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說的都是實話，一點水都沒摻，只不過表達的角度選擇的很精妙。
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得罪女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哪怕你是皇帝，也有被宮女勒死的風險。這個道理方蟄早就領會了，所以，他不去評價郭某人，一個字都沒有，只是說事實。
殷紅肯定會去驗證，這事情不難問清楚，在場的還有一位女同志。
方蟄做企業的需要資金，有時候等不及了，找別家能貸款，為啥不能找呢？
這頓飯殷紅吃的有點小鬱悶，本來遠大集團這個客戶，那是她的政績，靠著這個升官的。
現在好了，有人生生把遠大的大項目給攪黃了，這不是打她的臉麼？
而且殷紅自以為，方蟄這個人，她還是很了解的，非常好說話的一個人。年輕的富豪，正常人那尾巴不翹上天了，方蟄從不在她面前擺富豪的架子。
吃晚飯，殷紅坐車走了，方蟄面帶微笑的讓她先行一步。回到家裡的殷紅就開始打電話了解情況，很快就把那個女同志給聯繫上了，電話里問了一下經過，方蟄說的一點偏差都沒有。在飯桌上，郭某確實同意了這筆貸款，並且讓遠大集團儘快遞上申請。
然後遠大第一次派了個財務人員去交申請，郭某什麼都沒說，收下申請也不批。第二次是蔣韻去詢問，這次郭某說需要重新申請，然後就沒第三次了。
殷紅表示知道了，女人啊，心眼再大也不能忍受這種事情吧？哦，我的業績，到你那就成有問題了，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啊。你這是不是在暗指我當初承接的業務有問題呢？
第二天上班，殷紅找到分管信貸的總行領導這裡，見面之後人家還挺意外的。
殷紅一臉的委屈表示：「領導，某些同志對我過去的業務有看法，導致今後我工作會很被動。我建議領導派人去查一查過去相關的業務，是不是存在有問題的操作。」
領導臉都綠了，自己要求查自己，自證清白是什麼道理？沒人逼著，她能這麼做麼？
殷紅是上面的領導集體會議上確定提拔的，這要是出了啥問題，領導們也有責任不是？
「你不要帶情緒嘛，有問題就說問題，自己的同志，領導還是信任的。」
場面話丟出來了，言下之意，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
殷紅這才道：「遠大集團的業務，以前都是我在負責。當時分管的領導出於對我的信任，我不是信貸部門的，這筆業務也算在我的業績里。事實上遠大集團的業務，被分行負責領導認為是最亮眼的業績。現在有人質疑我在與遠大的合作中，存在問題操作。」
領導一聽這話就急了，別的公司不知道，遠大還能不知道嘛？那是上了市里特殊照顧名單的，明星企業，無息貸款都批了不少的。這公司的現金流量很大，而且信用極佳，從沒有出過太大的問題。就本行而言，存貸兩項業務，遠大集團都是很被信任的。
「怎麼回事？」領導把臉拉下來了，這是要弄清楚的意思。
「事情是這樣的，我調走之前，跟遠大公司蔣韻接觸過，答應她把一筆貸款放給遠大旗下的電子廠。遠大集團拿他們在老城區的一塊地做抵押，也就是原來棉紡六廠邊上的黃金地段。遠大的方總是個很會為朋友想的人，從來沒有為難過我。我覺得沒問題，就答應了。走之前呢，我還特意交代過這個事情，結果人走茶涼，我這剛上調一個月，事情就黃了。」
說著殷紅顯得很激動，扭頭找茶杯，領導把桌子上她的茶杯遞給她，喝了茶繼續講。
「我知道這個情況後，心裡很納悶，總覺得方總不是這樣的人。我就聯繫他，請他吃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他赴約了。結果事情是這麼一回事……。方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什麼？只能檢討自己了。我個人的榮辱是小，我行的業務事大。這樣的客戶，丟了真是太讓人心疼了。作為競爭對手的秦麗麗，當初我是後來居上，生生從她手裡搶走的這個業務。現在倒好，送回去了。我這心氣啊，怎麼都順不了。」
領導聽完了也是目瞪口呆，還有這種事情？這就不能怪企業了。
「這個事情我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不要著急，組織上對你是信任的。」
殷紅告狀結束，起身出來了，心裡一口氣還沒順。覺得這次怎麼也要讓郭某脫層皮。不然真是對不起自己，又對不起朋友。真是便宜了秦麗麗，唉！
