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靈聽到周瑾的話,微微一怔,旋即嫣然一笑,手裡的團扇輕輕拍打周瑾的肩膀,「世子,別害怕,我這麼賢良,怎麼能做出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秀蘭趕緊低下頭,忍住笑。
這一次,她站世子,她覺得世子說得對!
周瑾眼露真誠,表情也頗為嚴肅,「娘子,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我有自知之明,時不時地就犯倔犯迂,而且性格也不好,清高孤傲,嘴巴還很毒,甚至口不擇言。」
「不過我已經盡力控制了,也會努力改正,控制自己的脾氣,不在外面胡說,爭取踏踏實實做點好事情,為民謀福。至於女色方面,娘子你放心,我有你就夠了,絕對不在外面胡來。」
顧惜靈詫異,笑了笑,「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子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已經超過很多人。既然世子以誠待我,那我也以誠待世子。只要世子不在女色上面犯糊塗,世子其他方面的不足,我能接受。」
周瑾聽到顧惜靈的話,一顆心終於落下來,「我信娘子,餘生很長,誓言易變,且看為夫以後如何做即可。」
「好!」顧惜靈抿嘴輕笑,沒想到一個話本子,居然還能讓周瑾有如此見解,讓顧惜靈開眼界。
與此同時,京兆府尹吳大人接到上面的指示,立即調查。
這一查,的確查到了惑亂人心的話本子。當即下令查抄這些書店和話本子。
掌柜子被抓了起來,店小二們急忙通知背後的主子。隨後很多人遞話,想花錢把人撈出來。
京兆府尹直接告知,這些書店售賣禁書。等調查出去,誰寫的,才能從輕發落。
這些掌柜子到了大牢裡面,猶如竹筒倒豆子一樣,說這些話本子是別人送上門的。
因為暢銷,能夠為書店帶來巨大利潤,所以掌柜們都接受了當場結帳。
對方送上來話本子,然後掌柜子當場給錢。
這批新話本子昨天晚上剛到,今天一到,就銷售大半,然後……然後就被抓到了。
京兆尹吳大人沒有頭緒,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幾個掌柜子。
「你們仔細想想,查不出來誰寫的,哪裡印的,你這個案子就不能了結。即使你們背後有主子,但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這是皇后娘娘下令封禁的,誰來說情都不好使。」
「即使你們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有什麼背景,但你們能在京城這樣藏龍臥虎的地方做掌柜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對方不說,難道你們就沒有派人打聽嗎?」
「就算你們沒查到具體的,但相信你們一定有人查到一些事情,只是你們沒仔細想。現在把一切可能是證據,或者懷疑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否則你們就算不砍了你們的腦子,也會留著你們坐牢坐到死。」
那個《度春風》的話本子,上下兩冊,他都看了。
直接氣得吳大人扯斷了好幾根鬍子,乾瘦的吳大人行事剛正不阿,脾氣也頗為暴躁。
在皇親國戚,達官勛貴多如狗的京城,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對朝廷,對陛下,忠心耿耿。
又因為是陛下皇子時期求學同門師兄,當年在陛下奪取皇位的時候,出了大力氣。
本來應該有更高的位置,不至於是個五品的京兆尹,但這老頭誰都敢辦,不給任何人面子,說話也特別直。
李國舅厲害吧?
家裡的僕人在外仗勢欺人,打死了人。
吳大人直接帶人去李府抓人。當著李國舅的面,把罪奴抓走,菜市口腰斬。
那個罪奴還是李國舅的奶兄!
李國舅倒是求情了,吳大人把所有罪證往李國舅的臉上一扔,放話,要是能讓陛下同意,他就放人。
皇后娘娘和康平帝倒是跟吳大人私下裡通融一二,吳大人直接跳起來,直接拿起硯台遞給康平帝,讓康平帝用硯台砸死他腦袋。
他死了,陛下想什麼做就怎麼做,反正江山是老齊家的,又不是他吳家的,而且他死了,也眼不見心不煩。
師兄都這麼說了,康平帝還能怎麼說?
再說了,師兄也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
皇后娘娘也傻眼了,她可擔不起逼死忠臣的罵名。
總之,京城能這麼太平。即使有紈絝子弟胡作非為,但絕對不敢過分。
他們敢做初一,京兆尹吳大人就能做十五,把他們全部抓進牢里。
證據確鑿之後,不僅要處以鞭刑,還要拿錢來贖。
對,沒看錯,光明正大要錢。
還逼著讓這些紈絝家人說這是自願捐的。
這些錢一部分上繳國庫,一部分用來修繕房屋街道,撫養孤兒,贍養孤老。
反正這錢不是進吳大人的腰包,他理直氣壯。
吳大人才是名副其實的硬骨頭!
幾個掌柜子都知道京兆府尹的威名,紛紛仔細回憶,七拼八湊,真被他們想到了關鍵的證據。
這些紙張比較特殊,出自江南林氏商行,印刷的油墨也是如此,證明是在林氏書坊印的。
還有人跟蹤,發現運送話本子的馬車,進入了江南林氏商行在城郊的庫房。
這還等什麼?
吳大人直接帶人去抓林氏商行的人。
林氏是江南望族,林氏商行在京城有非常大的鋪面,經營範圍也很多。
林大掌柜得知幾大書坊被查封,掌柜子被抓走了,花錢打聽,才知道因為那本《度春風》的話本子,頓時嚇得面色大變,當機立斷。
「小姐,雲山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林大掌柜沉聲說道,他絕不允許小姐被抓住。
這時候,一個粉衣嬌俏女子,伸個懶腰,眼露狐疑,「大掌柜,你為何這麼說?這次是我的姐姐,還是我的哥哥看中我寫的話本子了?」
林大掌柜眯著眼睛,面色凝重,「小姐,沒人看上你寫的話本子,而是你的話本子被列為禁書。那些書坊的掌柜子被抓,書坊被封,接下來就要追查雲山是誰,誰印的。」
嬌俏女子慵懶的表情,一掃而空,眼露驚愕,「怎麼會?以前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