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童話世界 (萬訂求月票)
大浪灣道,10號。
夜色中,五輛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莊園內。
雖然和青衣島的百畝莊園沒法比,但能在這樣的老牌富人區坐擁十四畝莊園,也當得起奢華二字了。
車隊停穩後,第二輛勞斯勞斯車門打開,蘭瓊英抱著才三歲的兒子何有龍下車後,看到等在道旁的何萍詩就哭著上前叫道:「潘茜!你差點就見不到我們了!」
何萍詩目光有些清冷的看著自己母親,過了稍許心裡還是無奈一嘆,問了句:「那邊派人過來了麼?」
李幸沒有打攪她們母女談話,既然父親李源說了不要介入何家事,那就沒必要參與。
安排了曹永珊回房休息後,他就走向後方,見譚成站在那揉著肩膀,李幸打量稍許笑道:「跟人動手了?」
譚成嘖嘖笑道:「主教山那邊已經瘋掉了,派了上百人去淺水灣。不過賭王還是派人攔了下,不然我們都趕不及。太子,你這裡的人手……恐怕不大夠吧?」
大房常年住在主教山,等閒不露面。
但這一次,估計真要發瘋。
賭王當年都是仗著人家的勢起家的,可想而知大房的實力。
即便這些年衰敗了些,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大浪灣這邊只有二十來人,偌大一個莊園,真有事未必夠用。
李幸雙手插兜,笑了笑道:「她又不是只有一個仔,港島不會有人再燒李家的屋的。」
莊園裡雖然只有二十多人,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組裝出火器來。
真要有不怕死的,李幸願意成全。
譚成豎起大拇指笑道:「挑!夠拽!不過也多虧如此,不然鬼佬都敢在港九稱一聲太上皇啊。」
這說的既是賭王大房,也是滙豐大班沈壁,在李家橫空出世前,沈壁就是上層圈子裡公認的港九太上皇,比港督還威。
但如今這個說法提的人已經不多了……
沈壁依舊很厲害,可至少已不再是唯吾獨尊。
普通人或許感覺不到什麼,但到了譚成這個層次,已經能感覺到明顯的不同了。
死死籠罩在港島上空的滙豐,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李幸拿出煙來,讓給譚成一根後,又對不遠處譚成跟來的兄弟道:「拿去散給兄弟們抽,四九城的小熊貓,不是萬寶路能比的,我也就這麼點了。」
譚成小弟簡直受寵若驚,忙上前雙手接過後,低頭道:「多謝太子。」
譚成對李幸介紹道:「他叫盛海仔,是尤伯最器重的契仔,很有頭腦。」
李幸手裡把玩著一根香菸,道:「你們和記挺有意思,兩年換一次坐館,比漂亮國還講抿煮……伱手下那六千人握不握得牢?」
譚成笑道:「安啦!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我也進不來這裡。」
他手下六千兵馬,是整個和記最精華的勢力所在。
雖然和記號稱二十萬,但真正能出手的,也就譚成手下這六千人手,其他大多是記個名入門,交會費保平安,壯聲勢的。
就這六千人手,已經讓和記幾乎獨大於港島江湖了。
不過譚成又道:「條四和號碼幫那邊有些狗急跳牆,粉檔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大,財力大盛……」
李幸笑道:「找O記嘛。對那些畜生,講什麼江湖道義?」
一旁盛海仔恨不能瞬間失聰,啥也聽不到。
譚成苦笑道:「拜託啊大曬,我又不是你,我是江湖中人,做二五仔出賣同道是江湖大忌,我真不想被人斬死啊。」
李幸笑道:「食腦啊撲街,O記不給力,那就多弄些麵粉賣給缽蘭街的鬼佬咯。那些白皮鬼佬那麼可惡,窮鬼跑來港島騙財騙色,雖然痴女活該,可還是很不爽啊。鬼佬樂見華人吸,看到他們自己的仔女吸,你猜他們急不急?鬼佬急了,O記自然會給力。」
譚成哈哈笑道:「我挑!果然是大曬!OK,我照辦。不過太子,還是找些出路來搵食了。西方鬼佬經濟不好,最近港島失業的人有些多,拜入社團的也多,我真的有些吃力。」
李幸將手裡的香菸彈射丟給譚成,道:「再撐一撐吧,還不到時候,搞高科技你們又做不了,再撐一年,估計要開不少工廠。對了阿成,和汏圈的人還有聯繫嗎?」
譚成搖頭道:「真不敢,我都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猛。在老美和加拿大,打哭安南仔,猛的一塌糊塗。不過,也被警方嚴厲打擊,成為國際罪犯。不是吧太子,你想讓我學汏圈?不是我不敢,是真學不會啊。我們社團是打架,他們是打仗啊。龍虎堂的人手你又不給我……」
