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話在家裡說說就算了，出門別這麼說，我怕被人打斷腿。」方麗姝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花枝亂顫這個詞，就是為她這種人準備的。
「開句玩笑，貸款是肯定要貸款的，人家也不是真的指望把我的存款再貸給我。尤其是在國內，我們現在大刀闊斧的，資金方面其實是有壓力的。」方蟄不可能動用港城的資金，再說了，錢這個東西，誰也不會嫌多的好吧。
「銀行那邊的人，一直說要請你吃飯，你沒時間，要不借過年的機會，跟銀行人坐一坐？」方麗姝的枕頭風還是有效果的，方蟄想了想：「我現在還真缺一個秘書啊，蔣韻這個助理當牛做馬的真不容易，吃飯的事情你安排吧。」
想起一出是一出，今年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蔣韻一個人是真的忙不夠來。
「辦公室那邊等著召喚的小姑娘多了，回頭安排你面試一下吧。」
「嗯，這次是秘書，要不是財務這個位子太重要了，我還真的希望你來當這個秘書。」
方麗姝聽著挺開心的，笑著反問一句：「我能把手裡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可沒蔣韻那麼能幹。」方蟄聽了笑著搖頭道：「不一樣，她只是能幹，你是能幹又能幹，你比她強多了。」
方麗姝沒聽懂這個梗，轉身去找電話，聯繫銀行那邊的人，剛拿起電話，方蟄的話在腦子裡回味了一陣後，反射弧總算是發揮作用了，頓時微微臊紅了臉，低聲啐了一下。
方蟄的事情是真的多，雲珏的事情也不少，可惜在忙過年也是要在雲涌這裡亮個相的。
沒看見方蟄的雲涌臉色陰沉，雲珏知道他的意思，拿起他的茶杯給換了茶葉，端到跟前：「大過年的，我不想為難，也不想他為難。」這意思，你閨女是起主導作用的，懂？
雲涌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接過茶杯吹了吹，輕輕的抿一口：「那個債券的事情，帝都那邊有消息說是通過了，作為一個試點。談判的時候，金管局的人也要跟進？」
「摸著石頭過河嘛，謹慎一點可以理解。」雲珏倒是無所謂，這個事情如果不是孟庭芝在主導，她根本沒興趣。把資金投進納斯達克不香麼？現在米國那邊的網際網路行業形勢大好，股市一片綠油油的，似乎全世界的資金都去了納斯達克一般。
雲涌沒再提方蟄的事情，聊起了債券的事情。雲珏倒是很樂意與之交流這個事情，畢竟老於宦海的雲涌，能就一些具體事項給予有益的建議。
遠大新年開業第一天，方蟄坐在會議室的首位上打瞌睡，昨晚上沒睡好。不是什麼特殊的原因，單純是玩遊戲玩到很晚才睡。
這個要怪林朵朵，說是不要筆記本，等拿到手卻愛不釋手，回到家裡台式機組裝好了，又埋頭於遊戲之中，搞的方蟄也手癢了，回房間玩的不亦樂乎。方蟄的遊戲水準一般，打電腦還是可以勝任的。帝國時代這個遊戲，方蟄一對七個電腦，全靠圍牆和塔防。
上一輩子都是跟人打聯機，被隊友各種嫌棄他的水平。白莉的網吧里有不少人玩這個，方蟄沒敢去露醜，還是回家打電腦，輸贏別人都看不到。
神遊天外的時候，方麗姝走到身邊，放下茶杯，低聲道：「人到齊了。」
方蟄回魂，看看在場眾人道：「新廠房什麼時候能好？年後是淡季，也是搬家的好機會。」
方麗華打開手裡的本本道：「廠房建起來很快，最慢三月中能建好，到時候組織搬遷。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宿舍，新區這邊都是廠里提供宿舍，對單身女工還是很友好的。現在那邊沒有這麼多的房間當宿舍，現建的話，怎麼也要半年的工期。」
「那就讓女工去租房子住，廠里準備大巴，定點接送。等宿舍修好了，願意繼續住集體宿舍的，根據當地的房租價格，給予一定的租房補助。」方蟄終歸是資本家，對於那些不願意住集體宿舍的工人，自然不可能貼錢了。
方麗華合上本子，肯定的表示：「那就沒問題了，四月初搬遷，月中就能恢復生產。如果有必要，可以分階段搬遷，避免造成供應不足的現象。」
「有個事情希望大家明白，服裝行業的黃金時期已經快過去了，今後國內服裝行業的競爭會非常的激烈，利潤也會出現斷崖似得的跌落。我們一定要看清楚形勢，力主做好伊人這個品牌。GG投入方面，不怕花錢，找一些比較紅的明星來做代言人。」
方麗華道：「你跟吳明珠那邊說一說，讓那邊把設計好的圖紙提前發過來，不然總是趕的很。一旦海運趕不上，走空運的話，運費可吃不消。去年就有一次這個情況。」
