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又來到曹家的地坑院門口。Google搜索
趙正直沒有趙鵬那般文雅,他直接拿?頭狠狠砸了曹家的大門一下。
「嘭!」
灰塵亂飛。
響聲特別大,震得趙鵬耳朵嗡嗡直響。
裡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很快曹爽出現在門口,看趙鵬父子氣呼呼的樣子,立刻明白了原委。
他還想囉嗦點什麼,趙正直卻直接說:「你們曹家的人還要不要皮臉?」
「皮臉」是句很粗魯的話, 這裡的「皮」就是嘴的意思。
趙正直平時很少在外人面前說這樣的話,證明他這會確實很生氣。
果然,曹爽面露怒色,「三爺你這是幹什麼,有話你說話,罵我們幹嘛?」
「罵你們, 我還想打你們呢!你媽呢,把你媽喊出來?」
「我媽不在家。」
「不在家, 我等著她!」趙正直提著钁頭就要進去。
曹爽急忙攔住他,「我說三爺,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不能讓你們進去。」
「你還給我裝?!」趙正直怒氣沖沖,「說,我們家地里的蔥被誰挖走了?」
「蔥,什麼蔥?」
曹爽一臉茫然。
這又更加激怒趙正直,他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趙鵬看到這裡,實在看不下去。
父親這個人啊,怪不得一直被人看不起,他就真的沒有什麼頭腦。
以前在林場的時候,林業局的局長很看重他,本來是想讓他去做個場長的。結果他情商實在太低,不是和這個吵架,就是和那個人糾紛。
雖然他確實沒有錯,可就憑他這個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性格脾氣,和誰能處理好關係。
真是把能得罪的同事全部得罪個遍。
和兄弟們之間關係也是同樣。
雖然他那些兄弟有幾個確實不是啥好東西,但並不是所有人都不好。
但事情發生後, 幾乎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這邊。
由此可見,他平日裡好事是做了,卻沒落下好。
人至察則無徒。
整日以完人的要求去對待別人,最後肯定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事實上前世也就是這樣,他多半生貧困潦倒,一直等到退休之後才勉強好一些。
那還是建立在趙鵬主動和他轉好關係的前提之下。
就像眼前這種情況,他揪著曹爽在這裡吵架也解決不了問題。
打蛇就要打七寸。
先前曹爽指示曹洪來家裡偷合同,趙鵬留已經警告過他們家,不要再打自己家注意。
本以為從此會消停,可現在看起來他們是死不悔改。
那就只能踩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趙鵬將父親拉在一邊,對曹爽說:「我們是繼續在這裡談,還是到你們家裡去說?」
趙鵬語氣淡漠,沒有怒氣。
真正的殺手,在出手前從來不會暴露自己的殺氣。
曹爽猶豫下,看趙正直這個樣子,知道若放任他繼續喊,那全村的人都能聽到。
雖然他們家人根本不在意臉皮,但一直是抵賴著, 死不承認。
若是被這麼喊下去, 還真受不了。
曹家人偷東西的事遠近聞名,隊裡,甚至村裡的人都知道。
但他們依然還能在村里待下去的原因就是他們很少被人當場抓住,萬一抓住,他們也會找點理由搪塞過去。
村里人都純樸,有的時候大家就氣呼呼罵她們家幾句,卻也不能將她真怎樣。
都是鄉里鄉親,犯不著為幾元錢的東西鬧得太僵。
這本來是村民們善良的體現,但是卻被曹家人當做保護傘。偷起東西來,更加肆無忌憚,而且偷的東西價值也越來越高,終於這次竟然偷了價值2000元的蔥。
曹爽讓開一個位置,「進來吧,三爺說你們先進來說話。我媽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說,我也搞不清楚狀況,你們和我吵也沒有意義。」
「哼!」趙正直冷哼一聲,提著撅頭大踏步進了曹家的門。趙鵬讓曹爽先進去自己跟在後面,也來到了豪爽的家裡。
在去中廳的位置路程上,趙鵬看到有幾個框子放在一個窯洞門口。他順便過去看了看,發現框子底部還有一些殘留的蔥的葉子,但事實上曹家根本就沒有種過蔥,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葉子留下來。
這應該就是偷他們家蔥留下的現場。
趙鵬遺憾的是,這個年代,追蹤犯罪手段的方法還很落後,否則的話,只要只要將筐子裡面的蔥和他們地裡面的蔥做個對比,就能立刻判別出這個蔥來自於他們家的地裡面是同一個品種,但是這時只能想想。
