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肌膚接觸方能深切體會,會長的纖細如斯讓我心憂。輕若飄絮的身體,仿佛一陣清風就能將她搖曳至遙不可及的地方...此刻不應沉浸在此刻的感受中吧。」女子的身軀果真柔弱如絲線,宛如春雨般容易被打濕。然而如此緊擁下去,或許並不是明智之舉,那份萌生的保護欲恐怕難以消散。凝望著懷中的尤瑞,遙的雙眸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與期翼。遙從來不善主動出擊,這並非僅僅表現在他的感情表達上——一旦發現對方並未回應他的情感,遙會悄然收起一切,不讓他人察覺這份難以言喻的情感波動。歸根結底,他是不擅長袒露心跡的人。他亦曾對過往遇到的女孩產生過情感共鳴,可他也清楚,這樣的喜好僅是微弱的熱情,並無法進一步升華。所以,他從不會主動去追求,順從內心的指引,不給他人造成困擾,以免讓周圍的人陷入麻煩。如果那份情感會讓誰受到傷害,那麼寧肯讓它獨自在內心沉澱。然而,前提是彼此間的感情並非旗鼓相當。唯有在此時,望月方會將他人的感受置於自我之上。哪怕烏雲蔽日,痛苦只能由他獨自承擔,不願將別人捲入這片陰霾,保持沉默,或許是最佳的選擇,免得因揭示心意而使他人尷尬,最終甚至連朋友關係也變得疏遠。如今的情形與他的原則並不牴觸。假如尤瑞未曾表現出抵抗,也許他會趁此際遇表達心中的愛慕,畢竟情愫的涌動無法長久壓抑。然而,當他傾身窺探尤瑞時,她的臉頰上的確飛上了一片嬌羞的紅潤,但煙花映照的可能性並未完全排除。況且,少女眼中閃現的不安與恐懼勝過喜悅之情,更似被推入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窘境。她是被動落入懷抱,並非出於本意。
望月恢復冷靜,決定保持一定的距離以穩住態勢,以免出現難以收拾的局面。此刻看尤瑞的神情,顯然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強求她什麼。強迫他人並非他的處事方式,在尚未完全確定之前,不應損壞自己在雪之下尤瑞心中塑造的形象。人性雖帶有自私,他卻不希望尤瑞因此困擾,尊重她的意願最為明智。「會長,沒受傷吧?就算內心慌亂,望月還是竭力裝作鎮定地扶起尤瑞。「沒事的,謝謝關心。」尤瑞微微咳了一聲,臉朝一旁,迴避望月的目光。那一刻,她黑髮掩映下的小巧耳朵似乎透出一絲微妙的嫣紅,僅僅是似乎如此而已。「這裡人潮擁擠,不如讓我送你到—咦?」望月試圖在人群中找到空隙,就在那時,一道粉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望月,是你嗎?」加藤立於人群邊緣,個子不高她在盡力踮起腳揮手吸引他的注意,儘管即使踮腳,她也只是露出半個頭部的輪廓。「望月注意到加藤的身影近在咫尺,便努力向前擠去,從人海中脫離而出,當然,拉著尤瑞的手始終未曾鬆開,確保她跟上自己的腳步。尤瑞平日裡雖展現出不畏艱難、無懈可擊的驕傲姿態,此時卻顯得楚楚可憐,令人心生憐愛。「加藤,你在這裡啊。」為避免加藤產生誤解,也讓尤瑞釋懷,望月等人群稍散便悄無聲息地放下緊握的手。尤瑞似乎察覺這一切,默默舒了一口氣,緊隨其後。望著加藤,他擦掉額頭的汗水,小跑過去,準備打聲招呼:「你沒有走遠太好了...」不料,加藤搶先開口截斷了他的話:「望月,比起這個—-」平素溫和的神色從加藤臉上褪去,她的指尖指著街的另一頭,微皺起憂慮的眉頭,彷佛面臨困境。
「剛才霞丘前輩像是生氣了,往那邊走去。」望月心頭一震,頓時愣住。「加藤,是你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了嗎?」「你是覺得我是個說話不慎之人嗎?」「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像詩羽那樣憤憤然離開,確實有點出乎意料呢。」「嘖,那個傢伙在這種時刻總是這麼不省心,像個小孩一般。」加藤的話語誠懇,並不帶有一絲欺騙的跡象,況且,她原本並非如此的人。望月暗嘆,揉揉額角,頗有些頭痛。詩羽雖然時而任性和不通情理(尤其是與安藝的相處),但本質上是個通透理性的女子。他自己應該沒做什麼會惹怒她的事。
望月略皺了皺眉,思索片刻,最終選擇暫時不表露。期望這只是一場誤會。然而事情紛擾不斷,更何況,詩羽的情況不容忽視,他依然在乎她,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只是...
儘管尋詩羽的心意已蠢蠢欲動,望月仍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身旁的尤瑞,觀察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