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米國得州的一場龍捲風。」這就是蝴蝶效應。
在安子善看來簡單理解就是任何事情都是存在連鎖效果的,所以一個微小的改變,經過時間的推移都會出現更多的變化。
安子善躺在炕上,平復波動的心情,靜靜的思索著關於命運和未來的話題,沒來由的,突然安子善感到一陣心悸,心跳加速,呼吸紊亂。
猛的坐了起來,安子善面色難看的嚇人,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自己不去參與這次村戰,還會有其他的意外發生,自己心神悸動,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難道是大哥身上。
想到這兒,安子善不淡定了,趕緊從炕上下來,走了出去,在院子裡找到張母說道:「娘,我聽大哥說他下周就要中考報志願了,他也不知道報啥,你跟爸不給出出主意嗎?」
「哦……,快了啊,那你喊你哥過來,我問問他,他也不說,我都記不得。」張母頭都沒抬,一邊忙著手中的活計,一邊說道。
安子善苦笑,這就是他的母親,他很理解,從小到大,他們一直很忙,非常忙,雖然日子並沒有越過越好,但是他們也在盡他們的所能掙取微薄的金錢供他們上學,養育他們長大。
其實這種情況,在農村是普遍現象,農村孩子的學業父母都不太關心,他們只會關心最後考試成績的如何,具體的學習過程,他們從不關注。
當然不是他們不想關注,而是他們有限的時間都在忙碌,都在工作,都在掙錢,他們也覺得學習是一個人的事情,學校里老師好好教,自己的孩子好好學,就行了,哪兒還需要自己監督、陪伴學習之類的,更遑論什麼學習班,補習班了,那是什麼?
大部分的農村人只能付出自己的體力和時間,來換取微薄的收入,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付出的時間會更多,但是換取的收入卻越來越少了。
寒暑假農村的孩子在幹什麼?
各種撒歡的玩,只要不出事,人沒事,父母都不管,也沒空管,因為他們沒有寒暑假。
安子善清晰的記得自己的父親,曾經在蓮山縣工作的時候每天6點不到就出門了,晚上基本都是九點左右才回家,干建築活是非常累的。
父親每天都是吃完晚飯倒頭就睡了,其他的,管不過來了,他們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體力,所以年邁之後渾身每一個關節都在疼。
曾經安子善是有過抱怨的,別人家的父母都那麼厲害,那麼有錢,日子過的多好多好,而自己家卻是如此光景。
後來,安子善踏上社會,再後來自己創業,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也深深的理解了自己父母的拼和無奈。
每個人在一個環境中,都有自己的無奈和極限,不管你怎麼努力,你的能力,你的資源,你的眼光決定了你最終達到的高度。
如果沒有貴人相助,很難跳出固有的圈子,而即使在一個不變的圈子裡,還是要保持拼命的努力才能獲得現有的酬勞,因為任何一個圈子都有數不盡拼搏的人,不拼就會被淘汰。
魚有魚的世界,蝦有蝦的世界,不努力,都會沒飯吃,因為魚有大小,蝦也有大小。
「那我去找大哥了,娘」
雖然想了這麼多,其實也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安子善跟張母說了一句撒腿就跑了出去。
記憶中的位置,這次兩村的熊孩子摔跤的地方就是在村子靠後方,快要到姥爺家了,那邊有一塊較大的空地。
安子善是真的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他擔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大哥身上,飛一樣的跑到那塊空地附近的時候,遠遠的安子善就看到了大哥和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孩子走到了空地的中央,那個不認識的孩子長的明顯比大哥壯一些。
「哥……哥…哥」遠遠的,一邊跑安子善一邊大喊著揮著手,阻止大哥動手。
這時,安子良剛走到一群孩子的中間。
他帶領的一群安莊的孩子和李家坪的這幫人已經比過四場了,他們輸了兩場,再輸一場他們就徹底的輸了,所以他這場至關重要,更別說他還是『帶頭大哥』。
活動了一下手腳,剛跟對面撂下一句:「看我把你放趴下…」就聽到了自己弟弟的呼喊聲,安子良疑惑的抬起頭來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安子善呼哧呼哧的跑向自己,一邊跑還一邊揮手。
咋地了這是?安子良很困惑,這小子不是說不來嗎?發生啥事了啊。
安子良跟對方說了一句「先等會啊,我弟弟來了,不知道啥事呢。」
遠看著安子良站在那兒望著自己,沒有動手了,安子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跑到近前,看著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這群人,安子善小聲嘟囔了一句:「一群熊孩子,不讓人省心。」
「啥事啊,弟弟,趕緊說,我還忙著呢。」安子良看著弟弟過來也不說話,急眼了,輪到自己大殺四方了,這還來攪局了咋地,也不說話。
安子善翻了個白眼,親哥也是熊孩子,更不讓自己省心,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我緩口氣不行啊,我跑這麼遠累著了。咱娘讓我找你回去,不知道啥事,很生氣,你是不是惹啥禍了啊。」
「啊……」安子良臉色瞬間白了,別看這群熊孩子多麼貪玩,多麼能作,那是真的怕父母,農村父母管教孩子,沒人給你講道理,道理是啥,打,往死里打!
他們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不聽話就打到聽話,不服軟就打到服軟。
而對於熊孩子王的安子良來說,他被打的慘不忍睹的次數,真的不好數了,雖然每次他都嘴硬的很,但是疼是真的假不了。
看著瞬間沒了血色的小臉,安子善爽了,心裡嘿嘿直笑,小樣,治不了你,看你不乖乖回家。
「那…那個,不玩了,我回家了,下次再決勝負。」安子良嚇的嘴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說完,撒腿就往家裡跑,也不管安子善能不能跟上。
周圍,一圈熊孩子一臉同情的看著遠去的安子良,還有幾個熊孩子一臉壞笑,有一個安子善不認識的孩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慘嘍,子良估計會被打的很慘,不知道幾天能下炕,嘿嘿…」
「嘿嘿」
「嘿嘿」
一群熊孩子一幅大家都懂的表情,齜牙咧嘴的笑開了。
安子善也不搭理這群熊孩子,看了一眼安莊村的幾個孩子,嗯,都認識,都是數得著的皮,安東、安陽、余彧、張浩,嗯,我記住你們了。
然後盯著正準備跟大哥交手的那個孩子,嗯,姑且稱之為交手吧。
濃眉大眼,厚嘴唇,臉型偏橢圓,滿臉的遺憾,但也沒有抱怨,目光中也是幸災樂禍。
觀察了一陣,安子善發現這孩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然後想了想,好吧,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就是普通的小孩打架,當初自己骨折看來也只是湊巧,不再理他們,安子善扭頭往家裡跑去。
這幫孩子也不搭理安子善,在他們眼裡安子善是小孩,他們都是跟安子良同齡,甚至還要大一點的。
孩子的世界很奇怪,大孩子不喜歡跟小孩子一起玩,這個大小可能並沒有太大的年齡差,僅僅只是輩分而已,而小孩子卻喜歡跟著大孩子一起玩,一個個就像跟屁蟲一樣,從前的安子善就是如此。
此時的安子良,卻沒有安子善這樣的好心情,煞白煞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