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場考試結束後,眾多考生都忙著猜題打腹稿,為最後一場策論考試做準備。
周進這廝卻呼呼大睡,他夢見自己神遊榮府,先是在王熙鳳那裡廝混了一晚,後來又在趙姨娘房中歇息了一會兒,做出了種種不可描述之事,實在是荒誕不經,一言難盡。
夢中情到濃處之時,他甚至還說起了夢話,一系列虎狼之詞從他嘴裡脫口而出,甚至還指名道姓,說出了「璉二嫂子」「趙姨娘」之類稱呼。
隔壁號房的考生,本來文思泉湧,他根據某道題目,擬定了一篇策論的大致框架,正準備草擬出來,以作備用,奈何耳朵邊上,一直迴響著「好嫂子」「好姨娘」之類情意綿綿的話語,讓他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這他麼的都是哪個憊懶人物,自己沒希望考中,就不要出來影響別人嘛。」他小聲抱怨道。
許久過後,這名考生受到周進影響,終於也開始神遊天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家中那個豐腴保姆,雖然比他大了十多歲,卻也徐娘半老,青春猶存,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尤其對自己百依百順,實在是讓人依戀不舍啊。
忠靖侯史鼎一直冷眼旁觀,他發現周進這廝自從第二場考試結束,竟沒有再拿一下筆,也沒有再背一下書,反而一直趴在案頭,昏昏欲睡,似乎在暢想男女之事,真是羞死個人了。
「哼,璉二嫂子是好,趙姨娘也不賴,但你也得分清楚現在是啥時候呀?」史鼎在私下裡冷哼道。
陡然間,他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禁不住懷疑道,「璉二嫂子和趙姨娘,這不是榮國府中,候補知府賈璉的老婆和工部郎中賈政的侍妾嗎?怎麼都從周進這廝嘴裡蹦出來了?」
「難道說,周進這廝竟然和趙姨娘、王熙鳳二人都有一腿?」這個發現讓忠靖侯史鼎倏然一驚。
他現在終於開始相信那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市井流言了,榮寧二府除了大門邊上那兩隻石頭獅子,怕是真沒有一塊乾淨的地兒了呀。
他決定等秋闈結束後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便是告誡身邊諸人,以後還是和賈府少些來往,免得把自己家中婦人們都給帶壞了。
看著周進滿臉憔悴,哈氣連天地搓了一把臉,開始本次秋闈第三場考試,忠靖侯史鼎只能是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真乃朽木不可雕也呀!」
但好在,他也不必為周進此次鄉試的結果而患得患失了。
「反正是考不上,隨他去唄。」史鼎自我安慰道。
周進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直到第三場考試的題目分發下來,上面要求考生就如何促進經濟發展、如何推動建立更加高效成熟的工業作坊體系、如何進一步開放海禁增加稅收、如何獲得和增加出口盈餘、如何改善國庫虧空現狀增加遼東兵餉投入之類,提出具體實施方略。
想不到此次秋闈第三場考試的經史時務策五道,竟然是考這些題目。
兩三個月前在紫檀堡,自己不都給忠順王陳西寧和內閣首輔張楚略作解釋了嗎?
「忠順王和張首輔的意思,難道是想保送自己通過鄉試?」周進暗中揣摩了一番,他神色激動,興奮得難以自抑。
許久過後,周進終於沉下心來,一改往日憊懶模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面對著這五道試題,變得無比慎重起來。
隨後,周進開始奮筆疾書,將他上一世所初步了解到的一系列政治經濟學知識,揉入到了答案中去。
至於上一世耳熟能詳的那些名詞,比如擴大內需、投資驅動、萬眾創新、大眾創業、聯產承包、股份合作、工業主導、科教興國等經濟發展戰略,他也都稍加解釋了一遍。
還有中學歷史教科書中所看到的一條鞭法、攤丁入畝,周進也在答案之中有所涉及。
周進也不知道自己這些答案,能否讓忠順王陳西寧和內閣首輔張楚感到滿意,但他受制於個人水平,也只能這樣了。
要知道他在上一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理工科大專生,讀大學時那幾門思政公共課,他能僥倖及格過關,還是憑藉了思政老師的仁慈,千方百計把他給打撈上來的。
順天府鄉試結束後,周進還有一些迷迷糊糊,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他神色恍惚,患得患失,既渴望自己能考中,又擔心自己考不中。
隨著龐大人流走出考場,周進還在出口那裡,碰見了好朋友謝希平。
謝希平見周進渾身戰慄,好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是感覺好笑。
此次秋闈,謝希平自知發揮不佳,不可能考中,便也不再有緊張心理了。
他提前所盲猜的數十道題目,僅那道如何籌錢支持遼東戰事的題目,讓他猜到了。
其他題目,他簡直是聞所未聞,叫他如何作答?
