入這種高大上的酒店。

  所以,兩位兩人雖然從價值50萬左右的豪華新車上下來,卻依然很沒底氣,下意識跟在兒子後面。

  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來,打死他們都不會來這這種地方。

  因為今天要商量給趙鵬的爺爺奶奶合墳的事情。

  合墳的事情從早幾年就在談,所以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兄弟們關係雖然出現嚴重問題,但對父母的遺願卻都很放在心上。

  今天人員和齊整,除了趙青陽在拘留所里待著,其他五家的人,甚至遠在省城的兩位姑娘也都回到這裡。

  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趙家的家族裡能人輩出。

  趙正偉是處級幹部,這自然不用說。

  老五趙正田更厲害, 是在武警任職,如今已經是大校。

  大姑在省城財政局工作,而小姑也是一位銀行領導的妻子。

  能將大家湊在一起,也就只有趙正偉有這個能力,事實也正是如此,自從趙正偉去世後,例如這種家族聚會,再也沒有齊整過。

  一般情況下,這種家族會議都是在老家開,但這次不知為何,偏偏選擇在市區,這讓趙正直很不喜歡,在家裡也是罵罵咧咧很多天。

  但他畢竟是個孝順的兒子,對兄弟們不管多生氣,涉及到父母的事情,他也不能直接置之不理。

  在家裡出發前,張亞妮反覆給丈夫強調不要在聚會上大發雷霆,能忍就忍忍。不是人家看笑話的問題,而是吵架也解決不了事情,反而可能因為不歡而散導致下次聚會。

  這個家, 是一點點都不想和整個家族扯在一起。

  能少一次,就少一次。

  趙正直黑著臉應了, 就是不知道現場會不會壓制不住。

  三人剛穿過玻璃專門進入大廳, 就看到四叔趙正義和二伯家的兒子趙宏偉站在裡面,看到三人進來,趙正義還微微有些遲疑,趙宏偉卻熱情地迎上來:「三達,你們來了。」

  他輕輕扶了扶趙正直的背,將趙正直和張亞妮讓過去,這才笑著對趙鵬說:「鵬娃,好久不見。」

  趙宏偉初中畢業後就到技校學習烹飪,因為人聰明,學得一手好的拉麵技術,先是在慶城市裡開個拉麵館,後來生意還不錯,又去了京城拉麵。

  這個時候,他應該就在京城。

  不過後來因為有點小錢,開始吃喝嫖賭樣樣不落,最後家破人亡,留下一個腦癱的兒子。

  趙鵬從小就不喜歡趙宏偉。

  這個人屬於趙家這一輩中腦子最靈活,但也最虛偽的一個。

  有點像趙正義。

  因為他是新一代里年齡最大的男丁,一直有種新一代話事人的使命感,很喜歡在這種家族聚會上表現自己。

  「宏偉哥,好久不見。」

  前世的趙鵬根本不會說話,也不怎麼懂為人處世,他不喜歡趙宏偉,就懶得理睬他。

  但這輩子,他已經剛柔並濟,該硬的時候不軟,該軟的時候就不會硬。

  和趙宏偉打哈哈自然不在話下。

  「聽說你最近生意做得不錯啊?」

  趙正義走在最前面,趙正直夫婦緊跟其後,趙宏偉和趙鵬便落在最後。

  趙鵬笑笑:「瞎折騰唄。」

  「可不一定,幾十多萬的皇冠都開起了,可不是一般能折騰起的東西。想不到半年不見,鵬娃你已經這麼厲害了。」

  趙宏偉的熱情有一般是恭維或者客套,也有一般的真實。

  他才從京城回來,自然是見過世面。

  知道單憑這輛皇冠車,就已經是村里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先前聽自己父親說趙鵬今非昔比,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看起來確實如此。

