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的對面。
端莊大氣,氣質雍容的精緻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祈肆的母親,祈夫人。
祈夫人嘆了口氣,為難的說:「君姐,阿肆他實在是……」
詹卿君搖搖頭,握著對方的手,溫和的說:「這件事,我知道你也很心急,阿肆是你的兒子,你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捨不得他一直這麼耗著,顏琴,我明白的。」 ✥
祈夫人苦澀的搖搖頭,滿是遺憾:「如果那孩子還在,該多好……」
詹卿君垂了垂眸,略顯憔悴的臉上,帶著大病初癒的蒼白。
她閉了閉眼:「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我相信,我的女兒一定還在。」
許楚在旁邊,這時張了張嘴:「媽,其實……」
詹卿君看向了她。
「……」許楚話都到嘴邊了,想到丈夫之前的叮囑。
又搖搖頭,硬生生的改口:「沒事。」
詹卿君便又看向祈夫人:「這場所謂的婚約,說白了,也就是老一輩嘴裡的一句閒話,既然阿肆自己都跟我開口了,他也有心上人了,我做長輩的,自然要祝福他,這裡我做主,同意取消婚約了。」
祈夫人說:「君姐……」
詹卿君搖搖頭:「別說了,顏琴,我們已經耽誤他太久了,這件事,我幾個月前就該同意的,但當時實在是身體不好,在病床暈著,也沒精神,所以現在出院了,我立刻把你叫來,顏琴,就這樣吧,這兩個孩子,這輩子,是沒有緣分了……」
祈夫人抿緊了唇。
詹卿君又笑著問:「阿肆那個心上人,你見過嗎?」
祈夫人一愣,苦笑一下,搖搖頭:「我常年在國外做生意,一年見不到他們父子幾面,要不是你今天叫我來,我都不知道他有心上人了,君姐,阿肆當時是怎麼跟你說的?」
詹卿君想了想:「也沒說得多詳細,只說,是工作時遇到的,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想接觸接觸。」
許楚這時突然出聲:「是拍《旅行5+1》的時候吧?」
詹卿君和祈夫人都看向她。
祈夫人問:「小楚你知道?」
許楚立刻搖頭:「不知道。」
但肯定是那個時間。
因為那個時間,就是祈肆剛跟音音認識的時間。
這麼一想,許楚只覺得世事無常。
其實從幾年前開始,祈家人就一直想取消婚約。
祈家人有這種想法,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作為祈肆的父母,他們總不能真的就因為長輩的一句話,讓自己兒子,空等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一輩子吧。
這幾年盛家也都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取消婚約。
盛家的男人有些專橫,他們似乎認為,同意取消婚約,就等同默認,小妹找不回來了。
所以固執的不願意同意。
但這其實對祈家很不公平。
尤其是祈肆。
許楚是嫁進來的媳婦,她看法更客觀一點。
她之前就一直覺得祈肆很無辜。
他甚至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就被突然要求,和一個不知是美是丑,甚至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強行捆綁在一起。
祈、盛兩家走得近,祈肆這些年一直沒提出取消婚約,不過是顧念跟盛家幾兄弟的交情,沒有傷他們的心。
之前,他應該是真的看上音音了。
才會把電話打到母親那裡,提出想取消婚約。
可不巧的是。
母親當時病情惡化,住了院,就沒有來得及應下他。
現在母親出院了,立刻親自邀請了祈夫人上門做客,特地來解決這件事。
許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想到今天之後,祈肆和小妹的婚約,就徹底解除了。
她都不知道該恭喜祈肆,還是同情祈肆。
祈肆啊,真的是個老倒霉蛋了。
祈夫人在盛家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許楚幾番猶豫,終究還是開了口:「媽,其實……媽,你怎麼了!」
許楚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詹卿君突然捂著胸口。
倒在沙發上,滿臉吃痛。
許楚知道她這是突然發病了,趕緊叫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一番急救後,人好歹緩了過來,被送到房間休息。
許楚看著床上昏昏欲睡的老人,咬了牙,終究還是不敢再多嘴。
媽現在的身體,確實是承受不住半點大喜大怒的刺激。
小妹的事,還是得等她身體再穩定一些才能說。
第二天,盛問音吃了早飯後,就跑到對面房間去。
她先去敲了關導的房門,又去敲了祈肆的房門。
祈肆來開門的時候,正在打電話。
看到她,沒說什麼。
往房間裡走去,同時對電話那邊道:「嗯,吃了。」
盛問音沒有跟進去,只站在門口等他。
一會兒她要帶關導去電視台參觀,關導說想看她教舞,她就順便來問祈肆,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
盛問音想得很好,如果祈肆一起去,中午就能哄祈肆請他們吃飯了。
「詹阿姨?」祈肆聽著電話那頭母親的話,眉頭蹙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又看了門外的盛問音一眼。
然後對母親說:「這件事,以後再說。」
「不用以後說了。」電話那頭,祈夫人心情很好:「你詹阿姨都已經應下了,從今往後,你和盛家小女兒的婚約,就正式取消了,怎麼樣,兒子,開不開心?」
祈肆:「…………」
祈肆沉默一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問了一遍:「什麼?」
祈夫人笑了笑:「這麼驚喜嗎?不是你特地跟你詹阿姨說的嗎?你詹阿姨出院了,今天見了我,跟我說了這件事。這是件好事,你自由了,你跟盛家那小女兒,以後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阿肆,媽恭喜你。」
祈肆:「………………」
掛掉這通電話時,祈肆臉是黑的,精神還有點恍惚。
他想到盛問音還在門口,便走出去。
卻見盛問音,這時已經不在他的房間門口,而是站到隔壁關導的房間門口,正在吃關導泡紅棗茶的干紅棗。
「你別吃了!」
關導把自己的紅棗包裝袋搶回去。
看到祈肆出來,順口問:「你跟我們一起去電視台嗎?」
祈肆抿著唇,他深深的看了盛問音一眼。
但盛問音並沒看他,她還在舔嘴唇,一雙眼睛,一瞬不瞬,虎視眈眈的盯著關導手裡的袋裝紅棗。
祈肆:「……」
祈肆吐了口氣,終究還是輕應了一聲:「嗯。」
之後,三人一起出發。
電梯裡。
關導捧著自己的保溫杯,看祈肆臉色不好,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昨晚沒休息好?」
祈肆沒做聲,只看向盛問音的方向,頭疼的揉揉眉心。
關導見狀,突然罵起盛問音來:「是不是你又招他了?盛問音!你能不能別老是欺負人家祈肆!」
盛問音:「……」
盛問音都愣住了。
她呆呆的張著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看關導,又看看祈肆。
最後大聲嚷嚷:「誰欺負他了!你怎麼什麼都怪我!你看他的表情,一副失了戀了,不想活了的模樣!這跟我能有什麼關係!我今天都沒跟他說過半句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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