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送信

  李杳杳上輩子,好歹也是養育了月知恩一場,這母子情,也是有的。閱讀

  如果可以,她真心的希望,她能在保住自己的小命的同時,上輩子的那個權謀瘋子,也別再出現。

  有件事,她剛剛刻意忽略了。

  可是現在,她又覺得,她還是搞明白的好。

  月知恩,到底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

  難道,真的入離離所說,是特意找上門來的?

  他是,又遇到什麼難處了?

  算了。

  她之前幫他的,已經夠多了。

  她已經,夠仁至義盡,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的了。

  不一會,下面有人來報。

  已經確定奚家的馬車把月知恩連人帶鋪蓋卷一股腦抱到了她們自家的馬車上。

  李杳杳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她相攜了下昏迷的月知恩像個侍寢的妃子一樣被裹成肉卷被抱上了奚家的馬車,就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若是在前世,誰還能想到,那樣一個威震朝堂,說一不二的冷血權臣能有這樣無助窘迫的一面。

  等等,裹成肉卷——

  「你們確定,他被奚家的人接走的時候,還沒醒吧?他身上,除了咱們宅子裡的鋪蓋卷,沒別的東西了吧?」

  李杳杳急切的向丫鬟確認。

  丫鬟雖然奇怪自家小姐這做好事就怕別人發現的奇怪心理,但是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小孩,確實沒醒。」

  聽見這句,李杳杳安心了不少。

  「小姐,不瞞您說,我之前也是擔心萬一這奚家的人對他視而不見,所以我一直在他不遠處躲著看著呢。」

  「繼續。」

  「我一直等了半天,一直到他被抱走,那眼睛都沒睜開過——小姐之前吩咐一定要在他醒之前把他送走,我可怕他萬一突然醒了,那我怎麼對得起小姐。我就在小姐你吩咐的給他聞的清肺香包里加了不少安神香——」

  「等等,他除了帶走了咱們鋪蓋卷,還有香包?」

  李杳杳突然覺得有點天旋地轉。

  「對啊。還有姑娘你之前吩咐的暖水袋。湯婆子——」

  「哎呦我的天哪。」李杳杳無奈撫額,「行吧行吧。事已至此。事已至此,是我少吩咐了。不怨你們。」

  丫鬟看李杳杳這悔不當初的反應也知道自己恐怕辦錯了事。

  「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應該知道,銀子緊張,還如此的不知節儉——」

  經過這丫鬟提醒,李杳杳想起來,這裡面還牽扯了銀子啊!!

  「這確實是一方面——下不為例就是了。」

  丫鬟給李杳杳行了個禮,默默退了出去。

  李杳杳崩潰——

  這信物留的有點多啊——

  她當初是因為怕月知恩死了,讓她們多管齊下,又熱水袋敷著又香囊熏著的。

  她怎麼就因為慌亂,忘記說讓她們把這些都收回呢。

  離離看出了李杳杳的捶胸頓足。上前安慰她,「姑娘,你也別太自責了。這都是下面丫頭們粗粗笨笨的。這香囊是當初您是讓她們掛於他床頭聞著的,誰知道她們為了省事最後直接給塞被窩裡去了——姑娘沒想到這一層,不是姑娘的錯。」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李杳杳揮揮手,仿佛是要把不利於她的可能性全部揮走,她自我安慰,「好在那香囊都是市賣貨,沒什麼特別的。裡面也都是方子,平常草藥。沒什麼稀奇。」

  那些東西,也沒打著左相府的烙印。

  應該——也找不過來。

  離離看李杳杳沉默不語,只是拖著腮,神色沉重。便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香囊啊香囊——

  香囊這東西,她上輩常做。

  常年閒坐無事,做做針線活,也算是打發這漫漫孤寂的日子。

  她給桓羽生做過,給月知恩做過。

  她給桓羽生做的香囊,從來沒見他帶過。

  給月知恩做的,月知恩倒是驚喜異常,天天戴著。

  她現在都記得,那時,月知恩年紀小,夜晚總是會喊著「爹爹,娘親」做噩夢。

  李杳杳憐惜他小小年紀就經歷了被賣,與父母分離的慘痛經歷。

  為了讓他夜裡能安眠,不要再半夜驚醒,能安然成長,李杳杳便親手為他縫製了一個香包。

  那香包里放了吸汗的蚌粉,驅邪靈符,銅錢,避蟲的雄黃粉,還有安神香。

  那香包被李杳杳縫成了能掛在胸前的樣式,便於讓他在想聞時,時刻就能拿起嗅聞。

  所有對小孩子有用的藥材她都一股腦的往裡放。

  她做這些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月知恩這孩子長大後的樣子。

  芝蘭玉樹,一表人才。

  李杳杳沒有弟弟,那時,她真的有種把月知恩當親弟弟甚至親兒子的疼惜的感覺。

  哎——

  往事不堪回首啊。

  這種飼狼餵虎的傻事,做一次就行。她怎麼總是下不了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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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奚家的馬車上。

  被窩裡的月知恩睜開了雙眼。

  他神色清明,毫無自己身在一輛顛簸的不知道駛向何處的馬車的處境應有的慌亂無措。

  與此同時。

  月知恩後面的馬車上。

  奚琴端坐於馬車內,臉色發青,很是不適

  她身旁的丫鬟輕輕的由上到下順著她的脊背輕按,為她緩解不適。

  「這馬車顛簸。姑娘遭罪了。」

  另一個丫鬟從馬車內的小柜子中捧出一匣子酸梅蜜餞,雙手舉著,捧於奚琴面前,「姑娘嘴裡發苦,還是吃點梅干,杏干,降降苦味吧。」

  奚琴這張臉,確實生的很是賞心悅目,縱然現在表情不甚愉悅,也給人一種宛如看西子捧心之感,不由自主的生出憐愛之情。

  現在年紀尚小,尚未長開,已經是粉妝玉琢的模樣。

  不難想像。

  幾年之後,一定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傾國佳人。

  馬車外面下,突然有人敲了敲馬車,小聲詢問,「姑娘,之前咱們在路邊撿的那小子醒了,嚷著自己沒事了,說謝謝咱們捎了他這一段路程,讓我們到了前面的路口,放他下來。」

  奚琴嗤笑,「他做什麼夢呢?我救了他,他就應該賣身給我報答我。他應該感謝他爹娘給了他張能讓人看得下去的臉,才能撿回條命。他以為救命之恩這麼好報?說聲謝謝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