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浦東機場。

  許晨把謝冰冉送上車，揮手告別。

  輕輕嘆了口氣，還是感覺空落落的。

  接下來的整個月，小富婆都要封閉集訓備戰亞運會了，想來也當真是可憐兮兮。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趕回學校的話，還來得及上下午的課。

  簽到次數還是關係到是否掛科，所以但凡能去上課，就還是要保證的……

  孫艾米從洗手間出來，剛剛洗了一把臉。

  大西北乾燥的天氣，剛剛又讓她流了一次鼻血，看上去可憐兮兮，嬰兒肥的臉都有些蠟黃。

  還沒等許晨出言安慰，孫艾米就笑著說道：

  「老闆，我沒事了！」

  許晨：「我得趕回去上課，沒時間帶你吃飯了。」

  孫艾米：「不用的老闆，我現在也吃不下。」

  兩人拎了行李，這便去排隊等計程車。

  打車終究還是不太方便，好在許晨的那輛「大切」，閆川已經去和經銷商溝通訂車了。

  據閆川說目前經銷商供貨還算充足，理想情況下，一兩個星期就能調一台車子過來。

  跟許晨溝通的，自然不會是中下配置的車型。

  V8發動機，4.7升的排量，5擋自動、四驅。

  顏色便是黑色、白色、紅色，許晨稍微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白色。

  畢竟還是年輕的身體，黑色大切雖然經典耐看，還是過於「大叔」了一些。

  前世在路上也見過白色的大切，還是非常大氣的。

  另外白色，也比黑色要耐髒一些。

  即將到手第一個「大玩具」，許晨還是有些興奮和期待。

  ……

  ……

  一個多小時後。

  許晨卡著上課鈴聲，衝進了教室。

  一言不發快步朝後排走去。

  班裡同學都在朝自己看來，神情有些古怪。

  後排找位置坐了，「江浙小王子」錢鑫低聲開口道：

  「許老闆，你這是去叢林探險去了嗎？」

  許晨愣了愣，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才意識到還穿著那身北面的衝鋒衣。

  這樣出現在班級里，狀貌確實有些怪異。

  他尷尬的笑了笑：

  「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

  ……

  「剛剛進來的同學，叫什麼名字？」

  講台上的老師，是廣播電視編導專業的老師，對本班的學生也還沒有特別熟悉。

  許晨起了起身子，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老師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在點名冊上畫了個鉤：

  「以後不要遲到！」

  正當此時，卻有另外一個遲到的同學，快步走進了教室。

  許晨抬頭看去，竟是同寢室的「文藝青年」陳文藝。

  陳文藝一言不發，低著腦袋朝後走，一副神情落寞的樣子。

  「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

  「陳文藝……」

  ……

  許晨心生疑惑，轉頭看向錢鑫低聲道：

  「這哥們兒咋了？」

  錢鑫搖了搖頭：「失戀了。」

  許晨：「啊？」

  錢鑫：「他給蘇蓉寫情書了，然後就領取好人卡了。」

  許晨：「……」

  這倒是有些意外。

  想不到看上去有些拘謹內向的陳文藝，竟然還敢主動表白了？

  不過被那位蘇省的富家小姐姐發「好人卡」，其實也沒有很意外。

  許晨只是笑了笑，便收回了思緒。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三十大好幾的人，對這些小年輕的暗戀、表白戲碼，已經沒有了多大八卦興致。

  ……

  ……

  課間。

  許晨正要出門上廁所，卻被「學霸哥」焦天博給攔住了。

  焦天博梗著脖子、皺著眉頭，給人一種「言語便秘」的感覺。

  許晨開口道：「什麼事？你說就好。」

  焦天博似乎是又猶豫了下，這才「鼓起勇氣」開口道：

  「許晨你跟吳霏霏，最近有聯絡嗎？」

  許晨心中無語，怎麼又問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和吳霏霏其實聯絡也並不多，不過前一段時間，確實主動跑去滬城外國語大學，跟吳霏霏吃了頓飯維護了一下關係。

