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莫非蒼天終將饋贈我渴望已久的際遇了?"他在心中暗暗歡呼,緊緊攥拳,卻又極力抑制住心中的狂喜,以免在雪蓮女神心中落下痴狂的烙印。
若被當作狂人,只怕他與她在雪之下的心中已再無迴轉的餘地。
於是,他收斂激動,對眼前仙姿如畫的少女綻開溫和的笑容,微笑著說:"此番巧遇,實在令我驚喜,我可幾乎每個半晦日皆會造訪此地。」
這實則已是他難以掩蓋的狂喜。「我倒是一向未遇見過遙君。每逢周末,此處採購生活雜物,已成為我的習慣。」
雪蓮同樣對此邂逅感迷惑,畢竟兩人常來往此地,竟至此未曾碰面。
「哎呀,如此說來,便不足為奇了。」
遙微低首,揉搓後頸,輕輕一笑,「我是逢六必至,購買所需。」
"好吧,我明白日後得改變行程了,周六的遊戲計劃,通通作罷。"
「……嗯,若在此相遇,結伴也好。」雪蓮淡漠地掃視了他一眼,隨即推行籃車朝另一隅走去。遙立即跟隨,推著自己的籃車。
她並未將這事解讀得太深,只當是巧合。
然而望月青年期盼她能多加揣摩——女孩子不總是善於聯想麼?
譬如,這定是命運的安排,能在此相逢,證明彼此頗具宿緣。
「遙君,是鄰居嗎?」
「對,只隔兩巷而已。」
「果然,這樣相遇也不算稀奇。我家距此處,也不過數巷之遙。」只是,兩家居住方向可能相反。
望月時常被雪之下嚴謹的思維方式惹得有些無可奈何。
終結篇 不期而至的轉變
原以為只是巧合近鄰,算了,往好處想,同居鄰近,或許就意味著往後會頻遇「巧合」呢。
這思緒讓望月稍展疲態,振作精神。
因深知不善言語的雪蓮不好打趣,而他也想維持翩翩君子的形象,故他默默伴隨其行,一語未發,目不離貨——
直至雪蓮側首,眼神微啟:「遙君,你的嘴角怎麼了?」
"唔—"
望月原以為傷已全復,不料仍難逃雪之下銳利的目光。
"部長的洞察力真令人恐懼...儘管我也極力掩飾不讓您察覺。"
少年銀髮輕顫,微覺驚詫與無奈。他的小小閃避自然難逃雪蓮銳眼的追蹤。
尋常時候,若換作他人,遙或許會苦心思索一番,找尋恰當的藉口糊弄過去——
「只盼遙君別用那連孩童都能識破的拙劣謊言欺騙於我。比如從樓梯摔下擦破的臉—諸如此類就連雪之下前輩都能一眼辨偽的謊言。」
但問話之人乃是雪之下雪蓮,情況便大不同。
「呵,怎麼會呢—」
望月無聲一笑,全無打算欺騙雪蓮。
他曾許諾她,絕不對她撒謊。
他煩惱的,僅是如何毫無隱瞞地訴說真相,又能不至於使她反感。
總不能告訴她「我在漫展上揍了一個阿宅」,還費勁去解釋原因,為何會去漫展,動手動機如何,那人究竟怎樣令他忍不住要出手—
一旦表達稍顯偏頗,便可能破壞她在心目中的印象,且十分不便。
"看情形,你是去打架了吧。"
雪之下淡然觀看著望月糾結的模樣,最終揭穿了他的心事。
"咳,好吧…雖實情如此。"
望月抓抓臉頰,避不過她犀利的注目。
"不過請明了,遙某絕非崇尚鬥爭的不良少年,亦非推崇暴力。這僅是—不期之險—"
嘖,這麼說仿佛在找藉口。
"這我不否認。"
雪之一瞥冷冷刺入他眼。
「若你真乃恣意妄為之不良少年,每天負傷上學,豈會留原生灰發,不染怪異之色,反顯得幾分早衰少年的味道—」
"少年…早衰…" 即使平時舌燦蓮花,望月此刻也無力反駁,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算了吧...隨雪蓮部長怎麼說都行—"
雪蓮目睹了少年罕有的困頓,悄然微勾唇角,眉宇稍舒。
「不過,械鬥終究不善。為侍奉部一員,不需寬懷待人,但須律己,即使有苦難言,以後勿再如此即可。」
望月本預想她會有更多質疑,但她只輕斂笑顏,咳了一聲,重展慣有的平淡與冷靜。
"說起來,遙君。你這脾性倒似籠中之禽般易拘禁。是否有一顆為世間好友的願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