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老蜥蜴,穆圖能夠混到12「宗主」之一,並且成功拿下人類文明中相當重要的地中海。無論智力,應變,甚至抗壓能力,他在族群之中也是相當出色。
即便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失去所有的下屬,他沒有想要放棄,而是潛心思考一個冬天如何搬回這一局。
思前想後,破局的關鍵還是在於要首先肅清這名為「洛基」的攪局者。
見識過洛基以及維京海盜們強大的戰鬥能力之後,「宗主」清楚,即便他此時找來了「大袞神教」中3大「深淵祭祀」之一「深潛者」,單純依靠武力進行一場面對面的硬剛,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威脅到洛基的生命。
和蠻橫的硬碰硬相比,利用敵人的盟友,從內部分化他們明顯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隱藏在人類文明中數萬年的蜥蜴人深諳此道。在數輪興起與衰落的文明中,他們以「光照會」為名暗中發展外圍成員,策劃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型戰爭,隨後成功在戰爭的夾縫中培養盟友,積累財富,伺機擴張。
毀滅人類的從來都不是「光照會」,而是人類自己。
此時,洛基依然身處英格蘭7國的包圍之中。
7國之所以能夠和他形成表面上的平靜,其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他坐下擁有的質子們。
而所有質子中,最重要的當屬韋賽克斯皇子「阿爾弗雷德」。
隱藏在西大陸數萬年,宗主非常了解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族群。他知道維京人都是一群點火就著,拿起大斧後六親不認的野蠻人。
因此,當「拜火神教」的密探送來情報,告知「阿爾弗雷德」即將出現在諾曼第大區的國境線附近,「宗主」立刻找到租賃「雲省」的安德烈。
整個一出霸占民女,隨後「一不小心」讓她逃走的戲碼全部都由宗主親自測算,並且由「深潛者」進行占卜。
占卜的結果,阿爾弗雷德至少有3成的概率遭遇克林特派出的求援隊伍,並且跟隨維京人出現在雲省。
果然,宗主賭對了。
此時的阿爾弗雷德已經成功進入城堡。
他的計劃,已經完成9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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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居住的城堡並非他親自修建,而是取材自「埃蘭家族」中一位旁支王爺建造的城堡。
原本這座建於白雲山谷中的城堡只不過是他夏季賞花的時候短暫居住之地。然而對於英格蘭人來說,即便是一座度假城堡
其占地也在三千平米左右。
在法國人的眼中,英格蘭人是「傻大粗」的傑出代表。無論食物,亦或者穿著,城堡,他們的造物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土氣,全無法蘭西人的精緻與奢華。
安德烈曾經想過要將城堡拆除後重建,然而過於浩大冗長的工程讓他打消了這一決定。
此時城堡的外城中居住著所有來自法蘭西公國的花匠,以及廚工,傭人,馬夫等下人。
城堡的中間一層則是安德烈僱傭的法蘭西僱傭兵。
最內層,才是他自己以及情婦,男寵,和貼身侍衛居住之地。
去年夏天從「沉水之城」中走出後,克林特老爺子跟隨在洛基的身邊連續攻城拔寨,對於英格蘭人通用的城堡結構他聊熟於胸。
按照正常的「攻城流程」,現在他帶領大軍長驅直入,原本守衛在城樓上的弓弩手們應該立刻走下城牆依託城市中複雜的建築地形和他們展開巷戰,以此掩護後方領主大人的撤退。
然而攻破城門進入城堡,整座堡壘之內安靜異常。
就在幾分鐘之前還在城堡頂樓出大聲呼喊,發射弩箭的守衛們如同融化在空氣中一般。出現在維京人面前的是一座安靜到甚至有些詭異的城市。
沒有婦女和兒童的苦寒之聲。
大街上也沒有混亂奔走的人群。
就連雞鴨鵝之類每家都會豢養幾隻的家禽都沒有一隻!
克林特握緊大斧,敏銳的察覺到一絲陰謀的氣息。
然而他身後一同攻入城中的萬鯊,菲斯以及桑吉卻並沒有克林特這般豐富的戰鬥經驗。他們望向對方,眼中閃爍著的是滿滿的貪慾。
沒有任何人會嫌棄自己的財產過多,尤其是當他們已經品嘗到屬於中產階級賦予生活的果實以後。
擁有10畝良田,就會幻想自己的領地擴充到30畝。
擁有一座莊園,也會立刻幻像自己能把莊園換成一座城堡。
人的貪慾無窮無盡,此時進入一座法國領主的城市,面對這筆從天而降的巨額財富,他們根本想不到任何「陰謀詭計」。
所有人都怒吼著沖入城中,在翻箱倒櫃的同時開始砍殺民宅中的平民。不止是維京人,就連諾曼第大區中的英格蘭人同樣也都完全釋放出心中殘暴的一面。
唯有克林特和阿爾弗雷德站在隊列的最後。
克林特的遲疑,源於他豐富的戰鬥經驗。
62年的戰爭中,他見識過不同種族的人類可以想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花哨手段試圖殺掉對方。
直覺告訴他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似乎預示著一場伏擊。但是對於維京人來說,他們對於「伏擊」兩個字天生愚鈍。
面對面發生的戰鬥與陷入包圍後發生的死戰對於他們來說區別並不明顯,反正所有的戰鬥都需要揮舞大斧直至解決最後一個敵人。
被埋伏或者伏擊,只不過是多殺幾百名敵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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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克林特相比,阿爾弗雷德心中卻有更多的疑慮。
首先,他聞到城堡之內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要知道,城堡坐落在白雲山谷的盡頭,而這座山谷只產「白雲之夜」一種產品,海岸線距離城堡尚有幾公里遠。
空氣中沒有花香也就罷了,像「魚腥味」這種氣味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精緻法國貴族的城堡中的。
這完全不符合他們的生活習慣。
其次,當走到外城的街道上後,他發現民宅中並非空無一人。
民宅之中,有留守的花農以及他們的妻女子嗣。然而面對維京人的大斧,他們神情痴呆,不閃不避。
大斧砍入他們的體內,他們無聲無息,如同樹木般栽到。
死後流出的鮮血也極為稀少。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們慘白的身體組織似乎早已經過了「放血」的步驟。當這群神情呆滯的活人紛紛白大斧砍倒,城堡之內那股讓人胸悶上頭的腐爛魚腥味越發濃厚。
似乎這股味道源於居民死後流出的稀薄鮮血。
阿爾弗雷德雖說戰鬥經驗不多,但是他畢竟曾在君士坦丁堡中接受到屬於國主的教育。
學士們充足的秘聞以及數千年來對於神靈的研究告訴他眼前這座城市絕不像想像中這般人畜無害。城中必然發生了某種更為可怖的事情。
他拔出銀劍,向身後的城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