李幸訝然的多看了他一眼,譚成立刻舉手道:「OKOK,開個玩笑!那些猛人,你給我我也用不起。」
李幸道:「再堅持一年,給你介紹些好生意。還有事今天就不留你了,去忙吧。」
譚成笑道:「好,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告辭!」
說完往外走,盛海仔跟在他身後,轉身時,和李幸對視了眼,微微頷首,未留痕跡。
幾輛車消失在莊園門口後,李幸回頭發現何萍詩還沒帶家人進屋,他走過去時,蘭瓊英居然還有心思關心他的事:「維克多,大哥成這個人鷹視狼顧,不會甘心久居人下的。」
李幸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女人權勢心是真的重,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關心這些,他笑道:「蘭姐,你最近在讀三國嗎?」
他不大習慣叫別人媽咪,正好仿聶雨例,以蘭瓊英看著年輕為由,叫她蘭姐。
賭王那邊還要更客氣些,叫一聲何生。
何家不是傳統的中國家庭,受葡萄牙和英國影響更深些,倒不是很在意這些。
何萍詩沒好氣道:「她覺得我們家的仔都好好,有勇有智,聽我說你們從小都在讀名著,她就給有龍讀三國。」
李幸點頭道:「放心吧,我跟譚成是合作關係,談不上人上人下。」
譚成只要不是真的發癲,他就不會對李家不利。
而且,他還有後手,除了家裡人之外,九龍城寨那邊還有一支力量,另外就是,李思當初留下的大佬原的人手。
哪怕不提他李家父子本身,單憑這些伏手,大哥成也翻不起浪來。
港島這座城實在太特殊了,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江湖氣。
不要說現在,就算是回歸後,幾十萬古惑仔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消失了麼?
社團換個名,變成公司而已。
這種江湖氣是由其獨特的歷史原因和地緣定位造成的,除非港島有一天成為內地的一個市縣,不然幾乎不可能根除。
而李家想要真正在港島紮根,這方面不可或缺。
頓了頓,李幸看著蘭瓊英道:「蘭姐,你進去休息吧,何生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你可以好好想想,該怎麼同他說。」
蘭瓊英急道:「維克多,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要是在港島,我還有幾分勢力,安排安排可能辦到。可那裡是葡萄牙,黎家在那邊聲勢顯赫,我怎麼可能有力量辦得到這樣的事?」
李幸看了眼何萍詩,見她默然垂淚,輕嘆一聲道:「蘭姐,那邊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等於失去了希望,是個人都會發瘋的。你和小龍又不可能永遠藏在屋裡不出來,或許出國去避一避才能寬鬆些,等那邊冷靜下來再回來也不遲。」
「可是……」
蘭瓊英顯然不甘心這個時候離開,她太了解賭王是什麼人了,更了解大房會怎麼對付她,她敢離開半年,賭王身邊百分百會有新女人占位。
李幸直言道:「蘭姐,我爸爸有明說,我家不適合干預何家的家事。而且這些事實在是……沒法干預,抱歉。」
對於蘭瓊英那些藉口,李幸實在很難相信,站不住腳的。
非常淺白的道理,這種所謂的懸案,誰是最大獲益者,誰就是兇手。
正是因為葡萄牙那邊是大房的老家,才更能打個出其不意。
至於沒有力量的說法就更可笑了,隨便拿出一百萬,有的是爛仔來做這樣的事,葡萄牙一樣有窮鬼。
就李幸所知,何萍詩的親舅舅,就很擅長做這樣的陰私事……
不管蘭瓊英有一百個藉口還是一萬個藉口,都無法否認,大房唯一的兒子死後,她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看看她給孩子取的名,非龍即鳳,就知道她的野心有多大了。
但這是她自己的事,李家肯定不會參與到這種臭糞坑裡。
李家那麼多孩子,還想正經說親呢。
萬一讓別人誤會,李家參與到親家的內鬥事中,那可不是好名聲。
歷練這麼多年,李幸已經不會為了所謂的情面而開不了口婉拒了。
哪個能成事的人會要這種沒有意義的臉面……
蘭瓊英雖然對李幸的表態極其失望,但也不好再說什麼,跟著何萍詩去了裡面暫歇。
