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道

  第二日乾苦依舊沒有出現。💙♞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

  蕭清留了封書信給她,然後再次將自己全副武裝上,甚至將玄極天宗的弟子令牌都掛在腰間顯眼的地方。

  夙念也不那麼灰撲撲的,雖然不比原型那樣讓人驚艷驚嘆,但好歹與那精緻劍鞘相匹配了些。

  既然是與千機閣閣主相見,那打扮的必然要高調一些,免得到時發生什麼衝突,對方對她下手時也要顧忌一下她背後的勢力。

  不過竟然連千機閣都覺得哥哥現在的情況棘手……

  恐怕她真的要聯繫微生靜珊,求爭天仙宗幫自己一把了。

  幸好之前師徒大典各大宗門所贈之物都歸了她師徒二人,不然到時登門拜訪還不知道要拿什麼。

  這時去千機閣與先前心境不同。

  待遇也不同。

  幾乎是一到城門口就被千機閣的人直接帶進千機閣去。

  僅僅是轉瞬,蕭清便從城門口來到了一處園林中。

  蕭清感受了一下,這裡的狀態和先前對戰過的彌野的扇中世界類似,但建造這世界的人遠非彌野能比,這裡的一草一木與現實一樣,極富靈氣。

  若彌野的扇中世界是魚目,那這裡便是璀璨明珠。

  她面前是平靜湖泊,湖泊中央立著小亭,一座木橋連接她所站空地與湖上石亭。

  亭中身披大氅的男人正對她而坐,面前擺著茶盞,水汽升騰,有些模糊他的面容。

  旁邊圍了數個修士,男女皆有。

  表情看著都頗為凝重,看著很是唬人。

  但蕭清只覺得他們身上哪哪都是違和感,那神情與其說是凝重,更像是木愣愣的。

  只是他們修為皆不在煉魂之下,所以蕭清一時不敢暗下判決。

  蕭清握緊了夙念劍柄,穩了穩跳動略快的心臟。

  引她而來的人早已消失不見,只余她走上這座木橋,在那些人的視線中緩緩前行。

  「你來了,這位玄極天宗的道友。」男人朝她微笑,像是遇見感興趣的獵物的狐狸,身上火紅的大氅顯得越發刺眼。

  即使沒有明說,蕭清也知曉這男人的身份——千機閣現任閣主。

  此人行跡神秘,也不常在人前露面,資料很少,哪怕她來時在宗門內打聽許久,得到最多的也只是疑惑與「你問這個做什麼」。

  蕭清自然不會將這件事說給他人聽,只藉口說好奇離開。

  現在一看這人果然像是個不好相與的。

  蕭清走上前去,還未說話,就見男人抬手,然後圍聚在一旁的像是偶人的修士堆中走出來一個面色蒼白,身形乾枯的女人。

  她看著簡直不像個修士。

  或者說,不像個正常的修士。

  一遍只有魔修邪修鬼修之類的才會有這樣奇怪反常的狀態。

  她皮膚蒼白乾枯,臉瘦脫了型,頭髮也宛如雜草,亂糟糟的披在肩膀上,整個人的狀態像是白骨上繃了層人皮。

  到處都透露著死寂。

  「咳咳……你的哥哥,現在並沒有性命之憂。」

  她開口,聲音嘶啞難聽,蕭清甚至看見她每說一句話喉頭都會湧上鮮血。

  「我本想,繼續追查下去,但……不允許,警告……天……」女人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爬在地上,渾身顫抖,牙齒碰撞咯吱作響,但依舊說著:「不允許……鬼……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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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生機迅速斷絕下去,但眼睛仍然圓瞪著,盯著蕭清。

  這本該是可怖的畫面,但蕭清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幾分偏執對神采,這下她總算像個活人了。

  周圍人也沒有上前阻止的,全都在冷眼旁觀,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襯得往女子方向踏出一隻腳的蕭清像個異類。

  「……未來……你……」

  「……一起……」

  她死了。

  一代煉魂大能,就這樣輕易的死了。

  蕭清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絲悲涼,但那位千機閣閣主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揮手,餘下的幾位修士上前拖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他們帶著屍體不知去哪,一起消失在蕭清的視線中。

  「我還以為這裡能隔絕幾分探視呢,看來還是不行。」自顧自的嘟囔幾句,男人終於對蕭清說出了今日他的第二句話,「如你所見,她死了。」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瑕,瑕不掩瑜的瑕。」

  「瑕閣主」

  蕭清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方才死去的女人轉移到這位閣主身上。

  長眉細目,唇薄色淡,長發披散,是個看上去及其寡淡的人。

  對方示意她坐下,蕭清落座,對方往她面前的杯子裡倒了些茶水,熱氣氤氳,帶著茶香。

  按理說這樣的大氅穿在這樣寡淡的人身上,衣服的風頭應當會把人完全蓋過才對,但對眼前這人來說,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蕭清眯起眼睛,當她真正開始打量面前這位神秘的千機閣閣主時,驚訝的發現了一件說出去根本沒人會信的事。

  ……這人怎麼,好像,完完全全的,是個普通人呢?

  蕭清悚然一驚,而瑕看著她的表情笑了出來,像是早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我還以為你會早點發現呢。」

  「怎麼,千機閣的閣主是個普通人這件事很讓人吃驚嗎。」

  「那我告訴你一件更讓人吃驚的事好不好?」

  蕭清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但很明顯,這人腦子不太正常。

  他真的是普通人嗎?

  蕭清瞧著他,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搖頭:「瑕閣主,我想現在還不是把秘密全盤托出的時候。」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對那個人為什麼會死很好奇呢。」

  那個人。

  蕭清將這三個字在嘴裡過了一遍,最後確定說的是剛剛死去的女人。

  她說的那斷斷續續的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清試著回憶女人說了什麼,但令人驚訝的是,隨著女人的死亡,她說過的話也逐漸淡出自己的記憶。

  僅僅是過了這麼點時間,她就只記得那幾個「警告」「天」「不允許」了。

  若不是她拼了命的抓住這些記憶,恐怕她連這五個字都會淡忘。

  她記下來拿去爭天仙宗吧。

  瑕滿意的看著皺眉沉思的蕭清,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將蕭清的思緒拉回現實。

  「看你剛才的模樣,也是差點忘了那個人剛才說了什麼對吧。」他看著蕭清,眼神像是帶著勾子,又像是含著一團熾熱的滿是欲望的火,「要不要同我們合作。」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也別去想什麼爭天仙宗,他們哪裡配得上爭天的名號,只不過是一群被圈養著的溫順的牲畜罷了。」

  他將腦袋湊近蕭清,低聲在她耳邊耳語。