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坦白了

  「今天的事我聽父親提過了,我家小弟行為不當,在此,我代他向二位道歉。」蕭虛懷九十度彎腰拱手,歉意誠意滿滿。

  就是這份誠意,更是令顧霜筠感覺不對。

  以蕭虛懷的性格來說,他現在不該為這事出現在這裡,即便出現,也該是玩笑性質的討伐她不該出手傷蕭若谷,再順便表明蕭若谷誤會了他們兩人的關係。

  如此誠懇道歉的蕭虛懷,太像一個謙遜有禮的正常人,反而顯得不正常。

  「道歉就不必了,希望現在蕭大公子已經向蕭若谷解釋清楚,你與霜筠妹妹之間僅有朋友之誼,不要讓他再胡言亂語,破壞霜筠妹妹的名聲。」霍禹純粹就事論事。

  「我家小弟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宣揚私人之事,但我向他解釋,卻也是解釋不通的。」蕭虛懷注視著顧霜筠,「他有一點沒有說錯,我對霜筠妹妹,確實不是單純的朋友之誼,不知從何時開始,我便打定主意非霜筠妹妹不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等你發現我的……」

  「夠了!」霍禹大喝,怒沖沖地擋在顧霜筠前面,「蕭大公子,霜筠妹妹是我的未婚妻,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蕭虛懷苦笑,「我知道,我是一個生母不詳的人,虛掛著安平公主府大公子的名頭,原本我與她便不可能,如今她是你的未婚妻,我與她更不可能。我一片深情,原本也打算永遠埋藏在心底,只是如今被小谷道破,我卻不能再自欺欺人。」

  他幽幽嘆息,「霜筠,我不敢求你回應我的心意,只盼你知曉,我對你的一片心。」

  霍禹牙齒咬得磕磕響,雙拳緊握,用盡全身力氣才阻止自己一拳打向這覬覦自己心上人的傢伙。

  他的拳頭被一雙柔嫩的小手握住。

  她的力道不大,但他懂她的意思,再不情願,也往旁邊去了一步,讓她得以面對著蕭虛懷。

  「這種玩笑話,說一次就夠了,今天對蕭二公子,我確實反應過激,不該直接拿箭射他,我錯了,向他道歉。」

  「不,小谷回去同我們說了情況,確實是他不對,應該他道歉。只是他如今傷著,不便出門,只能由我這個做兄長的罪魁禍首來致歉。」蕭虛懷的眸子裡滿是誠懇,語氣也帶著討好,「霜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朋友,我原本也打算就做朋友一輩子,只要能經常看見你就好了……」

  霍禹忍不了,正要動手,手上就傳來痛,低頭,便見顧霜筠的指甲掐著他的手背。

  就這麼一耽擱,蕭虛懷繼續在說。

  「如今小谷說出我不敢說的心意,我再也不能與你做回單純的朋友。小谷他說的對,我應該說出對你的心意,由你來選擇,誰才是最能給你幸福的那個人,而不是連努力都不努力,便把你推到另一個男人懷裡。」

  顧霜筠眉頭緊鎖,打量著蕭虛懷。

  蕭虛懷回望著她,唇畔帶著如釋重負的淺淺笑容。

  這笑容,看在霍禹眼裡,分外扎眼。

  不過手心裡握著的小手,令他暫時能容忍。

  顧霜筠不信蕭虛懷對自己有超越朋友的情誼。

  雖說從前世到今生,她經歷過的男女之情只有如今與霍禹,但她依舊不認為,平常對自己從來都沒個正形,說話不是談錢談生意,就是談八卦打趣自己的蕭虛懷,對自己有男女之情。旁的不說,他從來不曾如霍禹這般,對自己言聽計從,百般寵溺,也從來不像霍禹,會膩在自己身邊說笑打鬧。

  如同靖王,他們對待她,始終是一個年長者,如兄長一般的態度,給她的感覺,也是兩位哥哥。

  「蕭哥哥。」顧霜筠放開霍禹的手,朝蕭虛懷上前一步,微笑伸出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只把我當做妹妹,我對你的心意,也一直只能藏在心底,要是早知道你對我也是相同的,那我……」

  「霜筠妹妹,你……你在說什麼?」霍禹大驚失色。

  「霍禹,對不起。」顧霜筠愧疚的瞅著霍禹,令他心裡一片冰涼。

  「蕭哥哥,我真是太高興了。」顧霜筠拉住蕭虛懷的手,雙眼閃閃地望著他,「明日,明日你就讓媒人上門提親,好不好?我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倆的事定下來,不然,像莊大姑娘那樣的,還要一直一直追著你跑,我會吃醋,會不高興。」

  「……」蕭虛懷往後退了一步。

  「蕭哥哥,你說好不好嘛?」顧霜筠往前進一步。

  蕭虛懷的雙眼看向陷入悲痛不可自抑的霍禹。

  「蕭哥哥,你別管他,你看著我,好不好嘛,明天就讓媒人來提親嘛。」

  蕭虛懷看回沉浸在兩情相悅甜蜜愛情中的顧霜筠,腦中一瞬間閃過諸多念頭,隨即,他笑了,如同顧霜筠一般,滿眼都是歡喜。

  「好,明日一早我便請官媒上門,霜筠妹妹等著我。」

  「嗯嗯,我等你。」顧霜筠重重點頭。

  蕭虛懷拍了拍她的頭頂,腳下生風,十分歡快的模樣走了。

  他前腳剛走,霍禹立即跟進,被顧霜筠一把從後面抱住。

  「你幹什麼?別忘了明日你就要和別人定親了!」怒不可遏的大吼。

  「你願意我同別人定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怎麼辦?」

  「我是你娘?」

  「你少抓我的字眼。」

  「就抓你的字眼。」

  「你……」霍禹迴轉身,手揚起,卻怎麼也揮不下去,最後,那一巴掌落在了他自己臉上。

  「你幹嘛?!」顧霜筠驚呼,抓住他的手掌,細看他臉上,已經有了五條紅痕。

  「我打我自己,關你什麼事?」霍禹忿忿。

  「你打我喜愛的男人,就關我的事!」

  「我方才可沒動手,否則,他今天別想全須全尾的出這個門!」

  「誰說蕭虛懷啦,我說的是姓霍名禹,第一次見面就大言不慚自比大禹的人。」

  「你到底有幾個……」吼到一半頓住,反應過來她話里的人似乎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