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侯輕撫美髯,俊逸的臉龐,滿是得意。
他周澤的兒子就是個天才,即使就一個,那又如何?
一個天才頂得上一窩廢物!
再說這兒媳婦,更是沒得說,不僅聰慧,而且通透練達,最為難得的是做事有章法,有底線。
即使地位尊貴,也從來不居高臨下,反而平易近人,能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解決問題。
雖然平時看不到顯著效果,但在關鍵時刻,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對周瑾的影響甚大,這篇言簡意賅的賦,寓意深遠,一定是兒媳婦勸說的,否則以他兒子的習慣,必然又寫得花團錦簇,華麗冗繁。
「是啊,瑾兒進步了。」長寧侯笑道,「都是夫人教得好,瑾兒才有現在。」
侯夫人宋氏聽到這話,搖頭輕笑,「我要是能勸動瑾兒,瑾兒早就這樣了。瑾兒自從成親之後,才有這樣的變化,這是惜靈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
長寧侯周澤笑道,繼續誇獎,「那是母親和夫人給瑾兒挑得好媳婦。賢妻旺三代,當真不假。母親,當年輔佐父親,才有長寧侯府。」
「我有夫人,才有侯府井井有條,才有瑾兒這樣的好兒子,好兒媳婦,未來還有好孫子好孫女,長寧侯府無憂也!」
因為兒子進步,兒媳婦賢良,宋氏和長寧侯都非常高興。
「夫人,瑾兒不用我們操心了,而且馬上立大功,咱們侯府,也蒸蒸日上,雙喜臨門,不如今晚小酌幾杯慶祝,可好?」
宋氏聽到這話,想到這段時間長寧侯在外,也頗為忙碌,兇險。
現在事情落幕,一片大好,也難怪長寧侯高興。
作為長寧侯府的當家主母,宋氏當然也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笑了笑,「這是侯府的喜事,今日我也陪侯爺多喝一杯。」
長寧侯周澤聽到這話,大喜過望,「快點上好酒,今日我要痛飲幾杯。」
美酒佳肴,夫妻二人都為兒子感到高興,這一來二去的,就多喝了幾杯。
不過,並沒有貪杯喝醉,但美酒可以讓人放鬆。
長寧侯說話好聽,長相俊美,即使現在三十多歲,那也是中年美大叔,說話風趣,逗得宋氏頗為開心。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宋氏喝了酒,眼睛有些朦朧,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看到了年輕時候的長寧侯。
長寧侯早就想跟宋氏和好,但宋氏因為白姨娘的事情,白天對他恭敬疏離,晚上即使躺在一張床上也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想要感情好,還得床笫之間和諧。
都老夫老妻了,純聊天,能聊出來什麼啊!
酒壯慫人膽,在這時候也適用在長寧侯周澤的身上,借著酒意,直接抱起宋氏去了臥房。
老房子著火,自然又是一番激情烈火!
宋嬤嬤偷笑,趕緊悄悄關了門,讓人準備熱水,守在門口。
這一宿,要了三次水。
可把宋氏累得不輕,昏睡過去。
長寧侯看著宋氏長發披散,微紅的臉,以及眼角的淚,放下心來。
年輕時的美好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曾經辜負了那段純真感情。即使現在彌補,但仍有裂痕。
不過,總好過一直僵著,不行動,永遠得不到諒解。
後面還有幾十年,他要善待這個性情有些孤傲但異常善良的女子。
吹了燈,長寧侯躺下,把宋氏摟在懷裡,但睡夢中的宋氏覺得不舒服,掙脫出來,被子一卷,裹在身上。
長寧侯只落得被子一角,夠蓋住肚子。
才不過一夜,侯夫人和侯爺重歸於好的消息就傳遍了長寧侯府,大家喜氣洋洋。
老夫人早晨起來得知消息,當即賞賜府里所有僕人一個月的月錢。
一身酸痛的宋氏起來,聽宋嬤嬤說了老夫人借著她和侯爺重歸於好賞賜府里僕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要不是兒子周瑾腿摔斷了,宋氏覺得現在已經做祖母了。
太羞人了!
長寧侯看著扭捏羞澀的宋氏,不復以前的清冷疏離,爽朗大笑,「夫人,晨安啊!」
宋氏也不像以前那樣給長寧侯更衣,紅著臉,眼神有些躲閃地瞪了長寧侯一眼,「促狹鬼,清晨一點都不安!」
說完,宋氏腳步有幾分慌亂,快步走出臥房,不想跟笑得肆意的長寧侯共處一室。
喝酒誤事,昨晚就不應該喝酒。
去給老夫人請安,然後在松鶴苑用膳。
老夫人更是貼心,兒子兒媳婦這麼累,要大補。
清晨的早飯,居然有大補湯。
「瑾兒娘,多喝點補湯,能補身體,我清晨睡不著,讓廚房燉的,多喝點。」
「多謝母親。」在婆婆的厚愛目光中,宋氏硬著頭皮喝了一碗。
「這補湯味道不錯,再來一碗。」長寧侯這個厚臉皮的,一點也不避諱。
長寧侯之所以這樣,其實也是被逼無奈。
宋氏的性格其實也很清高冷傲,如果他不無賴一點,永遠沖不過兩人之間的那堵牆。
反正只是討好自家夫人,又不是在外面,長寧侯能夠拿得起放得下身段。
宋氏羞得想要提前離開,就在這時候,來運急匆匆過來,「侯爺,莊子上出大事了。」
宋氏此時也顧不得害羞了,面色大變,兒子兒媳婦都在莊子上呢,「來運,莊子上如何了?」
老夫人心裡咯噔一下面露焦急。
「快說!」長寧侯強自鎮定,千萬別是他的家獨苗苗被人連根拔起了。
來運見狀,急忙回答:「世子和世子夫人沒事,昨晚有人想燒掉玉米,就是以前咱們說的番麥。來上報的人,還說這是兩伙人幹的。」
三個人聽到孫子和孫媳婦沒事,長舒一口氣,就算玉米燒了,他們只是遺憾,頂多再花費銀子買種子再種植。
若是周瑾和顧惜靈出事了,那才是長寧侯府無法承受的結果。
「玉米被燒了嗎?保住了嗎?」長寧侯這才有心情問。
來運回答:「沒燒到,玉米保住了。一撥人燒玉米地,一撥人在打穀場上放火,但都被咱們莊子上的部曲抓住打死了,只有一個活口。」
「徐公公也沒審出來,準備帶回京城金林衛,再次嚴查,並且上報陛下。世子和世子夫人讓人過來送信,讓老夫人,侯爺,侯夫人莫要擔心。」
那就是沒損失!
「嗯,賞賜送信的人,大清早的,帶去吃早飯。」長寧侯揮了揮手,讓來運下去。
宋氏眼露狐疑,「昨天太子殿下去玉米地,夜裡就有人燒玉米。侯爺,你說這事情是不是謝晉和顧惜蓉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