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間總帶著幾分料峭春風之意,當徐謹楓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大乾震驚,真正的民不聊生也不外如是。Google搜索
帝王望著那一張又一張《百行圖》,臉上的肅殺便沒有消失過,而朝臣膽戰心驚地匍匐著,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向那陰沉著臉色的帝王。
宮御將手中一張接一張的紙片撒出去,那飄揚的紙張宛若雪花從龍椅上向著眾人飄去,而他們縱使如此也不敢動,不敢言,只能保持著一貫的動作,唯恐帝王下一刻便拿他們開刀。
「朕從未想過,朕的疆土之下居然會出現這樣民不聊生的事情,從未想過你們食君俸祿卻這樣為君分憂。」
「臣等惶恐……」
「都給朕閉嘴,你們惶恐還有命在,你們膽顫還有官做,可你知道這些人是吃的什麼,喝的什麼嗎?」
眾人哪還敢說話,帝王的言行已經無不展示他已經抵達了暴怒的邊緣,若是有人這個時候冒頭,那明顯就是找死的節奏啊!
「來人,給諸位大人備筆墨紙硯,所有人給朕將這些紙稿臨摹出來,否則今天就住在承乾殿吧!」
宮御說完便離開,而留下的則是一些面面相覷的大臣,今日陛下上朝便是一通呵斥,甚至連什麼事情都沒有說,只言當官準則,為民本性。
膽大的等宮御離開後便將紙張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畫面一個個都變了色。裡面不管是骨瘦嶙峋的老人,還是面黃肌瘦的婦人,甚至光著屁股的小孩都透漏著死寂。
鎮國公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微微一愣,因為那作畫的手法他是相當的熟悉,想到月前徐謹楓被陛下秘密派往乾州他這顆心便提了起來。
「大人,這……這個地方好像是乾州。」
趙宣身邊的一個小官輕聲咕噥了一句,前年大旱,這乾州正是旱地之一,他猶記得戶部還往下撥了賑災糧。
一聽是乾州趙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乾州的主事人可是嶺南大族鄧家的人,這麼嚴重的災情怎麼就不上報呢?
——兩年都沒有休養生息過來,這到底是多大的災情?
「你確定是乾州?」
「下官曾在乾州游過學,對這裡的地貌很清楚。」
趙宣也顧不得和他多說,快步走到了鎮國公面前:「國公爺,這次的事情你看是不是能給下官指點一下迷津啊!」
「趙大人啊!陛下還要咱們交任務呢!」
鎮國公嘻嘻地笑了一聲便將自己手中的紙質遞給了趙宣,這樣棘手的事情他著實是一點都不想經手,更別說今日陛下這般大發雷霆了。
——陛下能將乾州的事情交給徐謹楓去處理便表明他相信鎮國公府,所以這樣的事情戴家不用擔心會殃及池魚。
聽著他推唐的話趙宣臉色也微微變化了一下,這滑不溜秋的老東西也是難抓啊!可誰讓人家後面有皇后娘娘坐鎮呢!
「您也知道陛下整肅吏治,體察民情,可這每一次首當其衝的便是戶部,一次兩次還好,這長此以往下官真擔心陛下……」
「放心,你只要不出大錯他也不會輕易動你的,若是想動你也不會留你到今天了,你看六部被他換的人還少嘛!」
鎮國公知道戶部尚書雖然沒有大能,卻也算是一個好官,故而還是微微提點了一句,免得因為這次的事情做錯了事。
「那只能借國公吉言了。」
戴青顏望著自從進來之後便一聲不吭的男人,那陰沉著的臉色像是所有人都欠了她似得,她有心去打聽發生了什麼,可也無法脫身。
最後借著孩子哭鬧的機會才將事情的始末聽了一個七七八八,而劉謹說的時候也哭喪著一張臉,天知道他每一天都冒著生命危險在侍候,今天更甚。
她走進去的時候人影還在那裡木著,她無法只能拿著茶壺輕輕給他斟了一杯,話語裡面也顯著幾分無奈:「您還是喝一口吧!這氣大傷身。」
「你說朕是不是一個昏君?」
聽著他這般問話戴青顏眉頭稍稍蹙了一下,『昏君』這樣的字眼歷來被帝王所忌諱,她當沒有想到他會這般直言不諱地說出來。
「陛下是一個明君。」
戴青顏覺得自己說的不假,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明君,雖然嗜殺卻也只殺可殺之人,雖然暴戾卻也從不草菅人命。
「你真的這麼認為?」
「嗯。」
「乾州這次死的人太多太多,朕從未想過有人居然敢如此大膽,」
他說著還輕嗤了一聲,他一直覺得他表現出來的狠戾性格,雷霆手段讓這些蛀蟲會收斂一些,卻不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天下很大,陛下縱使有神力也未必能全部普照,只要盡力便足以。」戴青顏薄唇輕啟,眉色也輕輕展了開來。
「朕享受著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權利,自然要給他們創造一個生存的契機,朕不怕世家制衡卻也擔憂黎民百姓。」
「陛下仁愛!」
「你不必挑揀好聽的說,朕不僅仁愛也無情,這是帝王之道。」
他說著斜倚在榻上,而戴青顏則走過去輕輕替他按起了肩頭,人都言帝王尊榮,可這尊榮背後也有無奈與掙扎。
——他若是一個閒散王爺或許會過得平靜一些,當然前提是他當王爺的時候能活下來。
直至傍晚的時候幾個公公才拿著一塌又一塌的紙張送了過來,想到承乾殿飢腸轆轆的臣子們戴青顏也無奈,今日這事情帝王明顯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瞧瞧。
想到這裡她拿過來一塌輕看了兩張,不得不說著畫工真是五花八門,有些甚至叫了兩個小人出來,一看便是出自武將之手。
「看什麼呢?樂成這樣?」
看著宮御從淨室出來戴青顏揚了揚手中的紙張,眉開眼笑:「陛下的朝臣還真是奇才,連這樣的小人兒都能畫的缺胳膊斷腿。」
「等過些時日也該給他們請一個師傅,這畫工確實有些慘不忍睹。」
宮御接過去看了兩眼飛快地翻了亮哥哥白眼,簡直就是丟人的很啊!這到底多大的能耐才能將這東西畫成這般?
「行伍出身在所難免,只要能行軍打仗便足夠了。」戴青顏敢不敢說的太過,讓這些武將去當秀才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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