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更好……」
武澤愣愣地看著武澤直子。
武澤直子臉上的表情很認真，很明顯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那麼她問的，是武澤覺得吉田玲奈和川野優華哪個更好？
這個問題……
「卡桑，你……你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武澤感覺手足無措。
他是真的沒有料到，武澤直子居然會選在這個時候，這麼突然、這麼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
「別躲，看著我。」
武澤直子伸出雙手，把武澤下意識偏向其它方向的腦袋扭了回來，讓他只是自己的雙眼。
「小子，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想逃避這個問題嗎？」
「我逃避什麼了……」武澤輕聲嘀咕。
「廢話！」武澤直子語氣加重。「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看出玲奈和川野的心意！如果不是喜歡你，你覺得一個女孩子會像現在這樣，每個星期都從那麼遠的地方回來，陪著你一起看動畫直播嗎？」
「可是這只是她們……」
「不許可是！」
武澤直子繼續加重語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武澤。
「我雖然已經不是少女，但我曾經是。我很清楚作為一名少女，會有這樣的舉動代表著什麼。我很確信，她們都喜歡你。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你覺得哪個更好？你到底喜歡誰？」
「我……」
武澤輕輕吸了一口氣，先看向一樓浴室的方向，聽到裡面傳出的輕微水流聲，很顯然吉田玲奈正在裡面洗澡。
再抬頭看向天花板，二樓浴室的聲音雖然聽不到，但川野優華無疑也在裡面洗澡。
最開始的時候，武澤的確覺得，有這樣兩個女孩子留在自己家裡洗澡並且過夜，是一件很不可思議、或者說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後來兩人留宿的次數多了，武澤漸漸習慣了，也就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
可是現在被武澤直子這麼一問，他又一次重新審視這個情況，便再次感覺到其中的奇怪……
不，不是奇怪，而是……代表著某種含義。
應該……就是卡桑剛才說的「代表著什麼」？
想到這裡，武澤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吉田玲奈喜歡他。
儘管武澤一向很遲鈍，但經過這麼多年的接觸，這麼多人的提點，他其實已經注意到，並基本可以明確這件事。
但是川野優華也喜歡她？
武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川野優華和吉田玲奈不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吉田玲奈其實算是很常見、很普通的女孩子。
她很漂亮，也很優秀，甚至還當過出名的少女偶像，但從本質上來說，她是一個活潑的、青春洋溢的、很多時候會表現出少女特有的嬌羞、有些靦腆、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都可以算是「普通」、「常見」的女孩子。
吉田玲奈喜歡武澤，武澤在經過各方面的提醒後慢慢能夠了解，能夠注意到，甚至就算是他在這一點上一貫沒有自信，現在也基本能夠確信這一點。
但川野優華就……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川野優華都不能算是普通意義上的女孩子。
還在上學的時候，她在幾乎所有的同學心目中，都有著「冰山美人」的稱號。
雖然後來經過和她的多次接觸後，武澤知道她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冷淡」、「生人勿近」，只是她並不懂得、或者說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在和人「無意義」的相處上，所以表現出冷淡。
再經過這些年的長期接觸，武澤對她更加了解，知道她本質上是非常單純的女孩子。
她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感興趣，對不感興趣的事情根本一點接觸的想法都沒有。
就像她對寫作感興趣，就會非常投入、用心。
從起初主動找到武澤，向他請教寫小說的各方面問題開始，到現在她已經憑藉《筆與鍵盤大冒險》成為了泥轟一流的輕小說家，她一直都保持著對寫作方面濃厚的興趣，以及深入追求研究的精神。
在這一點上，就算是武澤這名算上穿越前足足有接近二十年職業寫手精力的傢伙，甚至也明顯不如。
而這一點，也是她的寫作能力能夠飛速提高，《筆與鍵盤大冒險》每次發布新卷都能受到比之前更加好評的主要原因。
如果不是一直保持著對寫作的濃厚興趣和投入，她的寫作能力又怎麼可能從一開始那樣的「慘不忍睹」，在數年內就提升到這種程度。
之前的她之所以會寫的那麼爛，純粹是因為她之前總是在閉門造車而已。
而經過和武澤的交流，得到了武澤這名擁有多年職業寫作經驗的老牌寫手的指點，她的提升自然就會極快。
