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趕稿,只因心中有執念。"
"作家的筆,何時需要解釋為何揮灑?"
"恕我愚鈍,無法揣摩創作者的心境。"
少年背對詩羽,手中碗碟在水槽中流轉,語調平靜,如溪水潺潺。
"倫也這傢伙,又給你添麻煩了吧?一定是他求你幫忙,你才忙得不可開交。"
霞之丘詩羽,唯有對安藝倫也的請求,才會全力以赴。
"確實是個棘手的差事。無視我心意的傲慢學弟,竟因另個女孩動心,還大言不慚要做遊戲,請我撰寫劇本——哎呀呀,倫也君,太過分了……"
詩羽握緊手中的瓷杯,仿佛那是某眼鏡宅男的化身,病嬌的神色漸顯,望月無奈地搖頭。
"那傢伙,還在做他的白日夢呢。"
自己做夢,無妨,但將他人的情感強拉進夢境,卻不許他們退出,實屬不地道。
"不過,你還是願意幫安藝,對吧。"
望月轉過身,直視詩羽那雙深邃的紅酒色瞳孔。
"……"
她並未否認,只是微紅的臉頰輕輕側過。
詩羽的眼中,閃爍著愛戀的光芒,那是對安藝倫也的深情。
"……我先說好,我討厭安藝。"
"哦?在這方面倒是坦率。能告訴我,為何不喜歡倫也嗎?"
——因為他忽視別人的感情。
望月張口欲言,卻終究沉默,只是微笑轉身,語氣輕鬆地說出違心之言。
"討厭一個人無需理由,詩羽你若願幫他就幫吧。"
"哼——我還以為你在為我吃醋呢。"
"詩羽,你會為我遠離安藝嗎?"
"——不會。因為你從不提出這種無理要求。"
也是呢……
"你也不會聽我勸,或許心底正期待與倫也共闖一番。"
望月說完,收拾好碗碟,準備離開。
"空,你真了解我。如果倫也也能……"
"……沒辦法,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嘛。"
短暫的沉默後,望月輕描淡寫地帶過,離開了詩羽的家。
詩羽曾想讓他留下過夜,卻被他婉拒。
"我不想讓伯母誤會,還得費力解釋。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說完,他戴上耳機,提著垃圾出門,消失在深夜的黑暗中。
此時已是午夜十二點,從望月家到詩羽家,至少需要半小時車程。
這個時間,還能叫到車嗎?
望月嘆了口氣,接受了現實,獨自走在靜寂的道路上。
第二天,侍奉部活動時間,望月遙難得顯得有些萎靡。
儘管他一如既往地第一個到達活動室,向雪之下微笑致意——但交談過後,他便低垂著頭,戴上耳機閉目養神。只有由比濱和比企谷進來時,他才會像剛睡醒的小學生一樣猛然抬頭,向他們打招呼。
"望月君看起來很累,昨晚熬夜了嗎?"
茶發少女關切地歪頭,看著疲倦卻強裝鎮定的灰發少年。
"哇,仔細看還有黑眼圈呢。"
"他今天上課還因為打盹被老師點名了。"
坐在座位上看書的黑髮少女淡定地翻頁,雪之下雪乃換上了夏季的藍色毛衣,少了份優雅,多了份清新。
"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特別是在英語課上。"
"擾亂了大家的學習氛圍,真是抱歉——我還奇怪雪之下同學怎麼突然對我這麼關心。"
望月用平常的笑容掩飾疲態,引來雪之下毫不客氣的白眼。
"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也只有不可靠的望月君了。"
"我想也是,哈哈。"
面對雪之下的話語,少年笑得沒心沒肺,仿佛這樣能讓自己精神些,挺直了腰板。
"能開玩笑,說明問題不大。"
一旁的比企谷主動加入對話,這很罕見。
"嘛……各種情況都有。規律的生活突然被打亂就是這樣。"
少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依然無精打采。
昨晚從霞之丘家回來已近凌晨,今早六點又要起床,實在難以提起精神。
"啊,我懂我懂!這就是生物鐘被打亂了吧!"
"沒那麼嚴重,只是作息紊亂加上睡眠不足。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呀,我還以為是什麼熬夜複習的乖學生藉口呢。"
「為霞詩子小姐熬湯照顧她,也是我的專用藉口呢。」
望月活動了一下脖子,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說到複習,快到期中考試了,之後好像還有職場參觀吧?"
"哇!怎麼能如此輕鬆地忽略掉『期中考試』這種大事?莫名覺得望月君成績應該很好……"
自顧自地露出沮喪的表情,由比濱垂下頭,看向比企谷。
"現在,我的同伴大概只有小企了……小雪的成績應該也不錯吧……"
"哈,那真是抱歉。"比企谷合上書,露出自信(又有點欠揍)的微笑。"我的文科成績可是全年級第三,誰跟你是一夥的。"
"比企谷同學,我覺得你對女生的態度是你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之一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