李幸則在花園裡站了會兒樁,等老丈人的到來……
……
「潘茜,李家在美國真的有賺幾十億美金咩?」
客廳,何朝鳳看著姐姐問道,她比何萍詩只小兩歲,今年也十八歲了,但相貌上相差許多……
她的表情倒是很輕鬆,還有心思打量這處豪宅。
對於這個親妹妹何萍詩平時倒也還算親近,點了點頭,不過沒多說什麼,她看著蘭瓊英道:「媽咪,舅舅和這件事有無關係?」
她知道舅舅蘭華英一直幫蘭瓊英做事,處於同大房爭鬥的第一線。
蘭瓊英不耐道:「我都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何萍詩見她還不耐煩,頓時火冒三丈大聲道:「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出去問問,看看邊個信這件事你是無辜的!」
蘭瓊英也發火:「那我能怎麼辦?給人家抵命咩?潘茜,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到底怎麼才肯信我?」
何萍詩三妹何朝霞抱怨道:「大姐啊,姐夫什麼態度嘛,這個時候不幫媽咪,一點擔當都沒有……啊!」
何萍詩一耳光甩出去後,憤怒道:「要不是你姐夫頂著爸爸的壓力,把你們接到這裡來,你現在已經被人斬死了!不知好歹,起碼的恩義都不知做乜人?」
見她震怒,蘭瓊英氣焰也消下去不少,道:「有話好好說嘛,你們都是我生的,如果還不能團結,那怎麼和人家斗?大房朝英剛才打電話話我說,一定要斬死我所有仔女,替她弟弟報仇的。你們再窩裡鬥,還不被人欺負死?」
何萍詩聞言看了圈可憐兮兮的弟弟妹妹,心還是軟了下來,冷笑道:「怕什麼?我是家裡老大,要斬也先來斬我。吹水邊個不會?讓她來斬我試試。她老豆我都不怕,會怕她?」
「……」
賭王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李幸忍笑乾咳了聲,道:「小詩,何生來了。」
客廳眾人聞言都是陡然一驚,蘭瓊英眼淚瞬間嘩嘩的,走向門口方向,哭訴了起來:「老爺,我們差點見不到你……」
賭王臉色很不好看,目光冷淡的看了蘭瓊英一眼後,眼神有些複雜的看過三歲的兒子何有龍,也是他如今唯一的兒子。
他今年已經六十歲了……
最後,看向何萍詩道:「潘茜,事情你都知了?」
何萍詩面色木然的點了點頭,賭王問道:「你是你媽咪的長女,你認為該怎麼辦?」
何萍詩沉默不言,李幸微笑道:「何生,我爸爸有告訴小詩,李家人最好不要參與別家的家事。」
賭王差點沒氣死,他也算是梟雄之輩了,眼睛如老鷹一樣森然的盯著李幸道:「潘茜是何家的女兒!」
李幸不為所動,看著賭王近乎冷酷道:「小詩是我的愛人,善良而高貴,和所有下三濫的惡毒事沒有任何關係。何生,你想讓她沾染這些事嗎?如果李家不得不出手,結局肯定不會是你想看到的那樣。」
一直悲泣的蘭瓊英仿佛忽然大徹大悟了,她對賭王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為了表示清白,我帶仔女出國讓位。我真的對你那些家產一蚊也不在意,我只要仔女平安啊。」頓了頓,又悲痛道:「老爺,如果這件事是對家出手挑撥離間,連有龍也賠了進去,那……」
何萍詩開口道:「我讓人現在去訂機票,明天一早你帶他們去……」
話未說盡,回頭看向李幸。
李幸看著女友道:「去加拿大吧,我讓人安排一下。」
譚成沒有和汏圈聯繫,不是他不想聯繫,而是因為汏圈現在不跟他聯繫了。
在血洗霸占北美唐人街的安南仔後,汏圈幫在國際警方發起剿殺前,蟄伏了起來,成了泥瓦工、水電工、建築工……還有一部分,成了生意人,做藥品生意,譬如止痛藥。
在西方,只要不是緊急暴斃的疾病,沒有什麼是一片止痛藥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嗑兩片,三片,四片……
合法,還他麼科學。
別說現在,三四十年後依舊如此。
汏圈以不到當地藥店一半的價格,將止痛藥賣到飛起……
有了正經的來錢渠道,也就在加拿大真正站住了腳。
這些事何萍詩都不知道,但她相信李幸,便對蘭瓊英道:「就去加拿大。什麼時候爹哋和那邊查出真兇了,什麼時候再回來。蘭華英不要走,如果是他做的,就讓他賠命。」
蘭瓊英聞言驚怒,大聲道:「潘茜,那是你親舅舅!」
何萍詩憤怒道:「死的那個是我親哥哥!如果真是蘭華英做的,我叫他不得好死啊!」
蘭華英今天為了何家的大房二房之爭來這麼一出,將來會不會為了李家的大房二房也擅自做主來這麼一出?
