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有什麼消息嗎?」
安子善把手機放在耳邊,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隨意的走在操場上。
山陽初中的操場周圍種了一圈觀賞櫻花樹,此時正是盛開的季節,粉白相間的花朵,遠遠望去就像給偌大的操場圍上了一條粉白色的圍巾。
對此美景,安子善卻沒有過多的注目,操場上三五成群的學生倒是不少,偶爾還能看到兩個目光躲躲閃閃,臉頰微紅的男女學生,小心的勾拉著手指頭。
手都不敢牽在一起,偶爾有別的學生經過或者是附近傳來大的喧譁聲,他們就會慌張的鬆開勾在一起的手指,裝作恰好路過的模樣。
看的正在接電話的安子善樂不可支。
怕啥子嘛,大大方方的在一起。
「有啊,不過善小弟是遇到什麼開心事了,笑的這麼歡,說出來讓姐姐高興一下。」
唐柔醉人的御姐音巧笑嫣然的在安子善的耳旁響起,惹的安子善心癢不已,看著身邊盛放的櫻花居然嗅到了唐柔身上的香氣。
安子善知道自己肯定是產生了幻覺。
他樂呵呵的回道:「沒什麼開心事,只是看到了幾對學生小情侶,扭扭捏捏的樣子……」
聽到安子善手舞足蹈的講述,唐柔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副情景,兩個穿著初中校服的學生,一男一女互生好感,眉目傳情的徜徉在紛落櫻花樹下。
好美呀!
盛放的櫻花和純純的愛戀,多麼美的一副畫面,這大傻子居然笑成這樣。
簡直就是不解風情!
安子善如果知道唐柔心裡的嘀咕,他得冤枉的吐血,難道你不覺得這倆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樣,挺逗的嘛?
好吧,女人跟男人的思維方式不同。
「你們學校居然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可惜了,我都沒去看看。」
唐柔輕幽的嘆息聲緩緩響起,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如果自己去看安子善,兩個人一起走在櫻花樹下的情景,頓時覺得更美了。
安子善愣了一下,錯愕道:「也不是多麼美啊,柔姐,我們這操場都是沙石的,就周圍種了一圈櫻花樹而已,沒多少。」
「這比武大的櫻花差遠了。」
唐柔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子,於是她有些氣惱的憤憤道:「我說美,它就美,不說了!哼!」
「額……」安子善傻眼,怎麼回事,聊的好好的,咋個突然就惱了呢,我也沒說什麼吧?
確實不算什麼美景啊,安子善再次掃視了一圈櫻花,確認了一下。
對,不美,如果操場都是真正的草皮,冒出來一片嫩綠色,那才叫美呢。
這女人,不知哪句話刺到她了,安子善有些無語,他懷疑唐柔的對美景的定義有什麼偏差。
心裡這麼想,嘴上安子善可不敢這麼說,他的情商多少還是在線的,連忙打著哈哈,恬著臉把這個話題給岔開了。
「嘿嘿,姐說啥就是啥,那個,您這次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消息了嗎?」
似乎唐柔也覺得剛剛自己耍的小性子有些不好意思,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順著安子善的話茬下了台階。
只聽她高興的說道:「嗯,有消息了呢,師父他老人家同意見你了,讓我帶你去找他。」
「真的嗎?同意了啊?什麼時候出發?」
安子善瞬間興奮起來,終於有消息了,這些日子自己都等著急了。
聽到他的聲音在頃刻間高了八度,唐柔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媚眼如畫,有些耐人尋味道:「你就這麼著急嘛?」
原來他這麼在乎我的事情,幫我救媽媽!
「啊?」安子善愣了下,著急,能不著急嘛,弄不清楚生命時鐘的情況,心成天吊在那兒,好慌的說。
「著急啊,萬一時光機啟動了,我就必須得去京城了,到時候指不定發生什麼事情呢,在那之前,我們把時空之盤的事情整明白,就萬無一失了。」
唐柔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心裡暖烘烘的,乍暖還寒的春風居然也那麼輕柔起來。
於是,安子善便聽到了那醉人的柔聲細語,如在耳邊竊竊私語一般,「那好嘛,師父不在京城,所以你要先來京城,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師父那兒。」
安子善愣住了,好奇道:「不在京城?那你師父在哪兒呢?」
「在蜀川省呢,還是挺遠的。」
「蜀川?」安子善眉頭微皺,暗自思索著,上次唐柔說他師父是神秘局局長,神秘局總部在京城啊,他為什麼在蜀川?
