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塵世間相遇新靈,可否割捨與加藤那糾纏的戲份?若尋得更具慧眼的夥伴,詩羽是否還能獨霸劇本的一席之地?"
"我... 我未曾提及捨棄她們。詩羽前輩,加藤,共度遊戲世界之夢,實乃我所願。"
然而,安逸仍然規避直率表白,含糊其辭,讓言語間遊走於迷離。
"直話直說,莫讓我瞧你如愚痴般在這文字間捉摸不定。"
驟然冷卻的望月之言,如同寒風刺骨,讓安逸略感侷促。
陽光下的笑容若轉瞬間蒙上陰影,那世界便似搖搖欲墜。而素以詼諧著稱的望月首次如此直接不留情面,令安逸頓時手足無措。
他的眼神中,首次湧現出毫無遮掩的冰涼,如凜冽冬水刺入安逸心中,令人不安。
疑惑,怒意,如浪濤翻湧。安逸不明白為何會被望月遙這樣咄咄逼人地質問。
他的目標僅為創一款心動的乙女遊戲,以觸動志趣相投者的心弦。他期待製作出受眾人愛戴的作品,從而在遊戲中留下自己的印記,證明自我價值。
因此,他挺直胸膛,迎向灰發少年那迫人氣息,決然陳述心中所念:"我只是希冀與才者共創一盤大棋,這想法有何錯謬?"
"哦,你說得對,從初創者角度來看,你的確振振有詞。但如果她們的價值消耗殆盡,你就將她們置於何方呢?"
"……為何要將事實形容得如此殘酷——"
"廢話不必多言,回答就是。"
望月的嚴肅與怒氣首次躍然於神色,冰冷的話語仿佛將倉庫的熱氣凝滯於半空。
明明望月擅長用話語掩人耳目,此刻,卻棄之不用,堅決無情地質詢安逸。
"…………"
詞窮的安逸轉過臉龐,手指因用力過大泛白,拳頭緊握不放。望著默不作聲的安逸,望月的失望漸增。
皺眉,最後揉搓眉心,若思慮重重。
"………只有一個問題,安逸。"
氣勢收斂,語調回復寧靜,他問道:"你是否明悉英梨梨與詩羽對你的情深?"
平靜中帶著堅定,這一句,宛如在寂靜的倉庫內落下巨石,震盪回音。
"……"
安逸錯愕抬頭,咬住嘴唇,蹙起眉頭,彷徨於心海。
安逸不可能對旁人的感受毫無察覺,當然不可能未識透他人善意的目光。或許他心中已有數,只是苦於難以啟齒;或者他對自身情感的揣測猶疑不定,為了社團表面和睦,選擇迴避現實。
望月只希冀於他作出抉擇。
這是遙給予的終極質疑。
倘若安逸給出合理回答,哪怕不算如意,也足以平息望月內心的焦慮。
他仍希望安逸非其所預見之人。
然而,那戴著眼鏡,握緊雙拳的少年卻以平靜卻又堅決的低音吐出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那些感情與我的遊戲夢並無瓜葛。"
"……"
望月沉默,對安逸的回答無言以對。他迴避的問題再次顯現,顯露出他的立場。
這使望月無法否認,安逸確乎狡猾。
望月直盯安逸,帶著異樣的眼神,冷漠得駭人。無聲的時間悄然流轉。
"……噗。"
終,輕聲的笑響起。
"呵... 原來如此。"
莫名的笑聲迴蕩,少年肆無忌憚地笑出,然而這一抹微笑令安逸眉頭緊皺,內心湧上寒意。
待望月恢復平日神情,那份緊張也隨之消逝。
"也罷……看來這是命中注定……強求無用。"
慵懶地拂去塵土,嘴角揚起無所謂笑意,步伐閒適地走近昂首對視的安逸。
就在望月抬頭的剎那,那微笑煙消雲散。
"看來我與你之間無緣為友,安逸。"
"——?!"
砰。
硬物相撞的鈍響。
未及防備的安逸天旋地轉,臉龐遭猛烈一擊,無力摔倒在堅硬的地上,痛得咬牙切齒。
"………誒?"
左頰傳來的劇痛讓安逸面容扭曲,然而此刻,思緒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