工作多的時候，方蟄總是願意住在方麗姝這邊，怎麼說呢？回到家就能當大爺，什麼事情都不用他做，方麗姝給他伺候的舒服的很。不那麼忙的時候，方蟄才會去白莉那。
這是典型的渣男理論，方蟄已經沒有所謂的臉這個東西了。
三十出頭的方麗姝，現在給方蟄的壓力很大，好像戰鬥力出現了巨大的提升。
尤其是這次方蟄從米國回來，方麗姝纏的有點凶。以前她不是這樣，總是適可而止。
方蟄不明原因，但也沒問，只能是竭盡全力。又是一個出門下樓時叉腰走路的早晨。
最近方方面面的事情還算是順利，方蟄正打算去郊縣那邊看看，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一看號碼是林朵朵便接聽了，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朵朵，是我。」
林朵朵在電話里提了一句：「哥，周六我過生日，你能來麼？我同學都想見見你。」
方蟄一聽這話趕緊坐直了身子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自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所以忽略了你。這樣，我等下讓人去安排，你一共幾個同學？啊，好滴，交給我吧。到時候我派車去接你們。嗯嗯，就這樣。」
等在樓下的波娃聽到電話的內容，上前笑問：「看來今天我能放假了。」
方蟄道：「你不用來也沒事，這是松江，我能有啥事情啊？」
波娃淡淡道：「你別說這個話，有的事情不是沒發生，而是你不知道。現在的人為了錢，鋌而走險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行吧，你看著辦。我覺得就你一個人的話，太辛苦了一點。」方蟄假假的表示一下關心。波娃卻順著這話來了：「正好，你再請兩個人吧。還有啊，你住這個地方不行，能換個大點的別墅麼？我現在每天都要來回跑，很不方便。」
方蟄心裡還是很不以為然，不過既然波娃說了，還是點點頭道：「還是你來安排吧，我對這方面是外行。」波娃想了想說：「好吧，其實我也做不了多少年，我們這行，女的做到三十來歲，差不多就能退休了。我也三十歲了，再做個五六年就得去享受生活了。」
提起這個，方蟄才問一句：「巔峰基金那邊，每個月給你發多少薪水？」
「稅後年薪十五萬，你覺得多麼？」波娃現在對方蟄也沒那麼客氣了，都是方蟄慣的。
這是美元為單位的薪水，真的很不少了。一般的白領年齡都未必能有十萬呢。
「我對錢沒感覺，你們這個行業的收入我也不了解，我就不評價了。」
林朵朵這邊掛了電話，跟同學們說好了，後天有人派車來接。
一個宿舍六個人，大家都有份，就不請其他人了。總有人心裡不舒服，皮笑肉不笑的說話：「到時候我可要見識一下朵朵心目中完美的哥哥。」
林朵朵搖搖頭：「我哥這個人呢，做哥哥是沒話說的，但是其他方面就不太對我心思。」
這話一下就把大家的情緒給勾起來了，圍著林朵朵問：「什麼方面？」
林朵朵咬了咬嘴唇：「他女人太多了，我知道的就四個。還有我不知道的。」
眾人目瞪口呆，最後有人酸溜溜的來一句：「有錢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林朵朵又來一句：「我哥未婚呢，所以我也沒法子說什麼。」
方蟄的車直接去了郊縣的新廠區，搬遷過去之後，方蟄還一次都沒去過。這年月也沒導航，波娃開車找到工業區，問路之後折騰了到快午飯了，這才找到地方。
為此波娃沒少埋怨他：「波士，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提前讓人來接不好麼？」
「波娃，我可不是對他們不信任，我只是想給他們一點緊迫感。當老闆很難的，下面的人呢，抓的太嚴了不行，抓的太鬆了，還是不行。這個尺度，把握起來很難的。」
「這是因為你們職業經理人制度不健全的原因。」波娃覺得自己一針見血。
方蟄卻搖頭道：「你這話我不能認同，職業經理人制度固然是好的，但是企業經營的不好了，我一分錢薪水都不能少人家的，最多就是提前解聘。對於經理人而言，幾乎是無責任的。所以啊，我並不完全認可這個制度。我覺得啊，還是要結合實際情況來看待這個問題。」
「霍霍，我覺得波士是在狡辯，但是我沒證據。」
方蟄……，這波娃連這個都學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