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蘇飛

  孫權進帳,甘寧直接將一個帶血的匣子往他腳下一丟,匣蓋被力道震得散開,裡頭滾出一個髮型凌亂,血跡尚未完全凝乾的人頭,雙眸還瞪得極大,死死盯著孫權。

  「黃祖?」孫權粗略地辨認後,看出了人頭的身份,不正是被打得倉皇而逃回夏口的黃祖嗎?

  劉表占據荊州之後,一直採用「保土安民」的政策,對內拉攏世族,對外採取固收城池的辦法,百姓歸心而為保家土可以人人皆兵,拼死一戰。

  因此江東軍連年想設法啃下夏口這塊硬骨頭,卻連年只能無功而返。

  黃祖此人一直都是江東軍的心頭病。

  但沒想到一直無法啃下的硬骨頭,竟然以這種意料不到的方式死在了他們的面前。

  甘寧對著孫權跪下,「我今日以黃祖人頭為禮,想投入將軍麾下,夏口願降的已在城內等候,不願降的已盡數被殺。

  還請吳侯和將軍拔營入城,受江夏太守印綬。」

  原來黃祖逃回夏口之後,便遷怒了蘇飛和甘寧,他堅信是甘寧是江東軍安插在夏口的細作,而甘寧又是蘇飛堅持舉薦的。

  他當下便要綁了蘇飛要推下去斬殺,甘寧得知消息,率領錦帆舊部飛馬回城甘願自投羅網,拼死救下蘇飛,在軍營之中大殺四方。

  「老子早就受不了這種鳥氣了。」從前對黃祖多番忍耐,也是看在蘇飛的面上,如今黃祖要殺蘇飛,他就無需再忍下去了。

  黃祖與孫策一戰,士兵幾乎是全軍覆沒,哪裡能經得起數百人在軍中反覆砍殺,看著一一倒地的麾下將領,氣得拿起大刀就與甘寧戰作一團。

  最終被甘寧砍下頭顱,「若降繳械不殺。」

  就這樣區區幾百人的錦帆舊部連半天時間也未到就控制住了整個黃祖的軍營。

  但是殺了主帥,那麼誰來統領夏口呢?甘寧果斷想到了孫權,那個被劫擄卻始終面不改色的少年。

  甚至離開的時候還給出許諾,只要他甘寧願意,隨時可來找他。

  甘寧也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帶了十餘手下,直奔江東軍大營。

  孫權能收用周泰,不曾嫌棄他江賊的出身,還能加以重用,那麼應當也不會嫌棄他的出身。

  看到甘寧的誠意,孫策連聲道好,將甘寧抬手扶了起來,「有將軍入我江東軍麾下,我軍便如虎添翼了。」

  孫策將孫權牽過,「甘將軍既是風聞仲謀之名望捨命來投,從今往後,甘將軍便是你麾下的人了。

  甘將軍如此大義,某便拜甘將軍為破賊校尉,曾經舊部皆編入我江東軍中。」

  甘寧再次下跪拜服,「多謝吳侯!」

  孫權全然不疑有他,直接帶領大半部隊入住夏口,甚至都沒有領江夏太守的印綬,而是轉頭交給了甘寧。

  「吳侯……」甘寧大吃一驚,他甫入江東軍,沒想到孫策竟然能這般信重。

  「不必看我,是仲謀的建議,你投身夏口多時,無論是軍務還是內政,多半比我們更加清楚。」

  他望向站在一側的孫權,此等胸襟度量,越發讓甘寧堅定,他沒有選錯人。

  但他心裡也清楚,他雖讀過幾年的書,但無論是城中庶務還是軍務,也從未擔任過什麼要職。

  「既得吳侯和將軍如此信任,屬下便斗膽舉薦一人為吳侯分憂。」

  「誰?」

  甘寧道,「中都督蘇飛,。」

  聽到這個名字,孫策臉色微微一滯,如果黃祖算是猛虎,那蘇飛便是黃祖鋒利的爪牙,其心思計謀可比黃祖可怕多了。

  若非蘇飛之計謀,他們江東軍何以多年攻舉夏口也不得下。

  孫策可是早早就準備了兩副棺盒,準備盛載黃祖和蘇飛的人頭。

  留此人在軍中,就如同養虎為患,誰也不知道他心思如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反咬他們一口。

  孫策猶豫了,孫權也不敢輕易相信蘇飛。

  甘寧再次跪地磕頭,一個大男人竟然血涕橫流,聲音哽咽,「屬下於黃祖麾下,黃祖多次想殺屬下以泄憤,若非公翔多次保恩,屬下早已捐軀於溝壑之間,何以有幸致命於君等麾下。

  若得君侯和將軍的赦恩,屬下肝腦塗地,以報大恩。」

  孫權瞧見他言辭懇切,心裡也不由得為之所動,甘寧面對一個蘇飛也能如此知恩圖報,將來也定然會為江東軍效死命。

  只是蘇飛……孫權心下並不那麼放心,反問道,「你的心意,某與吳侯已然知曉,只是若君侯赦之,他降而復叛又當如何?」

  難道你甘寧還能為他作保不成?

  「是!」甘寧十分堅定地回答孫權,「公翔得以免去車裂之禍,便是受了君侯和將軍的再生之恩,只要君侯和將軍不驅趕他離開,他必然為江東軍效死力。」

  孫策和孫權對視一眼,孫權明白孫策其實是有些動搖了,蘇飛此等人才若能為江東軍所用,必是一個不輸於周瑜的儒將之才。

  孫策給孫權使了一個眼色,微微頷首。

  孫權才道,「既如此,那便如你所願,赦了蘇飛性命,令他與你同守夏口吧。」

  甘寧跪拜後立刻起身,馬不停蹄地就去刑場救蘇飛去了。

  蘇飛抱著甘寧哭得痛哭流涕,「興霸之恩,吾沒齒難忘啊!」

  消息傳到喬瑋的耳中時,喬瑋有些震驚,她記得黃祖是死於建安八年與孫權一戰,甘寧和蘇飛也是建安八年的時候才得以來降,不過甘寧哭乞孫權赦蘇飛之事倒是沒變。

  喬瑋正在畫所需零件的三視圖,沒有CAD的時代,所有圖紙只能靠手畫,更沒有一鍵倒角等功能,所有的細節只能用墨規作為標尺一一勾勒。

  孫權十分好奇地問道,「岳丈還教你這些?」

  這可不是尋常閨閣女兒會學的,也沒有哪個老父親會教這些工匠手藝。

  畢竟士農工商,工匠的地位也不算高,百工之人還會被士族所藐視。

  喬瑋想了想,「我家隔壁不是有個包氏鐵鋪嘛,他家的長子是阿父的學生,誤打誤撞就學了些。

  阿父家中有百工之書,我也甚喜歡,就自己琢磨。」

  聽著這話便有些漏洞百出,但孫權看完成品之後,卻莫名覺得有幾分眼熟,可卻也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到過此物。

  發燒了,直接飆到39度。外頭溫度28,你能想像我卻裹著最後的一件羽絨服躲在被窩裡還冷得瑟瑟發抖。如果我只更一章的話,會被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