「現在有網際網路了，設計部門的人，可以在線上跟米國那邊的設計人員交流。公司里的管理人員，必須儘快的學會並熟練的掌握電腦的運用。以後無紙化辦公是趨勢，你們可以提前適應。電腦的話，公司補貼一半，自己出一半。沒別的事情就這樣吧，蔣韻留下。」
方蟄現在對遠大這邊的具體事物基本放手了，方麗華也是沒有必要不會找方蟄的麻煩。
眾人次第出去後，就剩下方麗華、蔣韻、方蟄三人時，方蟄突然問一句：「魏晉現在怎麼樣？」也就是方麗華在場，不然能嚇蔣韻一跳。
「怎麼了？」蔣韻小心的問一句，方蟄淡淡道：「我有很久沒有見到他的報告了。」
魏晉的權利還是很大的，遠大的每個環節，都在他的部門監督之下。
「現在報告不是都交給我了麼？」方麗華突兀的來一句，方蟄平靜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方麗華趕緊來一句：「回頭我讓人把報告送你辦公室。」
方蟄這才道：「去忙你的吧。」方麗華起身匆匆走人，剩下方蟄和蔣韻的時候，方蟄露出疲倦的表情，身子往後仰，閉著眼睛自言自語似得：「你覺得，各部門的負責人長期在崗位上，會不會出現懈怠的情況？」
「現在的遠大是方麗華在掌舵，如何調整，你應該徵求她的意見。」
方蟄坐直了身子，低頭沉思，手裡夾著的煙差點燒到手才驚醒：「也是啊，我看了一下報表，國內市場去年的利潤比前年少了三百萬。」
蔣韻覺得屁股下有針似得站了起來，看看門口才低聲道：「方總，這我可不敢亂說。我雖然是你的助理，但我去年一直在忙別的。」
方蟄擺擺手：「你想多了，我就是在猶豫罷了。對了，林胖子那邊如何了？」
「新區那邊騰出了一個車間給他用，年後的主要工作還是培訓員工，採購設備。預計七八月份能夠實現量產。林胖子的意思，不著急上太多的生產線，先上兩條就好了，等產品打開市場再增加。」蔣韻如實匯報。
方蟄皺眉道：「兩條怎麼夠，年產四十萬台啊，今年做不到，明年必須做到。你就這麼跟他說，別到時候市場銷售興旺，我們拿不出產品來。等那些大型國企反應過來，整個利潤率立刻就被打下來。這東西都旺盛期不長的，最多三年。三年後就得上新產品了。」
上什麼新產品，當然是MP3和U盤了，U盤的專利還好說，MP3就得去買了。方蟄還是想打造一個不錯的品牌的，要搶在蘋果之前，推出一個外觀和性價比都很高的產品。最好能在米國市場暢銷，但是方蟄知道很難。涉及到歌曲的版權啊，好難。找一個米國企業合作？
方蟄用後腳跟都能想的到，他去找賈伯斯談合作，人家正眼都不會看一眼。
蔣韻已經習慣了方蟄間斷性的發呆走神的現象，所以很耐心的等了幾分鐘，然後才敲了敲桌子：「方麗姝說要安排新秘書的面試，我去叫人了啊。」
方蟄啊了一聲：「那就叫來看看吧。」蔣韻出去，很快就有人來敲門，方蟄示意進來。
一共三個人，都是年輕姑娘，未婚。方蟄看了一眼站一排顯得有點緊張的三個人，開口問一句：「我這有一個問題，你們認為經常出差的工作，能不能接受。從你開始。」
方蟄連名字都沒問，直接就提問了。搞的坐在邊上的蔣韻很詫異，以前她面試可沒這麼簡單。殊不知，方蟄很清楚，這三人都能勝任工作，區別誰更合適一點。
被點到的女的很驚訝，連自我介紹都省略了麼？不過她還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上前一步道：「我叫潘潔，本科學歷。」方蟄打斷她：「回答我的問題。」
「哦，出差的話，我還是能接受的，就是別太頻繁了，我家裡有老人需要照顧。」
方蟄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下一個。」
這個學乖了，也不自我介紹了，直接回答問題：「我沒問題，只要薪水讓我滿意一切都好說。」方蟄再次嗯一聲：「明白了，下一個。」
最後一個顯得很緊張，大概是方蟄不按套路出牌，搞的準備的內容全都用不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陣才擠出一句話：「我都行，聽老闆的，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蔣韻看到這裡，心裡默默的嘆息一聲：傻人有傻福。
本來這個在蔣韻看來概率是最低的，可是依著方蟄那種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尿性，這麼好欺負的秘書肯定不會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