曹爽的家從外面看破破爛爛的,但是進到窯洞裡面卻別有洞天,無論是家具還是用具用品檔次都不低,可見他們在長期的營業中還是積攢了一些財富,這些財富都是從別人家一點一滴偷出來的。
「鵬叔,你們說的蔥是怎麼回事?我有點糊塗了,與我媽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先給我說一說,我聽一聽,如果與我們有關係,我們肯定不推卸責任,但是如果與我們沒有關係,總不能把髒水全部潑到我們身上,您說對不對?」
趙鵬冷笑聲說道:「曹爽,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些話很可笑嗎?上次你讓曹洪進我們的家那件事我已經對你網開一面,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過火,但是你是怎麼做的?你媽是怎麼做的?你們即使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羊薅,是不是?」
「你說你不知道蔥的事是嗎?你敢再說一遍,那個蔥確實與你沒有關係,如果你這樣決定的話,那我立刻報警,我們來讓警察查看到底有沒有人見過,是誰把我們家的村挖掉的。」
趙鵬的語氣很冷。
趙鵬和趙正直不一樣,趙正直的脾氣就像火焰一般。總是想將別人燒成灰燼,可實際上呢,他誰都燒不好,最後憤怒的火焰只是燃燒了自己,順便也讓趙鵬這些家裡人受到傷害而已。
趙鵬不同,他一直很冷靜,他知道和這些人打交道。你不能按照他們的節奏走,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在村裡面做這些事情,而且有一套熟練的可以拒絕人的方法,你要是真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那你根本說不上什麼話只能是草草了事而已。
曹爽臉上的深情變得僵直起來,他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非常尷尬。
他們這種人其實就是仗著別人不願意上門和他們吵架或者嫌麻煩。突然遇見像趙鵬趙正直這樣不願意放棄,打破砂鍋問到底,追究一切追究到根源的人,他們就很怵,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鵬叔那你說要怎麼辦?」
「這麼說你是承認那些蔥就是你們拿的對不對?」
曹爽沒有說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
但他這個樣子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內心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現在他已經軟了,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靠著沒人計較,要真正的查起來,尤其是報警之後,很快就能查到是誰偷的。
那些警察每天比這種更複雜,無數倍的案件都可以破掉。更不用說調查這麼點小事情,完全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工作。
「曹爽,我在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什麼個想法,是我現在立刻報警,還是你們自己提出解決方案。你放心吧,我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簡而化之,這次你要是給我拿不出個辦法,我不可能就這樣輕鬆放得過你。」
「那鵬叔你要怎麼辦?大不了我們賠你蔥的錢就是。」
「你既然現在承認是你們偷的,那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事情解決起來很簡單,要麼你們把我們的蔥原封未動的還給我們,要麼你們根據蔥的價格折價給我,不管哪一種方法,你們必須選擇一個。」
趙鵬掏出了手機在手中晃的話。「否則的話我會立刻報警,你想一想以你們這個情況,根本不可能逃過警察的追查,而且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金額已經不是小金額了,拘留是跑不掉的。」
「好吧,鵬叔,那我們就按照蔥的價格還給你好吧,這事就到此為止,我也不想讓我媽去做這種事情,但是。你也知道我媽那個人誰能管得住呢?」
趙鵬心裡暗自嘲笑,把一切罪責都推到媽的身上,你還真是一個太孝子。
