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病毒爆發第七日。
昨晚可怕的一幕如同噩夢一般籠罩著我的心頭。
清晨,張檀言痛苦的吼叫聲驚醒了每一個活人和喪屍。
「閉嘴!」
「要死趕緊死,在這裡叫什麼叫!」
「再叫把你扔出去餵喪屍!」
冰冷無情的話語仿佛尖銳的毒刺,狠狠地扎在我們幾個人的心上。
經過一夜的狂歡,昨天從超市拿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
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宋奎粗魯地拽起身子,強行拖進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見到我之後,幾乎都醒了,一種充滿譏諷與嘲笑的目光注視著我。
戴玉珩伸伸懶腰說道:「我們沒食物了,需要你再去一趟超市,話事人。」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只是如今敵強我弱,我除了順從,別無他法。
我要帶上張檀言,不然他會死的。」我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眾人說。
想了一夜,我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保住張檀言的命再說。
還有三天,等系統任務完成後,這裡的人死不死的都跟我沒關係了。
最重要的是,我活著。
「你要帶這個拖油瓶就帶著吧。」
「就是就是,方慕還真熱心啊,自身不保了,還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趕緊帶走,吵死了。」
最終,還是我、段凱、沈碩和張檀言四個人出發。
不過戴玉珩就給了我們一根木棍和一把裁紙刀。
臨行前,他更是惡狠狠地用手指著杜隆、牛妮以及謝莉婷,語氣中透露出絲絲威脅意味:「儘快回來哦,不然我不能保證她們的安全。」
我淡淡地掃了一眼蜷縮在走廊角落的那三個人。
他們的眼眸之中,滿溢著無窮無盡的驚懼之色。
你等著吧。
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真以為這幾個人就真的能把我拿下了?
我真的關心這幾個人的安危嗎?
我拿著裁紙刀,段凱和沈碩扛著張檀言守在書包圍牆那。
過了一夜,張檀言居然還活著,簡直就是奇蹟。
不過,他的臉色跟白紙沒啥區別,連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了。
我們決定先去食堂。
牛妮說用燒紅的鐵把張檀言的傷口燙熟了,這樣會有一線希望。
不過,我怎麼看都不靠譜。
就這一下,人不被疼死也要被嚇死。
反正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鈴聲一響,我們就翻過了圍牆。
我手裡只有一個裁紙刀,刀片很脆,稍微一受力就被斷掉。
拿來裁紙還行。
殺喪屍?簡直是天方夜譚。
順利來到樓梯口,這裡已經臭氣熏天。
喪屍的屍體有些正在腐爛變質,到處都是蠕動著白色的蛆蟲。
順利來到一樓,附近的喪屍聞著味就趕來了。
我們轉身朝食堂走去。
出了教學樓,遠遠地就可以看到一輛巡邏車停在那裡,周圍分布著一些喪屍。
它們有的站立不動,有的在緩緩前行。
這種車一般是學校保安乘坐,跟公園的觀光車一樣。
裡面有一個身穿保安服的喪屍,被安全帶卡著。
它的脖子被咬掉了一塊,保安制服上全是黑紅色的血漬,臉上的皮膚潰爛,蛆蟲在裡面進進出出。
「坐那輛車!」我大喊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率先沖向巡邏車。
它似乎感覺到了我靠近,本能地伸出雙手,被半個脖子支撐的腦袋顫顫巍巍地蠕動著,黑色的嘴巴一張一翕。
我拿過馮碩的木棍,用力一揮,直接把喪屍搖搖欲墜的頭顱敲了下來。
腐爛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好遠,留下了一地噁心的黏液痕跡。
待解決掉這具喪屍後,我們將它的屍體踹下了車,隨後相繼坐進車內。
旋轉車鑰匙,巡邏車發出了一陣嘰里呱啦的聲響。
遠處的喪屍被這聲音一嚇,跟聽到鈴鐺的狗一樣朝我們這裡走來了。
我一腳地板油,電瓶車驅動輪在地面上瘋狂旋轉了幾圈,朝前開去。
這車本來速度就不快,再加上坐了我們四人,現在不比走得快多少。
迎面就撞來一個喪屍,我沒有機會急轉。
讓速不讓道,這個時候急打方向盤,大概率是一車四人全部翻車,直接摔到外面去。
索性油門踩到底,硬生生撞上去。
只聽到「咚」的一聲,整輛車搖晃了一下,四個人的屁股差點從座椅上飛出去。
迎面而來的喪屍被車撞得如同爛泥一樣趴在前擋風玻璃上。
淡黃色的腦漿和紅黑色的液體塗滿了整塊擋風玻璃。
「臥槽臥槽臥槽!yue——」段凱聞到惡臭味,連說了三個詞之後就開始嘔吐起來,從嘴裡噴出的嘔吐物隨風亂飛。
「穩點啊。」沈碩死死扶住張檀言,扶了下幾乎報廢的眼鏡說道。
眼看這個死喪屍一直趴在玻璃上不肯下去,我直接一腳剎車。
喪屍「啵」的一聲,朝前飛去,摔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渾身的皮膚肌肉都磨爛了。
我也不含糊,再次一腳油門壓了過去。
估計是壓到手臂了,巡邏車跟過減速帶似的顛簸了兩下。
不過喪屍好歹沒有卡在車盤底下,不然我們幾個在劫難逃。
就這麼一耽擱,周圍的喪屍全都聚攏過來了。
我只能儘量把車從喪屍的縫隙穿梭,一路「砰砰砰」地撞到了一溜。
馮碩和段凱舉著棍子,跟打地鼠似的,不停地敲擊圍過來的喪屍。
一路火花帶閃電似的,終於來到了食堂。
車還沒停穩,段凱就直接跳下去,輕車熟路地往裡跑,打開了食堂的大門。
我讓他先去檢查後廚有沒有喪屍。
他一馬當先衝進去,沒多久拎著把砍西瓜的長刀出來了。
他又上上下下地巡查了一遍,關死了所有的門窗,還順手解決了餓幾天的喪屍,估計原先都是食堂的工作人員。
我和馮碩架著張檀言一路跑到後廚。
後廚很大,地面油膩膩的,四周貼著雪白的瓷磚,上面被濺了一些觸目驚心的血漬。
靠牆的一邊是一長溜的灶台,灶台上方有一排巨大的不鏽鋼通風管道,由數根鋼絲吊著。
後廚的空地上,擺著幾張長寬各兩米的桌子,底下裝著萬向輪。
主要是方便移動,平時放菜盆、飯盒之類的。
我們把張檀言放在桌子上,推著桌子來到灶台旁邊。
我打火點燃,調至最大。
火焰「呼呼」地冒起,形成了藍白色。
沒多一會周圍的空氣瞬間飆升,我們幾個額頭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對即將要做的事緊張的。
之前聽牛妮說說好像挺簡單,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心理壓力要比動手難度大很多。
張檀言還處於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要用燒紅的鐵。
我四下打量,看到了灶台上一把殺豬刀。
這種刀材質堅硬,皮實,頂頭尖,底下寬,刃口鋒利。
豬肋骨啥的一刀就能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