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貴妃和曹總管走後,恆王府也清靜了,江鳳華直接回了攬月閣,而蘇婷婉則被安排在西院的檀香院。
這時,謝觴莫名其妙追了上來,朝江鳳華問,「你的腳可好些了?」
江鳳華沒想到謝觴會追她到攬月閣,畢竟蘇婷婉已經進府。
她以為這一世謝觴不會那麼快娶蘇婷婉進門,沒想到還是逃不掉上一世的命運。
蘇婷婉還是在三月二十四這日進府了。
她微微福了一禮,「好多了。」
謝觴清楚地記得她走路很緩慢,應該是還未痊癒所致,「太醫院的藥酒十分好用,效果也很好。」
「臣妾知道,揉了藥酒所以現在也沒那麼疼了,走路也不用人攙扶了。」江鳳華語氣疏離,媚眼如絲。
「今天燙傷了吧。」謝觴無厘頭問她。
江鳳華瞪大了眼睛,很快反應過來,主動掀開衣袖,露出潔白的皓腕,纖纖玉指修長白皙,指甲修整得圓潤漂亮。
這雙手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
她溫聲道,「塗抹了藥膏,現在已經沒事了,一點點紅,不礙事,謝王爺關心。」
「天色不早了,王爺奔波了一天,蘇側妃也一定還在等王爺,鳳華便不留王爺喝茶了。」
他急聲道,「謝謝你,本王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江鳳華頓了頓,「這種事情本就該臣妾以王妃的身份去處理,王爺不必謝。」
說完,她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留戀。
謝觴握緊了拳頭藏在衣袖裡,「本王還有公務要辦,去書房。」
是夜,昏暗的書房裡燃著豆大的燈蕊,四周漆黑一片,謝觴慵懶地坐在軟榻上,閃著一雙森冷蝕骨的眸子,周身透著冷寒,他聲音冷沉,「查清楚今日城中散布謠言的人是由何人指使了嗎?」
「卑職無能,還未查出。」地上跪著的人身著一襲黑色勁裝,他的身影並沒有在光影里出現,恭敬地低垂著頭,只讓人感覺那裡根本無人。
細微的聲音傳出:「對方並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不過卑職可以肯定一定是女人散播出的消息,她們應該會易容喬裝之法。」
謝觴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散播這些流言的目的要做什麼,所以他將計就計,藉此機會將這些流言傳入了宮中讓帝後知曉。
皇上知道他在宮外的所作所為定然震怒……
他淡淡道:「退下吧!」
待黑影離開,謝觴才挑滅了燈蕊,整理了錦袍,跨步出了書房,想起剛才江鳳華的話,她的神色淡然無波,仿佛蘇婷婉一進府,他們之間便有了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
猶記得前一天她還趴在他懷裡哭得傷心欲絕,今天她出現在王府門外時卻沉穩端莊,不卑不亢,三言兩語就嚇唬住了那些人。
天空中是皎皎明月,幽暗的夜色中,他長身玉立站在廊下,英姿挺拔如松,步態從容如風,他毫不猶豫朝檀香院走去。
蘇婷婉自從被送進檀香院就沒出去過,汪嬤嬤派了人把守在門口,她走一步都在人的監視之中,索性就不出去了,直到謝觴出現在檀香院的院子裡。
謝觴跨步進來,朝著守在門邊的人道,「你們是把本王的側妃當犯人看守了吧,滾開。」
兩人連忙退開,恭敬行禮,「王爺息怒。」
蘇婷婉打開門一把衝進了謝觴的懷裡,「阿觴,我總算見到你了,她們不讓我去找你。」
謝觴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我這不是來了嗎?」
她一把將謝觴拉進了屋子,「哐當」一聲,門被她關上,又插了門栓。
守在門口的李管事和張管事瞧見這樣的情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猴急成這樣。
屋內,蘇婷婉的小臉變得通紅,嬌羞的模樣無不在釋放信號,「今天晚上阿觴會留下來陪我的吧!」
謝觴看到這樣的蘇婷婉,有些不認識了,印象里她總是拒絕他。
他身子有些僵硬,捏緊的指節漸漸泛白而後又鬆開,仿佛要讓腦海里的那張絕世容顏消散,他點了點頭,「會,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婉婉……」他捧著她的臉,動情地親吻了上去,直到她嬌氣粗喘引他到了床上。
他不知道為何,儘管自己盡情地親吻她,都讓他進入不了下一個狀態。
她被動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等著他攻城略地,可就遲遲等不來他的下一個動作。
蘇婷婉也察覺出異樣,主動地回吻,可是他依然沒有進入狀態。
她心中懊惱,他怎麼不脫她衣裳。
以前他們雖然互相喜歡,可從未做出男女大防的事,她很自尊自愛,他亦自持自重。
蘇婷婉不是閨中養大,這種事情雖然沒經歷過,但是由於府中姨娘太多,她爹又太風流,她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
情到深處,她身體不經意地戰慄起來,她嬌聲低喃,「阿觴……」
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王爺,衙門出大事了,您快去一趟吧!」
謝觴瞬間驚醒,沉聲道,「何事?」
林楓在外焦急道,「發生了命案,死者正是刑部尚書楊敬,衙門裡來人了,正等在前廳,王爺現在是京兆府尹……不能不去。」
林楓是見過蘇婷婉與王爺相處的,沒確定關係時,她大大咧咧,規規矩矩,可是後來,動不動就又摟又抱又親又啄,他都沒眼看。
謝觴現在是京兆府尹,盛京發生重大命案他肯定要到場主持,更何況死的還是二品高官,誰有膽子和本事殺死刑部尚書。
他翻身而起,開始整理衣袍,「出去知會一聲,本王馬上就來。」
片刻,謝觴穿戴整齊,正要出門,蘇婷婉眼中閃過惱怒,「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嗎?」
謝觴溫聲安慰,「等本王回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寢室。
蘇婷婉衣裳凌亂,卻連條腰帶都沒解,她滿眼失落,不管什麼事,今天晚上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期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