  他又想起父親說到趙鵬霸占了水塔,導致他們家裡的菜園沒辦法澆水,最後被迫從其他地方高價轉水,導致菜的成本幾乎翻番,利潤下降很多的事情。

  心裡暗暗盤算著,如何能和趙鵬緩和關係。

  這個家族上一輩子的事情基本塵埃落定,誰是什麼樣大概率不會再有變化,但小一輩的競爭也已經開始。

  原本以為自己在京城開個小飯館已經算是拔尖的成就,足以在所有小輩中獨占鰲頭,眼下看起來,這個趙鵬似乎比他更要生猛一些。

  「就是個代步車,沒什麼稀奇的。」

  趙鵬又淡淡地笑笑。

  客氣而疏離。

  「最近家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先前也不知道,回來才聽我爸說起。六達的事情做的確實過火,我已經給我爸辯過是非,他現在基本承認是他開始沒想清楚事情,不應該一股腦將所有責任都推在三達身上。」

  「哦,那就好。」

  趙鵬對趙宏偉特意投出的橄欖枝毫不在意。

  趙宏偉這個人,趙鵬若是不了解,或者還會被他說動。

  但他經歷過前世,知道這個人是關鍵時刻能拋棄孩子,毆打母親的垃圾,所以他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話。

  只需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

  不需要太拿那些話當回事就好。

  趙鵬將一邊所以應付著,一邊看著走在前面的趙正義。

  心裡盤劃著名今日這場宴會的真實目的。

  隨意想想,這基本就是場鴻門宴。

  商量爺爺奶奶合墳是明面上的幌子,真實的原因肯定還是趙青陽的事情。

  還有不多幾日,就是趙青陽二審的日子。

  一審判處有期徒刑四年,趙青陽不服,提出上訴。

  這和前世的過程也差不多。

  前世二審最後判刑3年,結果他在趙正偉的作用下,大概不到兩年半的時間就從監獄裡脫困而出。

  如今這場鴻門宴,肯定是迫使父親和母親屈服。

  這種傷害罪法律量刑還是會考量被害人的意見,若是被害人選擇原諒,那一般情況下都會適當減輕刑罰。

  上次小範圍的家庭會議沒有結果,這次算是個擴大會議。

  對父親向來照顧的大姑和五叔也都在會議之內,這樣父親即使再強硬,也不好意思傷了他們的臉面。

  總需要一些妥協。

  他們肯定也不想著父親能真正原諒,但只要適當妥協,肯定表現在刑罰上就能減輕半年。

  何來而不為,總要爭取一下。

  幾人坐著電梯來到六樓,出電梯又轉來幾個彎,來到一間很大的房間。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足足可以容納20人的巨型圓桌。

  此時桌子上已經坐了大半張人。

  看趙正直一家出現在門口,眾人表情不一。

  主位上的趙正偉臉色鐵黑,似乎對這個三弟並不想給什麼好臉色,到是他旁邊的大嬸笑呵呵地對趙正直打個招呼:「正直來了,快坐,坐到這裡來。」

  在大姑趙正蘭右側有三個空座位,正是留給趙正直夫婦和趙正義。

  按照一般慣例,這種正式場合的吃飯,都嚴格按照大小的座位進行排位。

  趙正直看了眼座位,沒有說話,黑著臉走過去坐在姐姐身邊,張亞妮跟著丈夫身邊坐下。

  趙正蘭看到三弟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

  她盯著趙正直看了半晌,趙正直卻是直直地坐著,就是半句話不說。

  終於她氣哭了。

  直接給用拳頭戳了趙正直一拳頭,「你說正直你這個人,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家裡人都欠你的呢,你見到我這個姐姐也不說話,難道我也得罪你了嗎,你黑著臉給誰看呢。」

  趙正直看了眼自己的姐姐,苦笑下:「大姐,你這是何苦呢。我是個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啊,我就知道你這個做兄弟的,不好好做兄弟,做哥哥的,也不好好做哥哥。你看你們,大的大的滿臉是傷,小的小的被關在牢里。你說讓我說什麼好呢!」

