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了,今天可能午飯沒法回來吃了,你注意多觀察觀察孩子。」
「還有,別忘記澆花了,把她房間那盆換一換。關著窗鎖著門,不見陽光會枯萎掉的。」
這天,徐父出門之前,不斷地在和徐媽媽囑咐嘮叨著。
「我知道了……那你公司那邊……」徐媽媽點頭應了一句後,也是猶猶豫豫地問道。
聞言,徐父只是擺了擺手:「我已經和主管說過了,而且孩子的事要緊,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就這麼平白無故地蒙受這麼大的冤屈。」
說完,徐父也是邁著步伐離開了家中。
若此時徐穗珍有在場的話,她總會發現,父親的面孔和身形確實是蒼老了許多。
但轉身出門離去的背影,卻依舊和以前一樣,顯得高大無比。
……
出門之後,徐父提著各種各樣的禮物,不斷地登門拜訪著那些所謂的熟人。
但得到的答覆,雖然口吻不一樣,但其中想表達的意思卻是如出一轍。
「徐先生,您女兒這件案子,實在太難以定論了。恕我冒犯,現在從輿論的結果來看,恐怕也已經成為定局了。」
「徐先生,還不放棄呢?又來問你女兒那件事情啊?得了吧,現在輿論都成這樣了,真不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對啊,徐先生。還沒看出來嗎?先不說你女兒有沒有做過霸凌的事情,但從這個節奏上來看,肯定是有人在做局的,你們一家子也別掙扎了~」
「哎,老徐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女兒這件事情太棘手了。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人,你多去送送禮試試看吧~」
「徐先生,出於一名專業律師的素養,我肯定是會繼續幫您跟進的。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畢竟看樣子,連徐小姐的經紀公司都有打算放棄了的意思。」
就這樣,徐父依舊是一如既往地四處碰壁著。
手裡提著禮盒,有些送出去了,有些還留在手上。
而就像那位律師所說的那般,CUBE公司顯然已經有意要放棄了徐穗珍的意思。
因為不僅徐父這段時間聯繫不上相關的人,而且這兩天CUBE公司還發布了新組合即將出道的宣傳片。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打算有頂替(G)i-dle的意味在裡面。
畢竟(G)i-dle出事以來,CUBE股票可是不斷在下降著,所以估計管理層這時候肯定也冒出了新人換舊人的想法。
雖然說不上絕對,但這也可謂是在做兩手準備。
「哎c!這群狗娘養的傢伙,真是一點都不負責任!」
知道消息後的徐父,也知道是無可奈何地怒罵著。
他倒是想去CUBE公司內部找管事的人問個究竟,只不過他也知道,在沒人帶領之下,恐怕CUBE的人連門都不會讓他進。
他也有想過求助一下還在半島的那兩個孩子,想著讓她們帶著自己去一趟CUBE內部,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畢竟他也知道那兩個孩子也在深受煎熬著,讓她們帶著他去公司鬧事,這完全就是在給兩個孩子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真是一群不負責任的人的混蛋!」
所以最後,徐父也只能罵罵咧咧地,繼續不斷地想盡辦法,去找一些能用的上的關係。
從京畿道到首爾,開著自己女兒去年給他買的那輛現代車,來來回回地,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
「哎~」
臨近太陽落下的時分,隨著一聲嘆氣聲落下,徐父疲憊地坐在離家不遠處的公園長椅之上。
不遠處的湖面,在落日餘暉映照之下下,多了幾分別樣的色彩。
很多年前,徐父也經常在周末的時候,帶著一家人來這裡露營玩耍。
他都還記得那年秋天,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徐穗珍,還曾經拿著根小魚杆,在這片湖裡嘗試過釣魚。
他當時還拍照留存了下來,至今都在家裡的相冊存放著。
「我還真是一個沒用的父親啊……」望著微風輕輕拂過的湖面,徐父不自覺地喃喃道。
他腦海里閃過了這些年來的種種,也閃過了那天自己女兒吐露出的,多年深埋於內心的委屈。
這一瞬間,他深感自己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
沒有給自己女兒一個好的童年,甚至如今在她陷入困境時,也沒有給予她更好的幫助。
這一瞬間,徐父緊繃了一天的身體突然鬆弛了下來,挎下來的肩膀讓他看上去顯得更加蒼老了幾分。
他就這樣兩眼無神地坐著,像是在發呆,也像是在回想著什麼事情。
直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聲響起,才讓他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了起來。
「爸爸~」
徐父有點吃驚地轉頭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女兒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穗珍你怎麼……」想說點什麼,但也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開口。
下一秒,只見徐穗珍坐到了他的身旁,和他一樣望起了湖面,然後用著糯糯的聲音說道:「媽媽說你可能會在這裡,所以我就過來了。」
「爸爸剛好路過這裡,所以閒著沒事兒就過來坐坐。」聞言,徐父也是趕忙解釋了一句。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緊接著說道:「能出來走動走動也好,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人會憋壞的。」
「我聽媽媽說了~」徐穗珍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攬起了自己父親的胳膊,親昵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下一秒,就看到徐父愣了一愣,雙手都開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已經記不清了,記不清上次自己女兒珍在他面前這般撒嬌般的舉動,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大概是要追溯到她上高中之前了,一想想,他內心對自己女兒的愧疚感又加重了幾分。
「你媽媽也真是……」徐父嘆了口氣,然後又頓了一會兒。
隨後帶著滿臉心疼地說道:「穗珍吶……對不起,是爸爸對不起你……你永遠,都是爸爸心中最大的驕傲。」
聞言,徐穗珍的神情一下子就愣住了,而且是愣了有好一會兒。
隨即,眼淚又再一次不爭氣地從她的眼眶裡逃了出來。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因為難過傷心,而是滿滿的開心。
因為這句話,她等了好多年了。
如果從18年出道那場Showcase算起的話,那也差不多等了三年。
但如果從她內心立志要讓父親對自己另眼相看的那年算起的話,也都已經差不多是十一年之久了。
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講,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
「爸爸,我們回家吧~」
「好的,我們回家,回家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