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筠妹妹,對不起。」霍禹突然道歉。
顧霜筠疑惑地看著他。
「近日外面的傳言,是祖母命人傳出去的。」
「是她亂傳我給她下毒的啊。」顧霜筠若有所思,「如此一來,我若是不毒她一毒,豈不是害得她幾十歲的人了說謊。」
霍禹傻了,「霜筠妹妹,你說真的?」
「你說下毒嗎?是啊,當然是真的。」顧霜筠期待地望著霍禹,「你什麼時候引薦我見見你祖母唄,否則我不認得人,傷到無辜就不好了。」
她的模樣再認真不過,霍禹相信她是真的做得出對祖母下毒的事。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換顧霜筠傻了,她給他祖母下毒,是一件好笑的事?
「霜筠妹妹,我真是太喜愛你了。」霍禹一把抱住顧霜筠,在她臉頰上香了一個。
見顧霜筠一臉疑惑,他止不住笑容,將她拉坐在身畔。
「我娘,當年就是被祖母逼走的。」霍禹緊握著顧霜筠的手,仿佛放鬆了她就會消失一般。
「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突然有一天,我娘就不見了,之後,二嬸便入了門,以主母自居,我也過上了食不果腹的苦日子,更有流言稱我娘背叛了我爹,甚至我也不是我爹親生的孩子。那段時間,我拼命練武,想要和爹一樣做將軍,讓人知道我絕對是我爹親生的娃!」
「你娘就是因為這些流言離開你爹?」顧霜筠問。
他說的這些,顧霜筠都是聽在耳里、看在眼裡的,即便是現在,京城裡有些長舌婦私底下都在討論霍禹身世不明。
「不止是這樣。」霍禹憤恨,「八年前,你中毒的那時候,我爹回來,在京里呆了半個月,查清了我娘離開的事實真相,然後便帶著我去了邊關,此後八年,我們不曾返京,包括這一次,原本我爹應該與我一起返京述職,但他寧願上書留守,也不願回京,就是因為祖母。」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點說呀。」顧霜筠急了,說了這許多都沒說到重點。
「這就說,這就說。」霍禹捏了捏她的手心,「二嬸的娘和祖母是親姊妹,祖母一直想讓我爹娶表妹親上加親,可我爹看上我娘,對了,我娘是孤女,殺豬為生,這樣的兒媳婦祖母看不上,可她架不住我爹喜歡,還是只能讓我爹把我娘迎進門。就在我娘懷著我的那一年,邊關戰事告急,我爹只能離家上戰場,再之後,我娘生下我,我爹依然在邊關不得回家。這段時間,祖母和二嬸都沒有死心,時常欺辱我娘,我娘為了我爹和我,都忍下來。祖母心一橫,竟然暗地裡給我娘下藥,將她藥倒,又找了個男人要壞我娘的清白,我娘不愧是殺豬的,反切了那男人的寶貝,讓祖母沒能得逞。」
「我想認識你娘。」顧霜筠萬分崇拜,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她要學習和看齊的偶像。
霍禹咧嘴笑,對有這樣厲害的娘親十分驕傲,但隨即,他的臉色便暗淡下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便娘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卻依舊被祖母以不守婦道為由,代我爹寫下休書。娘當然不願接,祖母便威脅她,若是不收休書,便要把我娘扭送官府,告我娘犯下瑩亂之罪,可笑的是,罪證是好幾個我娘壓根就不認識的男人。我娘為了不損害我爹的名譽,只能接下休書離開。」
「你爹既然查明了事實真相,那你娘現在,是在邊關與你爹團聚嗎?」
霍禹神情低落,搖頭,「這些年我爹一直在找我娘,但始終沒有找到。」
「肯定能找到的。」顧霜筠安慰道,「你娘那麼厲害,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個地方過得風生水起,等著你和你爹去找她團聚呢。」
霍禹笑了笑,對此並不抱多少希望。
當年爹查到娘受冤屈離開後,便一直在查探娘的下落。而查探的結果,是娘離京之後,往邊關方向去了,應該是準備去邊關找爹的。可之後她便下落不明,如果她還活著,這麼多年,她肯定會出現,沒有出現,那便是凶多吉少。
「霜筠妹妹,當年祖母能為了逼走我娘,耍下陰狠手段,如今她不滿你我的婚事,不知道又會耍多少手段,你一定要當心,尤其是出入間,一定要讓人跟著,不可單獨一人。」霍禹嚴肅認真地交代。
「我會注意,不過我覺得,一直提防著不是長久之計,最好能想出個法子,讓你祖母再也不敢來招惹我。」顧霜筠眸光發亮,「嘿嘿」奸笑,湊近霍禹,「親愛的未婚夫,你要不要介紹我與祖母認識呀?」
霍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讓她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唄。比如,讓我對她下毒這事,不再是虛假的謠言。」
「下毒沒問題,就是別致命,為她惹上人命官司不值當。」
「沒問題,我會精挑細選適合最適合祖母的一款,也可以買一送一,給二嬸送一點。」顧霜筠頑皮地眨眨眼。
霍禹大笑,摟過她又在臉頰上香了一個。
所謂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親了第一次之後,便再也停不下來。
顧霜筠有些害羞,但對他的親近並沒有厭惡之感,便將這份害羞壓下,坦然接受。
霍禹對顧霜筠漏了一點沒說,便是祖母又犯了十多年前的老毛病,看中了她娘家一個親戚家的女兒,按輩分也該叫他表哥的女子,準備上一輩沒能親上加親,這一輩繼續努力。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散播關於顧霜筠的謠言,想方設法逼迫他退親。
而顧霜筠,同樣有事沒有告訴霍禹。
下毒,她是說認真的。當初離開定國公府之時,她給莊氏吃下的藥丸便是不是毒藥的毒藥。
不是毒藥,是因為它僅僅令人神志昏沉,感到疲乏,遵從藥效好生休息一兩個月,藥效便會自己消失。是毒藥,是因為若是不遵從藥效多多休息,反而強行用藥壓制,或者滿腦子想著算計別人,便會導致嚴重的頭疼,最終會如敲骨吸髓般痛不欲生。
如今莊氏的反應,明顯的便是她不曾順從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