所以現在武澤直子說川野優華喜歡他，武澤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川野優華會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去喜歡另外一個男孩子？
別開玩笑了。
就算她能夠和武澤在一起時放開自己，一改在其他人面前的冷淡面貌，變得十分健談；
就算她願意從京都大老遠跑回靜岡陪武澤一起看《勇者之師》的TV動畫直播；
就算她甚至可以絲毫不見為難地在武澤家裡留宿，還在這裡洗澡。
那這就代表著她喜歡武澤？
如果放在其她的女孩子身上，或許是這樣。
但對於川野優華來說，那可就難說了。
想到這裡，武澤再次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重新看向武澤直子，向她擠出一個笑容。
「卡桑，你別開玩笑了，吉田或許……我是說或許喜歡我，但是川野可沒有，她……」
「我沒問你這個問題。」武澤直子再次打斷了武澤。「我問的是你喜歡誰，並沒有問她們誰喜歡你。」
「我喜歡誰？」武澤一愣。
「對。你喜歡誰，比誰喜歡你更重要，明白我的意思嗎？」
武澤直子用力一拍武澤的肩膀，臉向他逼近了一些，雙眼中透出極其罕見的犀利目光。
「聽好了，小子，誰喜歡你，和你喜歡誰，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問題。相比較起來，你喜歡誰更重要。還有，無論你喜歡誰，我都希望你儘快明確自己的心意，儘快做出決定。你要記住，女孩子是不能等待的。難道你想等到你們都變老了，再去明白這個問題嗎？」
「變老什麼的……」
武澤下意識地想要搖頭，但是腦袋剛一晃動，卻忽然警覺。
他和川野優華、吉田玲奈都是同一年的，今年都是21歲。
當然吉田玲奈再過幾天才會做生日，才會算是21歲。
21歲這個年齡，當然不能算老，但說小……的確也不能算小。
之前武澤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畢竟他在穿越前就已經是個30多歲的「老」傢伙，21歲對於他來說的確已經算是很小。
但這也只是對他而言，對于吉田玲奈和川野優華來說，21歲大概……早就不能算小了吧。
「明白問題了？」
看到武澤臉上的神情變化，武澤直子忽然露出兇狠的表情，猛地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武澤的下顎，使勁捏住，然後起身，俯視著武澤。
「聽好了，我不管你喜歡誰，但是你必須儘快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因為你的猶豫不決，不管是傷害了玲奈，還是傷害了川野，我都會讓你小子好看，明白了嗎！」
丟下這句話，武澤直子鬆開手，根本不給武澤任何回應的時間，轉身徑直上樓。
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武澤揉揉被她剛才大力捏疼了的下顎，苦笑起來。
之前就猜測過，卡桑年輕的時候，搞不好是學校里的「飛女」，現在似乎更能確定了。
一邊摸著下巴，武澤一邊思索起剛才武澤直子說的話。
他必須承認，武澤直子說得沒錯。
我喜歡誰？
武澤當然知道，這個問題很重要。
但問題在於，他不知道……
早在幾年前宮城良太逼問他知不知道吉田玲奈喜歡他時，武澤就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
可是好幾年過去了，武澤還是不知道。
穿越之前多年單身狗的生活經歷，讓武澤早就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
以至於穿越後面接觸到這麼多名優秀的女孩子，他還是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具體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適應得很慢，畢竟穿越前多年的生活經歷帶來的心理情況，並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單單只是將自己從那種近乎中年人一般的心態中解脫出來，變得更接近一名少年、一名年輕男人應有的心態，就已經花費了他很大的功夫。
而現在讓他再去努力適應這種年輕人應有的戀愛感覺，這實在是一件更有難度、更有挑戰性的事情。
但是就像卡桑說的那樣，這個決定必須要做，這個改變也必須要做。
至於具體怎麼做……
武澤皺眉苦苦思索了半天，發現光從思想方面去著手顯得毫無意義。
最終，他還是想到了朝倉紗霧那個看似莽撞，但其實卻很實際、很有意義的提議。
去抱抱她們。
他已經抱過了川野優華，並且也體會到了抱著她時的那種心情。
但是直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機會，或者說沒有鼓起勇氣去主動擁抱吉田玲奈。
那麼現在想要做出改變，踏出這一步，看來是必須要做的了。
「好，找個機會，一定要主動擁抱一下吉田！」
武澤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給自己鼓了鼓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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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腦袋不那麼疼的時候，能碼一章是一章，並且希望這次能夠更加持久。
另外，在聖誕節更新這樣的一章……感覺挺應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