  但此事，明顯也不好跟小肚雞腸、聯想豐富的焦天博提起。

  「我跟吳霏霏確實只是普通朋友，也不在同個學校，其實交流也不多的。」

  許晨笑著說道。

  焦天博：「看你們之前還聊QQ呢……最近有聊嗎？」

  許晨真是萬般無語。

  上次跟吳霏霏聊QQ，也是因為冰哥大阪比賽的事情，卻不巧被焦天博剛好看到了。

  許晨不想跟這個情商很低、老是帶著敵意的「學霸哥」糾纏，開口道：

  「你到底想問什麼，或者是想跟我說什麼？

  你直接說就好，我都告訴你的……」

  焦天博有些尷尬的擠出個笑臉，開口道：

  「其實也沒有別的事情……

  上次吳霏霏，自己跑去大阪看比賽了。

  眼看12月又有亞運會，還是在中東國家舉辦的，那裡怕是更不安全。

  我擔心她又自己跑去了，這其實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你知不知道吳霏霏12月份是不是要過去……」

  這件事情，許晨還真知道。

  上次跟吳霏霏見面，便也聊起了此事。

  吳霏霏作為「領導家的千金」，明顯去往中東石油國的差旅，對她也沒什麼經濟壓力，便準備請假去看冰哥的比賽。

  許晨還是跟她約定了一下，到時候一起飛過去，主要也還是擔心吳霏霏的安全，畢竟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吳霏霏和謝冰冉也認識，許晨也不用擔心這倆小姑娘胡思亂想啥的，畢竟關係都是挑明的……

  而面前的焦天博，對吳霏霏還真是格外關心，都能主動想到12月的亞運會。

  許晨也不想多聊，便說道：

  「要不你直接問下吳霏霏唄，這又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

  焦天博露出一臉窘迫：「我發消息給她，她都不回的。」

  許晨：「……」

  焦天博皺著眉頭想了想：「你要是不知道的話，能不能找個機會，幫我問一下。」

  許晨：「啊？」

  焦天博：「她是個女孩子，國外沒有那麼安全的……

  如果她真要過去的話，我也可以陪她。」

  許晨：「……」

  當真是痴情男子，關鍵是人家不想讓你陪啊……

  舔狗真的太可怕了。

  許晨懶得糾纏，隨口說了句：

  「那我找個機會，問一下她吧。」

  焦天博：「好啊！謝謝你許晨！」

  許晨猶豫了下，但還是徑直說道：

  「如果吳霏霏連消息都不回你的話，即使她去國外看比賽，應該也不希望你跟著的。」

  焦天博愣了愣，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擠出個笑臉：

  「你幫我問一下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

  許晨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感慨舔狗的可怕。

  去衛生間路上，又剛好撞見在樓道外面抽菸的錢鑫……

  許晨忽然記起，這位「江浙小王子」好像也說要去多哈看冰哥比賽的。

  嗯。

  錢鑫、焦天博、吳霏霏……

  要是都在多哈撞上了，還真是有些尷尬和麻煩。

  錢鑫是個鬧騰的富二代，但其實心思單純，許晨還挺喜歡他的。

  他現在又是冰哥的忠實小迷弟，要是知道冰哥晚上跟許晨便睡一張床，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焦天博對吳霏霏如此之上心，要是知道許晨和吳霏霏本就是結伴去多哈，估計又要胡思亂想，半夜起床惡狠狠盯著許晨了……