何萍詩想想都不寒而慄。
她是真的憤怒,為什麼何家不能像李家那樣友愛和睦?
為什麼明明是至親,卻成了比仇人還更仇恨彼此的人?
以她對蘭瓊英的了解,還真不信這一出是自己這個媽咪乾的。
野心夠大,但蘭瓊英絕不是這麼心狠手辣的果決之人。
至少,這個主意不會是她想出來的。
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親舅舅。
何萍詩不會以為他有多麼偉大,是為了親情才做的這些事。
蘭家真對蘭瓊英這麼好,也不會讓她中學去當舞女,十四歲就嫁給一個三十六歲的老男人。
蘭家當年是開絲綢店的,並不是過不下去!
這些年蘭家打著「賭王外戚」的旗號,在濠江、港島自己開公司不知撈了多少錢。
如今出手,不過是想要的更多罷了!
可這樣做,又將何家的臉面置於何地?又將她置於何地?
何萍詩做事向來簡單,敬我三分,還你一丈。欺我一升,也要還他三斗!
蘭華英做事做絕,還指望她心軟?
蘭瓊英還想說什麼,可是沒等她開口,賭王就大聲叫了聲:「好!這才是我的好女!」
賭王目光激賞的看著何萍詩道:「乖女,你放心,爹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叫別人看我們何家的笑話!」
相比於其他仔女,賭王再一次確定,這個二房長女如同鑽石一樣耀目。
……
青衣島,李氏莊園。
晚風習習。
二樓臥房內,夫妻四口子忙完正事,熱烈慶祝了番後,聶雨光溜溜的躺在邊上,蠶絲被都不願蓋,愜意自然舒心,笑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去做那麼殘忍的事,而且還是至親骨肉間。」
婁曉娥享受著事後丈夫的細心推拿,她覺得這樣的日子過下去,她能活到一百二,笑呵呵道:「無非就是貪心唄。」
婁秀還是比較單純,對這個世界還抱有美好的幻想,餘韻未消,俏臉上滿是春色,看著李源道:「真的是胖胖她媽媽做的呀?看著不像這種狠人啊。」
李源笑呵呵道:「古代做官講究四個字,身言書判。首先相貌就得過關,所以打唐朝起,宰相無論忠奸,都是大帥逼,不能以貌取人的。」
婁秀嗔道:「帥哥就帥哥,你還帥……」
「噗嗤!」
聶雨沒忍住,躺在那咯咯笑了起來。
都說她傻,這個秀姐其實才是真傻。
當然,也不能說傻,只能說真不諳世事。
怪不得,李源專門找來劉雪芳和高衛紅兩個帶小七和小九。
兒子傻點沒關係,女兒可不成。
這兩人一個冰清玉潔,自強不息,一個落落大方,知書達理,並且都是能夠自立自強的性子。
嘖,這爹當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婁秀不好意思的輕輕踹了聶雨一下,道:「我還是不信,二太能下這樣的毒手,太可怕了。再說,做的這麼明顯,她不怕影響自己女兒的形象啊?以後誰家會娶這樣人家的女兒?她將胖胖置於何地?」
婁曉娥嘆息一聲,道:「可能是昏了頭一心為了兒子,也可能……不是她乾的?源子,能查出來是誰下的手麼?」
李源搖頭道:「這世上能破的案,其實不多。全世界的破案率都很低,只是為了和諧,不讓壞人心動,所以沒有宣之於眾。像車禍這樣的案子,特別是背後摻雜著陰謀的,一百個里,能破出一個來就算不錯了。如今來貨車司機都死了,做的很絕,更不用多想了。當然,賭王還是有的做。誰嫌疑最大,幹掉誰就好。」
婁曉娥道:「我聽說胖胖的舅舅,好像有些手段?」