不過是胡編亂造了一些廢話,連謝希平自己都不太滿意,感覺都是老生常談,可操作性也不強,又怎麼能打動閱卷官呢?
唯一讓謝希平有所慰藉的是,考試中心理緊張之人,並不是只有他謝希平一個人。
那個周進,考前還自詡一片雲淡風輕,考完後還不是渾渾噩噩,四肢發抖,綜合表現還不如自己呢。
連續九天考試,關在考棚號房裡,大家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壓抑,好不容易考完了,自然是想著早些回家,好好地歇息幾天再說。
周進也不例外,但他卻並沒有回到桃花巷,而是僱傭了一輛馬車,直接去了東郊紫檀堡,回到萬柳園一期天字號第八十八房,即自己名下那處宅院了。
周進渾身劇烈發抖,一直為順天府鄉試之事而激動得難以自持。
直到他將張圓圓姑娘一把摟過,連續打了兩次冷戰之後,才算是初步平靜下來。
張圓圓還以為周進這次是因為考砸了,所以失魂落魄到如此程度。
想著他為了這個小家庭,數十口人丁的吃穿嚼用,一個人默默打拼,承受了所有壓力,也是讓人感到心疼。
在這樣一種憐惜心理之下,張圓圓便默默地承受了這兩場疾風驟雨,事後也不顧痛楚,安慰周進說不要緊,大不了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重頭再來嘛。
張圓圓這番話,差點把周進給逗笑了。
要不是張圓圓剛才還在忍著痛曲意逢迎,周進還以為張圓圓是想讓自己下崗呢。
不過,一想到自己懷抱中這個顏值出道女明星級的貌美尤物,就躺在自己懷裡,任自己予取予求,周進的心境便也愈加平和起來。
「他麼的,考不上拉倒,考不上也不影響自己溫香軟玉在抱,醉臥美人之膝,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周進在心中勸慰自己道。
這樣一想過之後,周進便將這次順天府鄉試拋擲在腦後,再也不去想它了。
在張圓圓房中歇息了兩晚,身心都得到完全放鬆之後,周進便去了萬柳園二期地字號第六十六號房,現由曾艷、平兒兩位姨娘在這裡住著。
這個二進四合院也歸屬於周進名下,比起張圓圓所住那套房子,熱鬧了許多。周進當初之所以選中這套房子,當然是取「六六大順」之意。
早在順天府鄉試之前,應曾艷的強烈要求和平兒姑娘的個人意願,周進便吩咐方媛,僱傭了幾輛馬車,將曾艷母女倆及通房丫頭曾佳,還有平兒姑娘和林紅玉二人,都護送到了這裡來。
周進的大舅媽以及兩位表妹彭惠、彭華,也陪同著住了進來。
周進臨時僱傭她們三位,負責照看曾艷、平兒兩位姨娘的衣食起居,尤其是要重點照顧那位即將臨盆的平姨娘,確保生產時萬無一失。
周進數著日期,也覺得時間快差不多了,便打算這幾日就在平兒姑娘這裡住著,也算是給平兒姑娘打氣助威,免得她到時候生產時心理緊張,以至於出了差錯。
平兒姑娘卻不喜歡周進過來,她生怕周進那雙鹹豬手不安分,到時候驚動了胎氣,就有些不好了,便讓周進還是去曾艷房中歇息幾晚。
畢竟因為曾艷懷孕生孩子一事,兩人都有大約一年時間沒有親熱過了,也應當輪到曾艷一回了。
但周進擔心擦槍走火,到時候讓孩子沒有奶水喝,影響生長發育,故而便殷勤地照顧了通房丫頭曾佳、林紅玉二人各自兩回。
喜得曾佳和林紅玉二人,那幾天說話聲音都打著顫。
利用空閒時間,周進還給平兒姑娘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提前想好了名字。
「若是男的,就叫做……」周進還來不及在平兒姑娘面前賣弄一番才學,就被平兒姑娘給打斷了。
「停停停——」平兒姑娘制止住了周進,解釋說,「名字的事兒,我和曾艷姨娘早就想好了,我們倆都喜歡茉莉花,到時候生下了姑娘,大一些的就叫做周茉,小一些的就叫做周莉。」
「那如果你生下來的是男孩兒呢?」周進反問道。
平兒姑娘笑道,「要是男孩子就好了。曾艷姨娘的孩子還是叫周茉。我這個孩子,到時候則必定請你和父母大人商量出一個好名字罷咧。」
稍後,平兒姑娘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和曾艷姨娘的這個想法,你不會反對吧?」
「你們都想好了,我還反對做什麼?」周進沒好氣地說道,感覺自己一番心思沒有落到好,氣得嘴巴都撅起來了。
平兒姑娘見狀後,也覺得搞笑。
她便獎勵了周進一個香吻,又敞開胸懷,讓他吃了幾口豐腴白膩的香瓜,總算是把他哄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