  許晨自嘲似的笑了笑，自己也真是想太多了。

  畢竟也沒有做錯什麼事，顧念太多也是自尋煩惱、毫無意義。

  ……

  ……

  傍晚。

  許晨下課之後，便快步朝同海創意設計大賽走去。

  一進八樓辦公室，便見谷鑫鑫和孫艾米都在對著電腦忙活。

  「菲姐來了嗎？」許晨說道。

  孫艾米指了指會議室：

  「菲姐在會議室呢！」

  ……

  許晨拿了兩罐蘇打水，敲了敲會議室的玻璃門，這才推門進去。

  聶菲正對著玻璃白板，拿著支水性筆在寫著什麼。

  她見許晨進來，趕緊笑著道：

  「小許總路途辛苦。」

  許晨走進會議室，卻發現桌上擺了兩瓶馬爹利藍帶。

  他心生疑惑開口道：「菲姐帶著酒做什麼？」

  聶菲笑了笑：「給你爸買的，也順便給你買了一瓶。」

  許晨：「菲姐有心了……」

  聶菲：「出差的時候，跟你爸聊起各種酒來，他說對粵省人愛喝的干邑白蘭地比較好奇。

  我就順道買一瓶，等下寄出去。」

  粵省的「白蘭地文化」盛行，馬爹利藍帶差不多等同於粵省人餐桌上的「飛天茅台」。

  不只是商務邀請，家宴聚會上，也時常都是一瓶馬爹利……

  許晨：「替我爸謝謝菲姐了！

  放這裡就行，我回頭幫你寄了。」

  聶菲：「好啊！我先買了一瓶，他喝著喜歡，我回頭給他寄一箱子過去。」

  ……

  許晨把一瓶蘇打水遞給聶菲，看了看白板上，寫了幾個英文單詞。

  聶菲喝了口水，笑著道：

  「我琢磨了下『燃冰體育』的搞法，正要跟你商量一下。」

  許晨：「要不先去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聶菲：「好啊。」

  許晨：「菲姐……確定來搞燃冰體育啊？」

  聶菲笑著道：「不然呢？」

  她頓了頓，接著道：

  「這對我的職業生涯，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我還要謝謝你們父子，願意邀請我……

  做一個謝冰冉相關的品牌出來，這也不是隨便就能撞上的際遇。」

  許晨爽朗的笑了笑，轉身推開門，叫了聲外面的孫艾米和谷鑫鑫。

  兩個小姑娘不明所以，趕緊來了會議室。

  許晨笑著道：

  「還是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是聶菲、菲姐。

  後面會加入我們的團隊，擔任『燃冰體育』的總經理。」

  孫艾米怔了怔，旋即露出一臉驚喜：

  「真的？！」

  先前崑崙山的項目，孫艾米已經跟聶菲有過多次接觸。

  她也從嘉多寶那邊，聽了一些關於「菲姐」的口碑與傳聞。

  對這位客戶方的美女「副總裁」，一直都還是抱著些崇拜情緒的。

  後來聽說嘉多寶內部出了事，菲姐因故離開公司，孫艾米還是覺得非常惋惜……

  此刻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和菲姐成了同事？

  她一臉興奮，笑著對聶菲道：

  「菲姐，很高興能有機會跟你共事！」

  谷鑫鑫先前並不認識聶菲，但剛剛也聽孫艾米大致介紹幾句，聽說是外資公司的高管，職場女強人云雲……

  許晨幫著介紹道：

  「這位是谷鑫鑫，目前在東晨GG負責項目管理、客戶對接。」

  聶菲伸了伸手：「你好，我是聶菲。」

  谷鑫鑫客客氣氣：「菲姐好！」

  許晨又特意介紹道：「鑫鑫小姐姐，也是郭亮郭總的小徒弟。」

  「哦？」聶菲還是露出一絲驚喜。

  她剛從天城回來，跟郭亮還是有過一些交流，笑著說道：

  「郭總的小徒弟，那肯定是能力也很強了！」

  谷鑫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開心，可以跟菲姐共事！」

  許晨：「後面菲姐主要負責『燃冰體育』的相關工作。

  咱們是創業公司起步階段，燃冰體育的一些事情，可能也需要艾米和鑫鑫接入，碰上具體項目和工作，咱們再具體協調就行。」

  ……

  又大致寒暄了幾句，便先放兩個小姑娘下班回家了。

  許晨和聶菲還有些正事要聊，晚飯也便沒有帶著孫艾米和谷鑫鑫。

  ……

  許晨帶著聶菲，還是去了曲陽路上的那家滬城菜小館子。

  菜品精緻，也有相對安靜的包廂。

  許晨點了幾樣菜，照舊是紅燒肉、松鼠桂魚等幾樣招牌。

  知道菲姐這些年都呆在羊城，又刻意給她叫了一壺金駿眉的好茶。

  兩人邊吃邊聊，聶菲還是大致講了下前幾天跑工廠的事情。

  聶菲、許知泉、方駿三人，在北方青市、閩省荔城考察了幾個地方。

  基本上小型、中型、大型的運動品、運動鞋服加工廠都去看了一遍。

  聶菲先前在Nike大中華區也負責過產品開發，這些工廠，自然是通過之前的人脈介紹過去的。

  也就像先前許知泉和許晨電話里聊的，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那幾家最大型的代工廠，基本都有外資品牌的占股，不接受外部其他品牌的生產訂單。