李源冷笑了聲,婁曉娥皺眉道:「不對啊,他真要有腦子,不會想不到賭王會寧殺錯不放過……」
李源笑呵呵道:「他可能想錯了兩點,第一點,他以為胖胖會護著他這個舅舅,至少看在蘭瓊英的面上,借李家之勢,保他不死。第二點,何有光死後,賭王就只剩二房的一個兒子了。賭王今年六十歲,要給他唯一的兒子留下羽翼。」
婁秀訝然道:「沒錯啊,胖胖總不會看著她舅舅……」
李源搖頭道:「我之前說過幾回,胖胖這個丫頭,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論殺伐果決,一般人,別說女孩子了,就是成年男人都比不過。
如果沒有咱們家在背後撐腰,或許她還會站在二太身邊,保蘭華英一命。
可有咱們家在背後撐腰,她自有乾坤,又怎麼會甘心墜入污泥中?
所以她絕對不會攔著賭王收拾蘭華英的,只有這樣做,才能維持家族不破,不僅是何家,也包括她在咱們家的位置。
第二點嘛,是基於第一點之上的。只要胖胖能主動站在賭王這一邊,那麼她一瞬間就能取代之前何有光在賭王心中的位置。能做賭王唯一兒子庇佑者的不只是外戚,還有親姐。
而以咱們家對賭業表現出的素來蔑視的態度,也足以讓賭王放心,李家不至於吞併何家家業。所以,這是蘭華英第二點誤判。」
李源心裡也是覺得有趣,如果沒有李家,何萍詩沒有如此強大的靠山在,二房只能倚仗蘭華英那個舅舅,連賭王都不得不吞下這枚苦果。
因為大房顯然已經廢了,他不能自毀根基,再拾掇了二房。
但現在顯然不一樣……
推拿完婁曉娥,李源又把婁秀按倒扒光,拾掇了起來,笑道:「不提他們家的事了,估計胖胖那位舅舅這會兒已經被碎屍萬段沉江了。死了也乾淨,省得以後興風作浪瞎折騰。」
聶雨忽然嘿嘿笑了起來,道:「對,理他們呢。源子,你真給家裡借三億美元啊?哎呀,大雪生氣了怎麼辦啊?」
婁曉娥「鵝鵝鵝」笑了起來,又陰惻惻道:「你小心點,大雪可不是蘭瓊英能比的,幹掉你沒問題!」
婁秀繃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聶雨踹了婁曉娥一腳,氣道:「要干也是幹掉你!」
婁秀丟了件薄毯扔到聶雨身上遮了遮,道:「也不害羞!」
聶雨嘻嘻一笑,李源道:「生氣就生氣!我就是要讓她明白,誰才是我真正的心尖尖,免得她迷失在你們的捧殺中,真的相信了。」
「呸!」
婁曉娥氣笑的啐了口。
聶雨卻高興的在大床上打了個滾兒,覺得終於壓了那邊一頭。
眼看她滾的不是位置,都到李源正下方了,在她張口前被婁曉娥用腿攔到一邊去了:「招惹起來你又扛不住,我們可不想再幫你滅火了,消停消停吧。」
聶雨也不惱,只是樂。婁曉娥還是善良,都不去提醒她,這筆錢多半是秦大雪開的口借的,這功勞落在誰身上的問題,她同李源道:「爸媽還有大哥一家的行程都安排好了沒?」
李源道:「治國和他四哥、十八哥他們會辦妥的,放心吧。」
婁曉娥道:「是不是請師父一家也一起過來?」
這說的是趙葉紅一家。
李源搖頭道:「師父不喜歡那麼熱鬧的,飯桌上多一個不認識的人,她都不自在。等條件再寬鬆些,咱們家也買一架私人飛機,到時候再接吧。」
三個女人都坐不住了,此時港九大亨們還沒一人玩兒私人飛機,要到十年後,胖胖她爹才買了港澳第一架私人飛機,然後就是李黃瓜。
想想家裡有自己的飛機,那得拉風成什麼樣。
聶雨「哇」了聲,激動道:「是叫小雨號麼?」
婁曉娥:「……」
婁秀:「……」