雖然心裡很好奇,但也沒再多問,便笑著回道:「那好的,什麼時候出發呢?柔姐。」
「你明天就需要來京城呢,師父說三月初八讓我們到。」
安子善又愣了,一臉不解道:「姐,陰曆的三月初八嗎?也就是後天,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初八那天?」
唐柔蹙了下眉頭,幽幽道:「師父說那天宜出行,是個好日子……我看了老黃曆,確實是個好日子。」
「好日子……好日子……」
這三個字不停的在安子善的耳邊迴蕩,他一臉懵逼的失神望著面前的櫻花樹,呆若木雞。
「講究人兒啊!」
安子善呆了好一會兒,驀然長嘆道。
「那行吧,等我確定行程,再通知你,柔姐,你記得去機場接我啊!」
「好的,曉得了。」
跟唐柔掛了電話之後,安子善便漫無目的的溜達起來,腦子裡想著最後她說的關於好日子的問題。
不知怎的,他就是心裡惴惴不安,這個好日子真的只是唐柔師父的個人習慣嗎?
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隱晦的東西。
「叮鈴鈴……嗡嗡~」
安子善怔了下,抬起手,看了一眼響鈴振動的手機,眉頭微皺之下接了起來。
「喂,老吳,有什麼事嗎?」
「少爺,我確認過了,張方倫確實是第一次去偷聽咱們談話。他只是因為好奇秦泗秋到底在公司內部是什麼關係,因為一建唐川下面只有四大總工,競爭很激烈,所以……」
「所以他以為秦泗秋有唐川的關係,想通過秦泗秋示好唐川,達到在一建副總升職過程中提供幫助的目的。」
吳玉川的聲音有些低沉,面色很是難看。
那天把安子善送走之後,趙丹丹就查出了在他辦公室門口偷聽的人。
雖然三樓沒有安裝監控,但是一樓和二樓都有,張方倫也就是張工從一樓到二樓,然後消失在二樓的監控中,他的行止舉動在監控中一清二楚。
趙丹丹剛找到他的時候,他雖然辯稱自己是去二樓找人,但是在完整的監控面前,他很快就招認了。吳玉川因此在公司內部緊急高層會議上大發雷霆,張方倫自私的行為讓他在安子善面前丟臉,留下了不可靠的印象,這讓他怒不可遏。
在會議上把唐川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建的整個管理層都因此受到了處分。
但張方倫他沒有處理,牽扯到安子善,他私自處理恐引起安子善的不滿,所以才打電話過來。
聽到吳玉川的話,安子善沉默下來,其實那天事情發生後,他沒有再過問而是告訴了老吳那些隱秘,就想表達一個態度,自己相信他。
並不會因為這次偷聽事件而懷疑他的忠誠,安子善覺得自己傳達的信號已經很明確了。
可吳玉川卻因為偷聽事件,這些天連著給自己打了五個電話了。
顯然,他不放心,他心裡不踏實。
安子善輕嘆一聲,斟酌了一下說道:「老吳啊,事情既然調查清楚了,就行了,張方倫畢竟是唐川的人,而一建又是你的親信,是你一手帶起來的,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他沒有聽到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算了啊!」
吳玉川面色沉了下來,這件事是非常犯忌諱的,少爺怎麼會不在意,怎麼還讓自己算了呢?
既然不可能不在意,那麼就說明對方非常在意,可怎麼處理張方倫才能打消少爺的疑慮呢?
按理說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可殺了張方倫,這……他真的做不到!
可是少爺說算了,難道不是想看自己的態度,讓自己解決張方倫?
他口口聲聲說一建是自己的親信,難道不是在提醒自己?
在一建和他之間,必須要有取捨嗎?
吳玉川面色悲涼,心中痛苦、糾結難安。
以前吳玉川還把安子善當個少年對待,可自從那天對方和他說了他是未來者,從十八年後重生的事情,他便明白了。
之前自己好奇的種種,安子善成熟的表現,都是真實的,他這副少年的皮囊之下本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靈魂。
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不成熟,怪不得在甬城的時候,面對死在地上的王文漢面不改色。
這一切都有了答案,三十多歲的男人,在社會上混跡了十多年,怎麼會沒有心機,那麼簡單。
安子善說完之後,吳玉川就胡思亂想著。
說到底,這件事,真的是是安子善輕視了,畢竟前世他事業最巔峰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員工二十人不到的小公司。
他根本不清楚,在那些大企業中對於信息保密看的有多麼重要,商場如戰場,偷聽領導的談話,這種行為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就可能是商業間諜,判刑坐牢都不為過。
往小了說,在企業里現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安子善是為吳玉川著想,可在吳玉川想來卻覺得安子善是對自己有了猜忌。
這真是美麗的誤會。
不得不說,雖然安子善現在也算是建立了偌大的商業帝國雛形,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在蓮山甚至可以呼風喚雨。
可他得到的這一切,都太速成了,很多想法和認知還停留在前世社會底層的行為方式中。
最終,吳玉川還是忍不住哀聲道:「少爺……,我求求您,饒張方倫一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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