  能夠去談的，便是一些中型、小型的代工廠。

  他們也會接一些外資品牌的生產訂單，更多的則是國內運動品牌的代工單子，包括李寧、安踏、鴻星爾克、361這些……

  許知泉準備入股的一家工廠，是閩省荔城產業帶內，一家村辦的工廠。

  雖然是「村辦」，但其實已經達到了中型的規模。

  前幾年還曾經接過美津濃的生產訂單，但後來在競標中由於各種原因出局了。

  現在，也還在接一些國內品牌的鞋類生產訂單，雖然生產的都是中低端的產品，但相應的產線、技術、工人底子都是有的。

  同時，也正向許知泉分析的，這家工廠的價值，也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代工生產」。

  通過這家「村辦工廠」，也是可以撬動產業帶內那幾家大型工廠的技術和資源，當然需要使用一些合理合法，但卻隱秘和私下的操作方式……

  而與此同時，這家工廠連同當地政府，也都有「轉型」的訴求。

  一方面，純做「貼牌代工」畢竟利潤很薄，賺的都是辛苦錢。

  另一方面，這家村辦工廠在夾縫中生存，只能搶一些大廠外溢的代工訂單，工廠運營也缺乏穩定度。

  對方的「轉型」訴求，卻剛好與「燃冰體育」很好的契合了。

  這也是許知泉能夠推動入股的根本原因。

  畢竟人家也不傻，不是隨便哪個大老闆，拿著錢來就能入股的……

  聶菲喝著茶水，忍不住說了句：

  「許總慧眼獨具，跟別人抽了幾根煙的功夫，就把後面的門道，都給摸清楚了。

  你爸……真的很厲害。」

  許晨笑著道：「我爸雖然是鄉鎮企業家出身，沒讀過多少書，但在國內做生意的各種門道，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聶菲：「而且決斷力也非常驚人。

  當晚就拉了一個飯局，把入股的事情聊得七七八八了。

  還是非常讓人敬佩的……

  其實他過去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結果吃了兩頓飯，就跟當地的廠長、村長把關係搞得非常近。

  就這個本事，我沒有，Nike、阿迪在大陸的團隊裡，也沒有人能搞得定。」

  許晨自然知道，這正是父親許知泉的巨大性格優勢。

  這種優勢，連許晨也是望塵莫及。

  當別人還在談判、聊合同、博弈的時候，許知泉和對方喝頓酒、抽根煙的功夫，可能就已經把事情聊完了。

  許知泉曾跟許晨說過，讀過書的大學生，都是盯著「搞定事情」……

  但在國內的生意環境下，應該是先「搞定人」，再「搞定事」的。

  ……

  聶菲又想了想，開口道：

  「而且，你爸和方駿配合的也很好。

  還是涉及到一些談判和博弈的，他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也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談判對象給搞定了。」

  許晨琢磨了下，好像許總和方老師，確實在性格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互補。

  也確實極其適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

  飯吃的差不多了，聶菲還是聊起了正事。

  「目前國內的運動品牌市場，競爭還是非常慘烈的。

  歐美、日國、大陸本土品牌，基本上覆蓋了從高端到低端的全部用戶需求。

  Nike、阿迪這些歐美大牌用巨額的品牌運營費用、覆蓋全國的經銷門店，推高了行業競爭門檻。

  國內的那幾個運動品牌，都是誕生於八九十年代，那時候國外品牌還沒怎麼進來……

  可這兩年裡，國內品牌也基本上只能搶中低端的飯碗了。

  也更不會有新的運動品牌出來……」

  她喝了口茶水：

  「所以，咱們要把『燃冰體育』做起來，還是得找好品牌和產品定位，尋一個合適的切入口……」

  許晨給聶菲添了杯茶水：

  「菲姐，已經有些思路了？」

  聶菲笑了笑：「有些思路了，但需要跟小許總商量對焦一下。」

  感謝打賞的各位義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