聶雨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嚷嚷道:「怎麼了嘛,已經有曉娥號超級遊艇了,源子說將來要開一家秀館,收納無數珍寶的博物館,永久璀璨……輪也該輪到我了!」
李源對二婁笑道:「別說,還挺有理!」
婁曉娥樂道:「大雪呢?按順序、年齡大雪也在前面。」
李源拖長音調「哦」了聲,道:「是哦,而且那邊還在生氣中。我借給聶老三億美元,她那邊一毛不拔……看這事兒鬧的。算了,不管了,就叫小雨號!我就是要讓她看看,誰才是爸爸的心尖尖!」
本來都沮喪的聶雨一下眉飛色舞起來,看著李源合不攏腿,也合不攏嘴,樂道:「算啦!有這句話就好,就叫大雪號好了。我可不想鬧的家宅不寧!」
李源高興的抱起放腿上,嚴絲合縫,夸道:「看看,我的小寶貝多乖!」
聶雨:「咦嘿嘿!嗯……我好了!」起身逃跑。
李源:「……」
二婁快被這倆逗逼給笑死!
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跟活在童話世界裡一樣……
……
深水灣七十九號。
李黃瓜也帶著老婆和兩個小黃瓜一起吃夜宵,開夜談。
李澤駒道:「爹哋,李醫生家的事港島這邊已經知道了,滙豐那邊有沒有什麼說法?」
看著十六歲的長子已經很有幾分沉穩氣象,李黃瓜深感欣慰,不過想想大唐發生的事,倒是讓他有些不大提得起勁來,沉默稍許後,他點點頭道:「沈壁非常生氣,但是……」他搖了搖頭。
莊月明看著丈夫,道:「怎麼了?」
李黃瓜想了想,猶豫再三,還是將今日之事說了遍,不過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他不僅在兩個兒子的眼裡看到了激動和崇拜,連妻子的眼裡也是滿滿的欽佩和激盪……
李黃瓜摸了摸稀疏的頭髮,緩緩道:「你們不要覺得這種粗暴的威脅有多犀利,他能做乜呢?滙豐和大陸已經取得了非常好的關係,我們這些人,都得到了最高一級的接見。我們都有隱晦的提及此事,那邊給出過保證。所以,他也只是恐嚇而已。」
李澤凱道:「爹哋啊,李家這次在美國賺了好幾十億美元,超級有錢的。」
李黃瓜笑了笑,道:「有滙豐銀行的錢多嗎?那麼多錢,他的確能強行收購一些產業,但為什麼沒有呢?因為港島所有的核心產業,都在我們手中,他有錢都買不到。不然,他家為乜要去做沒有希望的半導體?韓國三星集團聯合韓國正府,舉國之力做了十幾年還在嚴重虧損,大唐做醫藥起家的,又能做出乜呢?匹夫之勇而已。」
莊月明緩緩道:「但是,沈大班應該也不會輕易對李醫生做什麼吧?畢竟……」她可是親眼見過李源出手的。
在港島會展中心,那樣大亨齊聚的地方,逼得徐世勛不得不跪在那。
好些兔死狐悲的大亨背後都在破口大罵,說李源是從內地來的五斗狂人,卑鄙無恥。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太太圈裡,李源都快被神化了。
為了保護自己的老婆孩子,單槍匹馬闖入會展中心,讓六七十年代港島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家主下跪賠罪,這是何等狂霸的行為?如此粗暴雄威,怎能不讓女人心動?
更不要說他英俊逼人的相貌,挺拔的身軀,多少女人在背後偷偷討論他床上的功夫會不會比手上的功夫更棒,不然怎麼會讓幾個老婆都這麼死心塌地?