  趙正蘭是八個孩子中的老三,就被趙正偉和趙正富小一點。

  小時候兩個哥哥出去當兵,她就肩負起給家裡孩子洗衣做飯的責任,也是除了趙正直外,對家裡照顧最多的人。

  而且,因為年齡相近,她確實和趙正直的關係很親。

  可,一想到最小的弟弟現在關在牢里,她又覺得很心疼。

  本想怪張亞妮,可看到張亞妮臉上接近十公分的疤痕,頓時有不忍心,心裡一時間很矛盾,對弟弟們又恨又憐惜,最後只是自己留起眼淚。

  她這次回來沒有帶趙鵬的大姑父,的獨身回老家,所以看她這樣子,大家都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老五趙正田安慰道:

  「大姐,你先不要難過。今天我們都在這裡,大家把這個事情給解決掉。都是一個爹媽生養的孩子,沒有什麼真正過不去的坎,商量著來,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吧。」

  趙正田這次回來也沒有帶妻子。

  他說是妻子要賠孩子假期補課,所以沒辦法回來。

  事實上,趙鵬從後來的事情得知,他這個時候已經和妻子分居,感情出現嚴重問題。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五叔的妻子出生在一個很有背景的家庭,可以說五叔能有後來的成就,與他的妻子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五媽年輕的時候很有氣質,但三十歲左右的時候生了一種病,開始吃中藥調理,後來病是遏制住了,但人的形象完全變了。

  由一個很苗條漂亮的女人變成一個肥頭大耳,看起來很蠢笨的女人,而且脾氣也由溫柔可親變成尖酸刻薄。

  總是和五叔吵架,即使性格溫和的五叔也實在承受不住。

  兩個人後面在女兒考上大學後就立刻離婚,從此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這是趙鵬從父母口中得到的版本,具體是不是這個原因,他並不清楚,以前對這種八卦也不怎麼關心。

  五叔說著,走到趙正蘭和趙正直的中間,一隻手摟一個人肩膀,笑著說:「姐姐,三哥,你們兩個多久沒見了,這一見就鬧矛盾,可不好。」

  趙正直這才嘆息聲,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趙正蘭:「姐,咱不這樣,我又不會怪你。」

  「既然人都齊了,都坐到位置上吧。」

  本來這種組織的事情,以前都是趙正義主持,可最近因為一系列事情,他的勁頭沒有以前那麼足,現在只是坐在位置上抽菸,墨鏡後面的眼神誰都摸不清楚,不知在想想什麼。

  招呼人的事情,就由趙正偉直接負責。

  趙鵬掃了眼座位,在最下面的位置,趙宏偉和趙實中間還有個位置,正是給他留的,所以走過去坐在上面。

  順手拍拍趙實的肩膀。

  這一桌人,除了父母,也就趙實和他最親,其他即使是對父母還不錯的大姑和五叔,趙鵬也並不喜歡。

  或者說,他對這個家族的人,有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覺得這些人,如今坐在一起,看起來個個都人模人樣的樣子,可誰的心裡都有自己一個算盤。

  大家都披著虛偽的外皮在做人。

  不像個家庭的樣子。

  以至於他不得不也尋找一副冷淡和囂張的外皮披起來,要不就無法對付這些人。

  「今個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主要還是我們兄弟姐妹們很久沒聚,尤其是蘭蘭,正田和瑩瑩,更是難得回家……」

  瑩瑩就是趙鵬的小姑,趙正瑩。

  這個女人是趙青陽的鐵粉,性格嬌蠻任性,在趙青陽被關進牢里後,基本和趙正直斷絕兄妹關係,將一切罪責都怪罪在趙正直為了護著老婆犧牲兄弟身上。

  雖然後來趙青陽出獄後,她和趙正直又恢復了兄妹關係,甚至隨著年齡增加,關係還逐漸親密起來。

  但對於趙鵬來說,沒有意義。

  壞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好人做錯一件事就要下地獄。

  那錯的不是人,而是佛和地獄。

  趙鵬前世就一直沒再去過這個姑姑家,他對這個姑姑的印象非常一般。

  陌生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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