不過他懶得和曹爽糾結這些細節方面的問題。不管採取什麼手段,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曹爽徹底付出代價,讓他以後再也不干打他們家的主意。
以及,他還想讓曹爽做點其他事情。
前提是,先將他的信心徹底擊碎。
「既然你這麼誠心,那麼就按照第2種方法,你來給我的蔥做一個賠償吧。好,你知不知道市面上的蔥現在多少錢一斤?我告訴你,2元一斤。拿錢吧!」
趙鵬淡淡的笑著說。
可曹爽還是很為難,並不動作。
「拿錢啊,杵在這裡做什麼?」
「鵬叔,我們哪能存住個錢,換來的錢一晚上麻將就輸光了。沒……沒這麼多錢啊。」曹爽尷尬地說。
他還停留在蔥就幾毛錢的概念中。
趙鵬冷笑道:「既然這樣,那隻好報警了。上次你讓曹洪在我們家裡偷東西,我就給你說過,如果再犯,肯定不饒你。你是沒把我的話當話啊。」
「不是,不是。」
「別踏馬廢話,你要麼拿錢,要麼給我蔥,要麼我們就報警!」
趙鵬收了笑容,加重語氣。
他平日裡溫和的時候還好,一生氣就會露出父親遺傳的三角眼,不知道他脾氣的人,看到這個眼神還是有點畏懼。
何況,他最近幾個月吃得好,身體開始發育,比很多人都高一截。
農村很多事情就這樣,靠言語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最終還是要回到最原始的武力。
所以村里了那些身體強壯的人才能欺男霸女,四處惹事。
而身體弱的人,即使你有點錢,也無濟於事。
在野蠻的武力面前,一切花里花哨的計謀,都會變為紙老虎。
趙鵬開始笑呵呵地說話,曹爽一直沒真正畏懼,但趙鵬突然嚴肅冷漠起來,曹爽立刻就覺得很不舒服。
雖然在他家裡,但趙正直拿著钁頭,趙鵬又比他高達強壯,要是一旦動起手來,肯定吃虧。
做賊的人,很少身體特別好。
大概是因為,但凡有點身體,一般人都懶得去做賊。
即使在犯罪分子的世界裡,賊都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行當,是真正的下三濫中的下三濫。
而且,人做賊久了,膽子既大又小。
大的是知道被抓住要挨打,卻還是堅持不懈地偷。
小的是一旦被抓住,基本都是弱勢的挨打對象,鮮有那種反抗的人。
曹爽被趙鵬的氣勢壓住,無奈地說:「我們真的沒有錢,你也不能報警。我已經被關過幾次,若是再去,肯定要加重處罰。」
「你知道這樣,還偷!」
曹爽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
「站這裡做什麼,拿錢啊,你不會想著這次我們也會繞過你吧。這麼多年來,你偷了我們家多少東西,你自己心裡沒有數?」
「這……」
趙鵬看他裝腔作勢的樣子就來氣,站起來一腳踢的曹爽的肚皮上。
曹爽沒想到趙鵬突然出腳,沒有絲毫防備,人被趙鵬踢得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趙鵬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冷冷地說:「你最好快快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到底要怎麼解決這事。」
「我想我想。」
曹爽被踹得差點沒喘過氣來。
他快速判斷出兩人戰力的差距,知道自己即使現在翻身起來,也根本干不過趙鵬。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省的再挨打。
趙鵬卻不給他機會,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拖到父親身邊,拿起钁頭,扯過來曹爽的一隻手,冷冷地說:「你要是今天想不到辦法,那我看著你這隻手就不要了吧,反正要它也只會偷東西。」
曹爽嚇得想拽回手,但是他力氣根本沒有趙鵬的力氣大。
拽了半晌,被趙鵬鋼爪一般的手卡得死死的,根本拽不拖。
趙鵬先前就發現自己的各項屬性得到重生的加成,稍微都變強一些。
力氣也是。
他無意間發現他現在能單手拿起一百多斤的東西。
雖然這相對很多大力士還不算什麼,可比他之前的力氣至少大了一半。
另外,趙鵬自從在市區考試時碰到許慶的小混混,回來後就一直沒有放棄鍛鍊,晚上睡覺前,早上起床,只要有空就會做一些基礎鍛鍊。
他認識到自己現在身處90年代末期,還是一個人人爭強好勝的時代,必要的武力儲備,可以讓他在突發情況下不至於陷入被動。
他即使將來再有錢,請安保人員保護自己,也不能二十四小時跟隨。
要安全,人始終應該相信自己。
趙鵬這還不算太過火。
若不是父親在場,他甚至想先狠狠扇這個人幾巴掌。
踹幾腳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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