港島鑽石大王的老婆對此事最熱衷,說起李醫生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當然,當著各家男人的面,該附和罵兩句還是得附和罵兩句。
就跟在床上一樣,別管真實感受如何,該叫也得叫啊……
果然,她才說了一句李源的好,李黃瓜的臉色瞬間就綠了綠,莊月明忙轉了話口,對李澤駒道:「看來戴維和他爸爸一樣,都是只會靠拳頭做事的莽撞人,你和他疏遠是對的。人都會老的,等他們老了打不動了,就會有還帳的一天。」
李黃瓜的臉由綠轉黃,但依舊沒多高興。
李源那張年輕的臉,實在是刺痛了他的心。
想活到李源老的那天看他倒霉……
李家成也不知能不能熬那麼久……
搖了搖頭,掃除雜思後,李家成對李澤駒道:「也不必疏遠。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們都要打交道的。我們不害人,但是呢,在有利的前提下,可以嘗試和壞人交往一下。因為這個世上不可能都是好人,對不對?」
李澤駒為難道:「爹哋,可是戴維家裡和滙豐銀行敵對,我把他當做好朋友嘛,就有勸他,不必非要如此。就算清朝丫片戰爭時,也有說過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大家一起做生意發財,何必非要撕破臉皮做敵人呢?」
李家成不動聲色道:「那他怎麼說?」
李澤駒臉色難看道:「他說李家不願給鬼佬做狗,一起欺負中國人,吸港島人的血。」
李家成呵呵道:「那就是他不禮貌了,我們只是做生意而已。這些生意總要有人做,我們不做,別人就做,別人就會因此富貴。既然都是富貴,為什麼我們家做不得呢?再說,我們家又不是只和英國人做生意,我們和所有人都做生意。我們賺來的錢,拿去投資中國,我今年才捐三千萬,去大陸建一所現代化大學,為大陸吸引人才,培育人才,將來還會投資好多。維克多、理查,你們說,有這樣的漢奸走狗嗎?」
本來還都有些心虛的李澤駒和李澤凱兄弟倆一下支棱了起來,一起大聲道:「當然不是!」
李家成道:「好沒道理,是不是?我家是在大陸捐錢修大學培育人才,將來還要捐醫院,救百姓。他家做的藥一直在救洋人,怎麼能說我家是鬼佬走狗呢?不過也不需要和他爭論什麼,他家還有很好的利用價值。在真實的世界裡,利益始終是第一位的。別人怎麼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做我們自己的事,爭取自己的利益。」
等打發了兩個仔去休息後,李家成在睡前服下了一顆龍虎丸,藥效讓夫妻兩人都很滿意。
只是莊月明閉上眼睛的時候,總覺得身上丈夫的臉總是變成另一張……
事畢,等莊月明清理完事後,李家成道:「改天我們和李醫生家約一下,兩家聚一聚,你覺得如何?」
莊月明有些心虛道:「為什麼突然要和他家聚?」
李家成正處於聖賢狀態,沒有發現妻子的異樣,懶洋洋道:「李醫生雖然做人不得,可是醫術確實好了不起,不服不行。連有美國諾貝爾之稱的拉斯克獎都頒給了他,他的新藥上市後,今年銷售很可能突破十億美元,光分成就能分到三四億。滙豐壓不住他了,或許在港島還是沒有大唐的位置,但在外面,李家要成龍了。」
莊月明聽著居然有些高興,道:「連滙豐都壓不住了……李醫生來港島才十二年,怎麼會連滙豐都壓不住?」
「……」
李家成嘴角抽了抽,李源來港幾年,他記得都沒妻子清,不過也不至於計較這些,他道:「也不是說李家就不敗了,投機是會上癮的。只要李家的資金再去投資,滙豐就一定會調集資金,邀請盟友來吃掉他們!金融市場畢竟還是英美的天下,投機一次可以,再想來一回,那就是必死之局!」
莊月明聞言,心裡有些擔憂,道:「可是,嘉道理家族應該會提醒他們的吧?」
李家成笑道:「你這就是旁觀者清了。李家父子才取得那麼大的成功,又怎麼會聽嘉道理家族的意見呢?他們這一次,就沒有和老羅蘭說嘛。不過,這家人也不會太慘,就憑李醫生這手醫術,不管怎樣,也會比一般人活的好。親愛的,別忘了約一下哦。」
以一個俏皮音結尾,聽的莊月明有些毛骨悚然。
她也知道丈夫為什麼急,龍虎丸好像不多了……
可是,她去美國前,家裡還有不少的。
唉。
……
翌日,四九城。
海子,藍光閣。
「工業投資大體就是如此了,另外就是農業方面的。菜籃子工程有序的推行,沒有從上到下一個模版,實事求是原則貫徹的很好,上下反應也都好。拿四九城舉例,今年春節期間,京城市民在原有供應標準的基礎上,每人將增加供應豬肉一斤,豬副產品施行免票限量供應,家禽、雞蛋、變蛋、魚、奶都農副品也均在原有供應標準的基礎上,免票限量供應。還將有兩百萬斤綠色蔬菜投放到市場上,這是非常大的突破。相信今年京城市民們,能過上一個很愉快的春節。」
秦大雪給幾位老人匯報著工作。
劉老笑道:「一口氣說了一個多小時,數據詳實,沒有一點疏漏。各方面工作都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不像過去,光讓大家勒緊褲腰帶搞建設,現在百姓的工資上去了,物資豐富了,既搞了發展,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哎呀,我這個做經濟工作的,比不上秦雪同志啊!快快快,給我們的花木蘭倒茶。」
眾人都笑了起來,工作人員趕緊上茶。
秦大雪也確實渴了,沒有忸怩一口氣喝了半盞後笑道:「劉老,要不是您和幾位老同志給我們計委指揮的好,還做我們的靠山後盾,我們哪有今天的成績?罵都被人罵死了。」
劉老笑的淡了些,對古老道:「這刀光劍影怎麼就停不下來了,都說我保守,我的確已經夠保守了,怎麼那些人比我還死腦筋啊?實打實的成績已經做出來了,還要裝作看不見,天天批判!」
古老面無表情的抽了口煙,眯著眼睛道:「不要氣,也不要急,這是一場鬥爭,我們一定會贏。」然後又想起什麼來,對秦大雪笑道:「我聽說,聶老和錢老找你去化緣了?」
秦大雪笑的無奈,點了點頭。
曹老有些不高興道:「都離婚了……」
古老哈哈大笑道:「曹大姐,這個婚離的是為了堵有些人的嘴,我們還是知道怎麼回事的嘛。」
秦大雪忙道:「三億美元,很快就會到帳。另外大唐集團還會出一百億,支持大亞灣建設。其他的真沒辦法了,半導體和醫藥是兩個無底洞,原本是一點希望看不到,現在總算有些底氣了。李源說,如果不是這兩個事業,就算把錢全捐了都沒關係。錢又不是進聶老和錢老的口袋,是為了我們國家。兩伊的戰爭對他觸動很大,他說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將來去趟雷區,所以這三億美元一定支持,就當買國庫券了,將來還人民幣就行。」
幾位老人動容,古老卻擺手道:「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現在不是過去咯,如果,我們不尊重人民通過正當手段賺到的財富,還要去共別人的產,那我們國家的經濟,一定發展不起來,別人誰敢來咱們這裡投資啊?所以說,借美元,還美元,只是要多借個三年,但利息一定要付清。我們要給那些說歪話的人看,我們也是尊重百姓私有財產的。我們是一個國家,還是個大國,沒有那么小氣!」
秦大雪笑道:「那就三年吧,現在石油價格飆升,我們是石油出口國,三年後外匯儲備一定足夠還債了。」
劉老道:「秦雪同志,什麼時候還是請小李來一趟,我是真想見見他,會會英雄啊。搞金融投機我們也搞過啊,七二年的時候,啊,董老和我一起利用咱們的黃金,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狠狠賺了筆外快,然後才有了七二年大規模引進化工設備的啟動資金。沒想到,小李居然也來了這麼一手。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合作一把,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秦大雪表情有些複雜,道:「這個人吧……不大好說。不過,我可以幫劉老您傳個話。」
劉老:「……」
古老笑道:「算啦算啦,人各有志!奇人,自有奇志!不過,要是真的能請來,我也要和他談一談!」
董老出主意:「等下回小李同志去看望曹大姐的時候,我們做回不速之客嘛。」
秦大雪:「……」
見她這個表情,幾個老人如頑童一般,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秦大雪坐在曹老身邊,也笑了起來。
她知道這計劃外的三億美元確實是解決了大問題,目前國家的發展也讓幾個老人心情愉悅。
真希望這幾位老人能長壽些,能看到中國真正繁榮富強的那一天……
……
PS:今天咳嗽的不行了,去醫院拍了個片,抽了血,拿了幾副藥,回來趕緊把剩下的寫完,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